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虽然不用装修,可这两天光是盯着软装也很累,所以也没功夫招待程思远了,简单在外面吃了个饭算完。
回舅舅家的时候陈一沐问我,“你就这样把他扔那儿了?也不帮他找个酒店啥的?”
“他自己会找啊!”我一脸无辜的说。
陈一沐受不了的瞟了我一眼,“人家难得来一趟,又是买东西又是送钱的,你就不能对人家好一点?”
怎么我对程老头不好吗?
我开始自我检讨,低头想了一会儿才说:“可是餐厅旁边就有个连锁酒店,他自己走两步就到了。”
陈一沐连说教的欲望都没有了,在一旁摇头叹气,“这情商肯定随爹,智商估计也是,完全没有求生欲。”
什么鬼?
我像看神经质一样看着旁边的司机,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天晚上我没睡好,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做了一夜的梦,第二天早上起来,黑眼圈重的都没法儿见人了,愣是把陈一沐打了一半的呵欠给吓回去了。
“你这是大晚上出去做贼去了?”
“臭小子,怎么跟你妹妹说话呢!”舅妈一巴掌挥过去。
陈一沐委屈的摸着后脑勺问,“妈,你老实说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舅妈白了他一眼,把我拉到一边关怀,而后又问起搬家的事。
“非得今天就搬吗?”舅妈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落,主要是舍不得那俩孩子,他们一走就没人喊舅姥爷舅姥姥了。
舅妈是个很感性的人,同时也是个很可爱的人,家里的人都宠着她哄着她。
在她幽怨的眼神注视下,我只好向她保证,以后每周都会带孩子回来看他们,这才蒙混过关。
吃完早饭,我跑去跟舅舅辞行。
舅舅已经打算退休了,也就很少去公司了,没事就跟外公在院子里下下棋,需要处理公务就去书房。
外公嫌他这里住着不舒服,就带着外婆搬回去住了,没人陪他下棋,只能喝喝茶看看报纸。
“舅舅。”我叫了一声走过去。
“小清来啦!”舅舅抬头看我,“坐。”
“不了,我还要上去拿行李,就是来跟您说一声。”
舅舅没有勉强,指了指桌子上礼品盒说:“听老二说你那里东西都置办齐了,也不知道送你什么,看看喜不喜欢。”
我想着反正都收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于是就把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是一把车钥匙,看到上面闪瞎眼的车标,我只觉得沉重无比,舅舅居然送了我一辆宾利。
“这个我不能收。”我连忙把盒子放下,拿着手抖有没有?
舅舅终于不看报纸了,抬头看着我问,“不喜欢?”
我摇摇头,“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舅舅平时话不多,可能是习惯了别人听从自己的旨意,被拒绝之后也不生气,只是慈爱的看着我。
“我就你妈这么一个妹妹,却什么都没为她做过,现在你爸妈走了,舅舅就是你最亲的人,如果舅舅哪里做的不好,你尽管说出来。”
听了舅舅的话,我鼻子酸的厉害,
听舅妈说早些年他一直给陈老师汇款,可都被陈老师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外婆生病后十分想念女儿,舅舅趁机劝说外公,想让陈老师回来,这事儿眼看着就能成,可谁料陈老师那么年轻就走了?
所以才说世事无常,要珍惜当下。
我感念舅舅的疼爱,再说五千万的画都收下了,一辆宾利自然也不在话下。
搬家很简单,就是行李和孩子们的玩具,一车就拉过去了。
有了车自然就不能把好姐妹扔在机场,在酒店外面见到程思远,我把家里的钥匙扔给他。
“我锅里炖着汤,你帮我看着点,我去接朱静。”
赶到机场,飞机已经落地了,没多久就见朱静牵着我干女儿出来了。
“妈妈,是干妈!”
朱小花松开妈妈的手跑过来,我把她抱起来亲了亲,“我们小花真厉害,这么远都能看到干妈。”
朱小花骄傲的翘起嘴角,“因为我长大了嘛!”
“是是,你最大了。”
朱女士敷衍的揉了揉女儿的脑袋,然后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像是不一样了哈,气色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艳遇?”
我这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朱小花就问了,“妈妈,什么是‘艳遇’啊?”
