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承之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他不过顺口一说,怎能想到萧晟再次设下了圈套等他?现下好了,他多出个变装癖的毛病,还得灰溜溜被萧晟带回去。
萧晟回眸望向湄,湄会意低声道:“将军放心,湄自会护陛下回宫。”
虽然萧晟清楚,对上云绮,云葭吃不了亏去,但云绮此女嘴巴厉害,当初都敢跑到崇文门去数落人,又有什么话是她说不出的。
不过萧晟曾经吩咐过湄,若有人对陛下不敬,她只管招呼。方才见湄反应,可见她还是记得的。
“长公主珍重。”吕承之依依不舍地告别,被萧晟带来的两名副将一左一右夹住,一边走一边恋恋不舍地回望。
此情此景实在“催人泪下”,云葭琢磨着:短短一日半,云绮与吕承之倒是进展飞速嘛。
“你可知错?”云葭也不起身,端正坐在轿中,沉声问道。
“本宫何错之有?你莫名软禁雁瑞皇子,你才有错!”云绮大义凛然道:“本宫今日所为都是为了扶熙,为了避免两国战争!”
云葭一笑,淡淡道:“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不过是为了吕承之的权势地位罢了。”
今日天气本就阴沉,云葭坐在轿中,云绮看不清她的面目表情,却感觉到对面的云葭着实陌生。她从来都是柔和的,何曾这般高高在上?
“吕皇子会来娶我的,只要他回国,就会向扶熙求亲,到时有雁瑞施压,你不应都不行。”云绮承认,她确实如云葭所说。但精心谋划毁于一旦,她心中担忧,是以一遍遍强调。
吕承之此生能不能回国都是两说。
云葭轻飘飘道:“那好,朕便等着那一日。兰芷,吩咐下去,即日起封禁茗萏轩,胆敢闯出者,杀无赦。”
“还有,凡是宫中参与今日之事者,通通打入贱籍,赶出宫去!”
云绮身后的宫女侍从一听此话,纷纷跪地求饶。在扶熙,奴籍都要比贱籍高出一大截。得了贱籍又被赶出宫去的,会在脸上留下屈辱的刺字,走到哪里都是蔑视的目光,这一生就此毁了。
“堂堂女皇,可真是会滥用权力。”云绮心知禁足已成事实,冷冷讥讽道。
“若今日由得尔等放走吕承之,扶熙将面临内忧外患。”云葭冷冷道:“不过皇姐心中只有权势,并无国家,与你多说无益。”
兰芷放下锦帘,唤来抬轿侍卫。云葭靠上软垫假寐,她今日之所以前来,便是要看看云绮可有悔过的心思。清晰可见的,云绮没有,也就怪不得她了。
若不是这次云葭看得紧,她与萧晟多年心血将付之一炬。母后说得对,万不可将云绮放出宫去,哪怕罚她剃了头发去山上做姑子,她也消停不得。
所以云葭禁足云绮于宫中,继续看在眼皮子底下,待十几年之后禁足令解开,云绮早已苍老。引以为傲的如花容貌未能派上用处,这对于云绮来说,可是最缓慢,也是最痛苦的折磨。
“你守在这里,就是为了当场抓我把柄!”云绮对着自她身边经过的皇轿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