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寇涛鱼人祭司!”陈邃不禁暗骂,寇涛鱼人作为一种整体实力较弱的邪恶生物,却有着相当可观的施法者诞生率。
这些施法者九成九都是神职人员,也侧面说明了寇涛鱼人在生活中有多么依赖信仰。
鱼人祭祀不但会施展医疗和祝福神术辅助同伴,还能使用定身术、迷惑术等精神控制系的法术干扰敌人,就像陈邃看到的这个一样。
只见对方双手持杖,举在头顶如同搅拌空气般不停晃动,同时嘴里低声吟唱出一段神秘而复杂、明显不属于鱼人语体系的咒语。
陈邃忽然感到头脑中一阵晕眩,虽然靠着超凡体魄的强大恢复力立即摆脱过来,但那几名鱼人战士已经趁机近身,锋利的精制武器再度捅向他的胸腹要害。
“该死!”
他正面对敌、左右两边都有追兵,唯一的退路又被一尊巨大而粗糙的雕像死死挡住,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陈邃先前没注意观察雕像,不知道上面雕刻的是个什么神祇,但想来不过是这支寇涛鱼人部落的守护神,不会拥有多强大的力量,于是他把心一横,跟个猴子似的手脚并用朝雕像身上爬了上去。
看到他这般行径,所有的寇涛鱼人都疯了,有的抱着头四处乱窜,有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以鱼人祭祀和战士为首的一帮人则围在雕像下方,色厉内荏地朝陈邃叫骂。
“哇啦啦!哇啦啦!”
陈邃听不懂鱼人语,但不用想也知道对方在骂什么,他此时已经爬到了接近雕像顶端的位置,一手揽着雕像看似脖子的地方,一边朝脚下威胁道:“吵什么吵,再吵我就把你们这位守护神的脑袋拧下来!”
然而鱼人们也听不懂通用语,几个战士拿着长矛长戟战战兢兢地想要戳陈邃,却又因为担心划伤雕像而作罢;鱼人祭祀也一样,几次举起法杖想要施展什么法术,都在一番考虑后无奈地放了下来。
“没想到寇涛鱼人的信仰居然如此忠诚,也不知是哪家神祇摊上了这么好的信仰源?”
陈邃被对方的行为勾起了好奇心,再接再厉朝雕像头顶攀去。因为苏东坡效应,他爬了半天也没能看出雕像的具体模样,只是碰巧发现雕像头顶有个类似圣徽的东西,只要能看清圣徽,雕像所代表的神祇身份就水落石出。
见入侵者在神像身上来去自如,丝毫不受“神罚”的影响,鱼人们都陷入了绝望,纷纷扔下武器跪地祈祷起来,似乎是在祈求神灵的宽恕。
而陈邃就在一片哇啦啦声中一屁股坐到了雕像头顶,将悬挂在上方的圣徽取下一看,顿时浑身巨震,差点没从雕像上掉下去。
“这……这个徽记,怎么那么眼熟?”
原来所谓的圣徽是用某种不知名金属制成,上面雕刻着一颗被分叉蛇尾团团缠绕的残破头骨。
他已经完全记起来了,这个徽记并不是什么神祇的圣徽,而是自家老大狄摩高根在原游戏中为害主位面时使用的标志。自己又装死又逃命地担惊受怕半天,没想到竟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打了一家人。
“两位姑奶奶怎么四处留情,连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有你们的信徒啊?”陈邃无奈苦笑道,顺着雕像又爬了下来。
怪不得他在攀爬时就感觉不对劲,这尊雕像明明雕刻的是一个近似人类的形体,却莫名其妙地长了两个脑袋,两手还又细又长一直拖到了地上。
当时还以为是雕刻者水平太差连神祇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如今看来却是在尽可能还原双头狒狒那令人心惧的庞大身姿。
考虑到寇涛鱼人对信仰的依赖,又没有真正的本族守护神,一些小部落被狄摩高根的力量折服,投入恶魔王子门下也情有可原。
只是这些鱼人的信仰之力实在太低微,双头狒狒又是出了名的对信徒不屑一顾,所以这尊神像身上没有附着任何力量,就连陈邃这个代行者也感应不到。
“幸好两位姑奶奶不喜欢搭理信徒,否则就我今天骑在她们雕像头上拉屎的行为,就算不被弄死也得脱层皮……”
陈邃一边心有余悸地想着,一边换上一副自认最友善的笑容,朝重新拾起武器围拢过来的鱼人们挥了挥手。
“咳咳……各位不用紧张,我们不是敌人!”
鱼人们听不懂通用语,但看到他反常的表现也有些疑惑,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
陈邃想了想,又换成地底通用语和深渊语分别重述了一遍,终于得到了那名鱼人老祭祀磕磕巴巴的回应:“泥会深渊语?泥是从深渊来的?”
鱼人老祭祀的年纪应该不小了,寇涛鱼人一般只有二三十年的寿命,而这只老鱼人看上去就跟七八十岁一般,显然曾经有过什么延续生命的奇遇。
它的深渊语虽然不标准,但出乎意料地流利,看样子它的奇遇正巧跟无底深渊有关,搞不好就是曾经有幸去深渊里走过一遭,还活着回来了。
“没错,鄙人正是狄摩高根殿下的代行者,对各位信徒没有任何敌意。”陈邃微笑道。
“哗——”
其他鱼人听不懂深渊语,但狄摩高根这个独特的名号放在任何语言中都大同小异,见陈邃毫不避讳地说出口,一个个顿时脸色大变,等到老祭祀将他的话完整翻译出来后,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有的鱼人当场就要下跪磕头,为自己先前的冒犯认错求饶,但包括老祭祀在内的大部分鱼人仍然半信半疑。
老祭祀挥手阻止了身旁一名鱼人战士匆忙认罪的举动,嘶哑着声音道:“泥说自己是大神的使者,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么?”
陈邃一愣,仔细一想自己还真拿不出什么证据。阿穆尔和海斯拉蒂从来没有制作过什么能代表身份的神器和道具,而自从恶魔公主教会在魔仙堡成立后,更是将原本的蛇尾骷髅徽记改成了现在的红白双子徽记(因为陈邃用更鲜艳的红色代表了暴躁疯狂的海斯拉蒂,得到了她的强烈赞赏,阿穆尔则不置可否地默许了),无法再用来证明什么。
他只能稍微放开一丝气势遮蔽,期望自己出自两个小萝莉之手的半深渊躯体多少能沾染一点她们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