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沫子变成了大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下。
很快,那些死去的漠域大军的身上,便落下了层薄薄的雪花,遮住了之前的那些血腥。
天地间换来短暂的安宁。
另一处山谷。
远远的沅沧的追兵隔着七八步的距离,就那样地懒洋洋的辍着在漠域将士身后。
好似在看一只嘴边的食儿,欢送漠域残兵败将出沅沧的国土一般,哪有一点为势不两立的意思?
若说他们马力不济吧,可是一见有人想逃跑的样子,便双腿将马肚子一踹,直直的截住想要逃跑的残兵,毫不留情的便取了性命。
何远拿着望远镜,将远处的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然后将他看到的情况将给何婉儿听。
此时何远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人为了土地和利益。互相杀伐,互相争夺,没有思考余暇,只有尽力行事,更没有逃避地方,只有冲锋打仗。
剩下的漠域骑兵突然站在原地不走了,他们都将那鲜血淋漓的兵器高高举起,一齐应和着唱了起了漠域的歌谣。
虽然何远离的远,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与调子。但是却能看到他们站在那里,他们的表情。
脸上是坚定,给人一种悲壮苍凉的感觉。
虽然听不懂他们嘴里唱的是些什么,但是每个沅沧的鹰卫都能根据这些漠域士兵的声音与表情从中听得出、看得出。
这十几名漠域骑兵,从站在这里不在离开的那一刻,他们已决心与前后数万沅沧大军决战,与这几个鹰卫决战,他们决定誓死不降沅沧国。
“漠域的骑兵站起来,用你们的大无畏,向着梦想的家园进攻吧,占领吧,我们漠域将士的目标势不可挡,我们漠域的将士坚不可摧,我们不会放弃,我们头可断,血可流。为了家园,一切都是值得,中原的曙光在向你我招手。那里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那里有吃不完的白米,也有温柔贤惠的妻子,更有多的拉不完的书,那里便是我们漠域最终要建立新国家的地方,我们是天的孩子,我们替天行道。冲吧拼吧,站起来吧。”
没有将军与领头的发挥进攻自杀的号令,可是他们几个确实眼神坚定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看着鹰卫道:“来吧。”
勒缰下马,开始了自己最后的决斗。
何远拿着望远镜看呆了。
这些个漠域人无疑是野蛮的,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是见粮食牛羊就抢的土匪,是杀人放火,也不眨眼的野生势力。
但是他们也有对国家的热爱与奉献,誓死不屈,他们是勇敢的,更是骄傲的。
何远知道,他们这样虽然最后还是会被鹰卫杀掉,但实际上还是临死前拼一把。
没有人发出号令,最后一句唱罢,所有的蒙古骑兵不约而同地勒缰转身,扬刀、踹蹬、臀部轻提,向疾追过来的大明骑兵冲了过去!他们固然残酷、嗜血、贪婪,但是同时也具备血性、勇敢和高傲,他们宁愿以马上英雄的身份同另一民族的骑士决死一战!
等何远再次拿起望远镜看向哪里时,那些漠域士兵已经齐齐的倒了下去。
鹰卫也很快朝着城门方向调转马头,勒缰而去。
清扫战场时才发现,莫瑾瑶与两个士兵逃跑了,鹰卫被其他的残兵拖住,错过了好时机。
城楼上来来往往的都是禀报战场上的利益与其他的。
何婉儿道:“刚才那些漠域的士兵与你们拼战是说了什么?”
“回国师,他们问我们为何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听到这话,何远也是顿了顿后道:“他们想要建立新的家园,这并没有错,错的就是,他们不该如强盗一样,跑来掠夺我们的土地,所以和土匪有什么两样,杀土匪无非是为民除害,哪有什么道理可以说的。”
…………
漠域骑兵声势浩大的带着千人兵士而来,却最后只剩下几个残兵败将与莫瑾瑶一起,凄凄惨惨的离开了。
陆北玄看着何远与何婉儿,叹了口气道:“我们明日需要乘胜追击的,直入漠域士兵的老巢。这样一来才能将陆水沅关的兵患给全部解决掉。”
“你这说话不可。”
“岳父大人,我们是否还重新制定一些战略。”
“老匹夫,这怎么可以?”
对于打仗来说,陆水沅关能够将漠域那些士兵给击败,就代表了沅沧国的荣耀,当今陛下的荣耀。
这一战,到底是让那些漠域的几个大头解决了,陆北玄认为,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残兵,只要到时处理得体,不仅被侵略的土地能够收回来,其他的自然也是可以。
这一点,何远与何婉儿还有何乃昌的意见一样,他们几个的意思是一致的。
都一致认为就是这漠域人虽然被他们给大败。但是就算如此,残兵败将亦不可穷追。
但陆北玄觉得,那些漠域的士兵大多有伤,而且漠域人之前被何远烧了一些东西,并没有存粮,如果继续摆出重兵追击的阵势促其速退,不让他从容撤兵,这样一来的话。漠域人因伤损失、饥饿减员的情形必将成倍增长。
何远听到陆北玄与何乃昌的意见之后道:“其实我认为,这次漠域人大败,有些人还是逃跑了,他们必然会因此而重新制定战略,更会继续招兵买马的来蓄积他们的势力,不如我们在他们休养的时候,分成数股兵力,将他们打散后,一点一点的吃点。
假如我们看到他们大部队转移的时候,给他们来个虚张声势,让他们这些人带着那些老弱病残不断的向北,越往北,将没有粮食,天寒地冻,到时候那些大股兵力便会被老弱病残给拖垮,打倒掉,那时我们便不费多大力。”
何婉儿听到后,继续道:“可是我们如果在他们紧急撤兵时,不断的加以追击。反而会让他们狠心将老弱病残抛下,看似他们是无礼担待这事,可是实际上他们会断掉谢谢累赘,走的更轻快些,与其我们费力攻击,不如让这些人将他们给拖垮了去。”
陆北玄本来是一意孤行,但是听到何远的这番分析,还是不由得佩服起来。
可碍着面子,又不好低头,哪知又见何远与何婉儿两人如此的默契,犹如夫妻一般,心里便是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