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惊讶的看着韩翠莲,就连她爹韩老头疑惑的看着她。
韩翠莲肩膀松了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知县大人说的没错,是我家的那只黄狗做的。”
“什么?真的这只大黄狗?我明明……”韩老头嘴巴动了动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是只狗,我爹是被这只狗咬伤的?”时清爽喃喃自语道。
众人似乎都不相信,但所有的证据与事实摆在面前。
陈知礼忍不住站起来道:“可是为什么是这只狗咬了。”
听到陈知礼的话,何远点了点头说到:“因为这只狗是韩家的。”
韩翠莲两手捂着脸道:“我说,我都说。”
“你个小蹄子,你快说,不说要了你的皮。”时家老妇叫嚣道。
何远走上去拍了惊堂木道:“时家老妇,安静。”
时家老妇被这一声惊堂木给吓到了,呆呆的半天不说话,嘴巴打着哆嗦。
时清爽埋怨的瞪了何远一眼,过去扶老妇。
“民女家里贫穷,因爹爹借了时掌柜的高利贷,但由于所欠银子太多,难以还清。
那时家老爷便用此来威胁爹爹把我送到时家去。奴家自然是不肯的,那个女子不愿意嫁的一个如意郎君,而民女却要嫁给一个可以做奴家爷爷的时掌柜,自然是心里不甘,也极不情愿。”
听到这话,时止侯便站起来插嘴道:“因此你就纵使你家养的那只黄狗将我爹咬死?你这女人也太狠心了。”
何远不捺烦的使劲拍了惊堂木道:“时家公子,你家的狗能听懂你的话?你让它去杀谁,它是不是就去杀谁?你让它咬谁?它就去咬谁了?”
时止侯衣服被时清爽卡拉了两下后道:“回知县大人,小民只是一时情难自控,因此才会情急之下出了差错。”
何远瞪了一眼时止侯,这才转头看着韩翠莲道:“你继续说。”
“是。”韩翠莲继续讲。
“当日我是被时家来人捆绑了手脚上了轿子,而我家的阿黄从小便与我亲近,很小的时候便与我一起玩耍,自然对我很是不舍,便一直狂吠。”
韩老三趴在地上点头道:“小女说的不错,阿黄从小便于我家翠莲亲近,很多次都会跑到翠莲的屋子里不出来,老头我觉得这样总是不妥,便将它来了出去,谁知那只畜生还是会进到屋子里,时间久了没有办法,便由它去了。”
“后来呢?”刘麻子也按捺不住的问到。
“后来,就是那天时家来人带走了我家翠莲的时候,这只畜生便跳起来咬伤了其中一个家丁。老头怕在咬伤其他的人,便用绳子把它拴在树下,可从田里回来时,它已经不见了,我曾去时家找过翠莲,但是并没有发现那只畜生。”
韩老头说到这里,想要抽自己一巴掌,却被旁边的韩翠莲死死的拉住手。
等韩老头不在情绪激动之后,韩翠莲这才继续道:“那日爹爹来时,奴家并未看见阿黄,直到那天把半夜时,我听到窗外有声音,醒来后发现是靠着花园的窗子,当时吓得不敢动,可是后来听到声音之后,打开窗户,看到是阿黄,便将它带了进来。”
“韩翠莲。那你为何不将狗光明正大的养在屋外?”何远道。
“奴家出身贫贱,生死都不能由自己掌控,又如何敢将这么一大只狗说出来。下场无非是阿黄被打死了吃肉,可它跟随奴家多年,又怎能舍得。”
听到韩翠莲的话,何远也更加确定以及自己当时的推测是对的。
那仵作听到案子慢慢的水落石出之后,心里也是急躁了起来。
何远道:“韩翠莲,那你又把它藏在何处?又怎么使它能够躲过时家人的耳目。”
韩翠莲道:“我将它晚上藏在我的床底下,晚上会将自己的饭食喂给它。数日后,时家掌柜派人来说要迎娶我,所为的迎娶不过是穿着一身衣服而已,并未大操大办,后来,时家老爷晚上进屋,我便哭哭啼啼的求他放过,他不肯。”
突然的停止让大家都纷纷吵吵起来。
“肃静!韩翠莲继续说,莫要吞吞吐吐,若是你无罪,本官自然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
“多谢知县大人。”
“就在那时,阿黄突然从床底窜了出来,将时掌柜死死的扑倒在床上,咬住不松口,我吓得蹲在门口不敢吭声,事情过后才发现阿黄已经逃跑了,跳出了窗子。”
听到这里,何远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见到很多的黄绒狗毛了,还有床底下的那股难闻的狗骚味了。
韩翠莲爱狗,所以才装疯卖傻的想要装作自己不知道,以此来帮大黄逃过罪责。
事已至此,既然案犯是一只黄狗,那么韩翠莲也可以释放了。
这个结局也是何远自己希望看到的,这个韩翠莲也是个苦命的女子。
随即他坐在大堂道:“事已至此,人证物证俱在。杀害陆州时家掌柜的凶手便是韩老头家的这只大黄狗了,根据沅沧律法,杀人便要偿命,本官认为此事乃是一只不懂伦理道德的畜生,判斩头。”
随即清了清嗓子道:“而韩家父女于此并无干系,强卖强买人口本就犯罪,鉴于韩翠莲是被抢去时家的,便让她回到韩家,与时家毫无干系。”
“韩翠莲,以后不可再装疯卖傻,知道了吗,回去找个好人家就嫁了吧。”何远道。
“民女多谢知县大人。”韩翠莲感恩的磕头。
时家老妇大声道:“韩翠莲是我们时家人,她欠我们家的银子谁来还,让她做丫环偿还。”
时止侯也道:“是,我娘说的对,让她还。”
何远道:“是吗,按道理她是您们老爷娶的夫人,按照沅沧的律法来说,她应该可以分到财产。”
听到何远的这句话后,时家老妇也不说话了,时止候也嘴闭的紧紧的。
时清爽道:“多谢大人,至于韩翠莲还是让她韩家吧,毕竟也与我们时家没有关系。”
何远对着韩老头道:“听到了没有,赶紧走吧。”
“把狗留下。”时止侯道。
“狗留给时家处置,退堂。”
……
陈知礼站在大堂道:“何大人果真是聪明,若不是判狗替命,是救不下韩翠莲的。”
何远道:“那姑娘还小,才十几岁呢,大好年华。何况时家掌柜作恶多端,是出了名的恶霸。”
院子外一直阴沉的天空,乌云渐渐的散开,天气晴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