褚子萧将马解开绑在一棵树上,让它休息,而马车上裕凡还在闭着眼睛睡着,看得褚子萧徒生几分嫉妒,却没有吵醒她留下马车和裕她,独自一人离开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裕凡面无表情的坐在小溪上用两根木头搭成的简易木桥上。她脱了那双跟她衣服格外不搭的鞋子,光着脚放在凉凉的清水中,画面宁静而美好,可是褚子萧的眉头却紧紧皱着。
“喂,你脚上有伤还泡水?”
那双白嫩小巧的脚腕上分别有一条里肉翻出的狰狞伤口,伤口外面有些泛白,不知是她泡水泡久了,还是因为鞋子闷的。这种伤口,竟然都不包扎一下?
褚子萧有些震惊,她感觉不到痛吗?
裕凡被他呵斥了一声,无声的收起了脚,看到他的表情还缩了缩脚不让他看见。
褚子萧不知何时换了一身青色衣裳,虽然看上去没有他之前那身的布料来的丝滑,却也是好看的比那些江湖侠客多了几分精致。而裕凡还是那身白色衣裳,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明明刚刚还不嫌脏的坐在满是泥土的木桥上,可她身上却洁白异常。
褚子萧皱着眉看了她的衣服几眼,然后手上捧着个沾着些泥土的酒罐子,越过她往马车的方向走出,放下手上的酒罐子,不一会拿出一个包裹从里面翻找出一个小瓶子,他对着裕凡招手:“过来。”
裕凡收回看向小村庄的视线,光着脚平静的往他那走去。她没有问他去哪,也没有问这是哪,反正就是去燕都的方向,假以时日她就会找到他。
“喏,把药抹上,你一个姑娘家的就算再厉害,身上留些疤痕也不好吧。”要知道,有些家族找媳妇有个要求就是身上不准有疤痕的,尤其是那些有钱有势的,挑剔的很。有种感觉,他在意世俗的条条框框,而她却在世俗之外,懵懂又超然。
褚子萧将瓶子丢在她怀里之后,就抱起酒罐子在一块干净的草地上坐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纸包住的烤肉,他看了眼还在拿着瓶子看的裕凡,分了一半给她,然后就着酒动作豪迈的撕咬着烤肉。
裕凡动作慢条斯理的打开瓶子,里面传出一阵清幽的药草味,算不上难闻甚至有些清凉的香味,她张开白皙的手往手心里倒了倒,是一种浅黄的粉末。裕凡看了看褚子萧,也像他一样坐在草地上,拿着瓶子往她脚腕那条细口子倒去。
有点痛,痛完之后就有点凉凉的。
裕凡走到褚子萧的身边坐下,将瓶子还给他,褚子萧却不接:“拿着吧,你的伤口估计没好的那么快。”
“谢谢你。”裕凡再次在心里肯定,眼前这个有时候凶神恶煞有时候像个坏人的褚子萧,是好人。
将另一块烤肉递给她,褚子萧不知是喝了酒还心情好,他主动说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说:“这里是我大哥曾经来过的地方,我大哥是我最尊敬的人,他跟我说起他游历江湖时的事情,说这里藏了酒,还有美人。什么美人,都是狗屁,明明是个狐狸精。”
裕凡想了想接着话:“狐狸精最喜吸人阳气来助涨自身修为,你大哥若是被她盯上怕是凶多吉少。”
褚子萧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幽幽的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我大哥起初不知道那个女人是狐狸精,以为是那家百姓家未出阁的小娘子,我大哥对她一见钟情便带着她浪迹江湖。”
裕凡低声嘀咕:“狐狸精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
褚子萧恍若未闻:“他们去过很多地方,那个狐狸精也确实像个普通的小娘子一样,一直陪着我大哥,大哥带她回了家,那狐狸精的真身被一位道家的人看穿了,我大哥才知道她是妖物。”褚子萧沉默了,裕凡却好奇那狐狸精的下场,眼睛清澈的盯着他看。
褚子萧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不知是故意吊胃口还是不想提起,竟没继续说下去:“快点吃完,继续赶路吧。”
若不是在小巫镇上发现了有人跟踪,他也不会急着连夜赶路。褚子萧牵着马绑好马车,然后回头对着裕凡说:“你会赶车吗?”
原本没有抱什么希望的,可是裕凡却点了点头,这倒是稀奇了,连鸡毛都不会拔的人竟然会赶车!褚子萧有些不相信,硬要裕凡赶给他看。
裕凡无法,便像他之前那样坐在前面,手上握着绳索,然后眼前那马儿都不用她鞭打,就十分乖巧的调了方向由慢到快的跑着,那稳当劲比褚子萧赶的时候还要好上几分。
一脸憔悴坐在旁边的褚子萧有些目瞪口呆,喃喃的说:“你真会啊?那你赶着马车,一路向东南方向走,小爷我要歇息会。”
裕凡点了点头,靠在身后的木框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裕凡为什么会赶马车?很简单,找个马的魂让它附在马的身上,就可以了。只剩一个魂魄的马儿,比活马更容易沟通使唤,只要下了个命来它就会自己动了,只不过需要她是不是渡些灵力维持马儿的魂魄不散,是御灵中最普通的一术罢了。
在园子林没有停留多久,他们就往前面的县城走出,路上偶有遇到几个跟他们一样赶路的马车,只不过人家马车上都是被晒得黑乎乎的车夫驱赶着,他们这里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衣娇滴滴的小娘子,那车竟然比他们赶得还要好,惹来了不少车夫的注意。
“倒也是稀奇,这个小娘子看上去娇滴滴的,竟然亲自赶车?”一辆马车内,有一位少年郎撩起布帘,目光泛着几分笑意看着与他并行的马车上的裕凡。
“少爷,这小娘子长得真是俊俏,比怡红院的媚儿还要好看几分。”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看了一会之后得出这个结论。没想到他的结论还得到了他少爷的肯定。
“确实,待会进了城,留意看看是哪家的小娘子。”说完,放下布帘。
那小厮喏了一声,然后就开始猜测那小娘子的来历给那少年郎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