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陈知礼和刘麻子都望向他道:“什么,知道线索了,在何处。”
何远对着时家老妇道:“时掌柜死的那晚那个女子是不是在?”
“回大人,是那个小蹄子。”时家老妇顿时没了眼泪,眼睛里都是恶狠狠的冷光。
看着突然神情变化的老妇,陈知礼与刘麻子也都愣了下,心里暗暗的感叹。
尤其是站在老妇身旁的何远,都搞不明白刚才还哭的死去活来的时家老妇,说到那个新娘子就来了精神。
看来嫉妒让女人变得可怕。
刘麻子指挥着门外的那几个衙役道:“去,把死者带回县衙,传仵作来。”
“慢,两位大人不可,先不要移动尸体,让其他的人都出去,我们要在现场找证据。”何远急忙的阻止住。
“为何,不传仵作,我们如何勘验现场?”刘麻子道。
“因为案发的地方能够留下的罪犯信息最多,不过一时半会儿跟你们讲不清楚,先这样办。
保护好第一现场,刘大人,麻烦你将那个新娘子原封不动的带过来。”
何远吩咐完以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向死去的时掌柜那里看去。
陈知礼紧跟身后道:“何大人有什么发现没有?”
“现在还不清楚,脖子上是致命的伤,被咬断了气管,但陈大人你看伤口的形状,它像什么?”何远反问道。
“这……这,本官猜测不是普通的刀剑所为,倒像,倒像被野兽撕开的口子。”
陈知礼不确定的看着时掌柜脖子上的伤口。
“陈大人,你猜测的没错,确实不是普通的刀剑所为,因为时掌柜的左右肩膀多了两道擦伤血印,血已经结痂,说明很有可能是活着的时候被按住,咬伤了喉管,可以说是挣扎中形成的。”
“为何说这两道是挣扎中形成的?”陈知礼反问道。
“虽然时掌柜生的个子小,看起来也是瘦骨嶙峋,但是人在被危险按住两肩膀时,会下意识的前后左右移动,便形成了擦伤。
以此可以判断,时掌柜一定是被体形强壮,或者比他强壮的罪犯致死的,而且他前大腿也有伤口,说明按压式谋杀。”
“何大人,这伤口着实怪异,还需等仵作来了再次勘验。”
陈知礼觉得只有仵作来了才可以下定结论,对于命案,也是需要证据的。
很快新娘子便被带来了,只是不停的摇头,嘴里嘟囔着:“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头发散乱,甚至脸上都是脏兮兮的,衣服也是,双手捂着脸,一直哆嗦。
不过何远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指,却发现是惊人的……
随即按住新娘子的头,将她头发上的淡黄戎用手捏了下来,随衙役要了白纸裹了起来。
只是蹲下身,轻声问到:“小夫人,今儿吃饭了么。”
不等那新娘子回答,时家老妇便尖着声音道:“你们一个一个的怀疑我虐待她了,老娘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她不是在地上爬,就是坐在那里傻笑。
我说你们一个一个,我家老爷都这么久了,你们不给个说法倒也罢了,反而还问起这个小狐狸精来了,我看她就是个克星。一群没用的东西。”时家老妇斜着眼睛,手插在腰里。
陈知礼听到这话,脸上不满的神色变了变道:“时夫人,请不要辱骂官差,否则拉去衙门。”
听到要拉去衙门,那时夫人也不凶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双腿大叫起来。
“天呐,老爷你死的好惨呐,留下我可怎么活哦,这官差欺负人欺负到家来了,”
何远一听这号丧一样的声音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破了,简直比草原上的狼嚎还难听。
这时,仵作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麻子道:“别喊了,喊能顶用吗,能破了案子吗,把你儿子叫回来,我们不与你这个妇人讲理。”
那时夫人果然不吼了,拍了拍屁股,走了出去。
众人也顾不上管她,便让仵作开始查验起伤口来。
何远无所事事,便在屋子里面瞎转悠,在床边瞎看。
突然他又发现了几缕黄色的绒毛来,甚至闻见一股淡淡的狗骚气味儿。
“怎么会有狗骚气。”何远喃喃自语道,随即朝床下看了看,发现味道更浓,地上还有绒发。
谁知那仵作却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你这人,简直就是个糊涂官,断案不看死人,闻气味。”
何远听到这话,气自然不打一处来,便出了屋门,跑到花园子里转悠。
无意识地便转悠到了屋子的后面。
白色的墙体,黛色的黑瓦,掩映在青松翠竹之间,倒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唯独是刚出了命案,窗户下的墙上也有很多的黄泥。
“看来这时掌柜还是个比较会享受生活的。”何远看着竹林松柏道。
“这时家老爷还确实会享受生活,听时家管家说过这园子都是隔几天就浇一次水,泥土松软,何大人不要弄脏了官袍子。”
刘麻子见到仵作对何远说话有些过重,便追了出来。
听到说泥土松软,何远便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有一串脚印沿着房屋消失在了松树处。
何远看向松树林,去发现尽头是一堵院墙。但脚印又通向那里,难道说穿墙而过?
“何大人你看什么呢,这爪印看起来是狗的。”
“我看也像,时家这还养狗护院。”
“胡说,我家哪里有狗。”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何远转过头看见是时清爽,正红着眼睛。
没有狗!那这么一串的狗脚印是哪里来的?
好奇心的催促下,何远沿着脚印钻进了松林里。
松树枝繁叶茂,何远脸也被竹叶和半人高的草划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但是那脚印却没有消失,而是进了草丛里。
何远费劲的拨开了草丛,赫然发现有一处旧洞,很小很小。
“时小姐,你家这里为何有一个小洞?”
“有洞?可能是几年前家里护院养狗做的洞,如今已经一两年没有狗了,洞又很小,自然是将它废弃了。”
“难道你们不怕晚上有贼人进来?”何远挑着眉道。
“大人,你说笑了,众人皆知我爹爹只是在这里偶尔居住,是他的别苑。”
时清爽倒是没有了那日的火辣伶俐,倒是难得的温言温语起来。
何远自知这是因为他今天是身穿官府的县令,而她爹也是死不瞑目。
所以才没有心情去逗弄。
不过他却无意识地走到了房屋附近,发现那些黄泥印子并不是什么浇水的泥点,而是蹭上去的泥印子。
他突然知道怎么破案了,随即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