朱女士一本正经的说道,“公主出去玩的时候遇到一个人,那个人是她的王子,这就是艳遇。”
看到朱小花若有所思的小表情,我有种被雷噼了的感觉,抱着孩子就走,跟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走那么快干什么?还没坦白你的旅行艳遇呢!”
朱静一向得理不饶人,这次我偷偷摸摸出去玩(躲)了一个多月,算是把她得罪透了,见面就开始埋汰我。
到了停车场,看到停在边上那辆豪车,朱静的眼睛都直了,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我的天,牛逼到飞起啊!是谁这么不负责任把车停在这里,太无耻了。”
这就叫躺着也中枪了,我莫名其妙的问,“这里是停车场,不停这儿停哪儿?”
“当然是放在家里供着了,这么豪的车,怎么能停在这里日晒雨淋,晒坏了怎么办?保养费就够我等屌丝吃一年了。”
“神经!”
我白了她一眼,从包里拿出车钥匙。
看到我手里的钥匙,朱静笑了,是赤裸裸的嘲笑。
“我说清啊,咱能面对现实吗?就算买不起宾利,也不能弄个假的骗自己,被人知道会觉得你这里不正常的。”朱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上去十分为我担心。
“你才脑子不正常呢!”
我拉开后面的车门,把朱小花抱进去,“没有儿童座椅,乖乖自己坐可以吗?”
朱小花弯眸点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干妈,你要带我去见弟弟妹妹吗?”
“弟弟妹妹还在上学,晚一点就能见到她们了。”我揉了揉她的脑袋,退出去把门关上。
旁边朱静还保持着惊愕到难以自拔的表情,“这车是你的?”
说完自己先摇头了,“不可能,你都把自己净身出户了,哪还有钱买车,该不会是租的吧?”
“小清我跟你说,咱穷可以,可不能爱慕虚荣啊!”
“先把口水擦一擦吧朱女士!”
“不要叫我朱女士,听上去显老!”朱静坐进车里,乡巴佬一样东摸摸西摸摸,“这么新,该不会真是你买的吧!”
“我哪有这品味。”我边发动车子边说,“舅舅送的,说是没车不方便。”
“……靠!”朱静直挺挺往后一靠,一脸的生无可恋,“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舅舅。”
朱小花扒着座位伸头,“妈妈,我有舅舅。”
朱静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得了吧!你那舅舅有跟没有一样,混得还不如你妈我。”
好歹是贷款买房的人,底气是比以前足了不少。
周安安是傍晚到的,本来想在附近随便吃一点的,可陈季舟打电话过来,说是酒店已经订好了。
去酒店的路上,朱静兴奋的摩拳擦掌,说这是要见家长的节奏。
周女王刚下机精神有些不济,懒懒的睨了她一眼,“你要是个男的,一准儿混个上门女婿。”
朱静不以为耻的笑道,“上门女婿也是分人的,怎么也比赵渣男嫁过去给人提鞋强。”
俩人似乎找到了共同话题,头靠着头聊八卦去。
提到赵斌,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听说姜家人想要个男孩儿接班,却一直怀不上,他们家觉得是赵斌的问题,大张旗鼓的拉到医院去检查,中药西药不知道吃了多少。
要说这事儿还是赵斌自己说的,应酬喝多了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过多久圈子里的人就都知道了,赵斌承受不住压力就出轨了。
他自以为这事儿办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成想那女的居然怀孕了,不过这也证明了他身体没问题。
赵斌怕被姜惠珍知道,就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把孩子打掉,谁知这女的居然跑到赵家去逼婚。
赵斌的妈妈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见儿媳妇这么多年都怀不上,就寻思着留下这个孩子,等生下来要是个男孩儿,还能就说是外面领养的。
怕赵斌不同意,赵斌的妈妈就把这事儿悄悄瞒了下来,赵斌就是这么被他妈给坑了。
姜惠珍知道的时候孩子都快五个月了,找了认识的医生检查,说是个男孩儿。
赵斌的妈妈把人接到家里照顾,就等着几个月后抱孙子了,谁知儿媳妇突然带人冲到家里,把人打到流产进医院。
这下孙子没了不说,连累赵斌也要被扫地出门。
据说这货在院子里跪了一天,把自己说成了受害者,指天发誓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姜惠珍胸大无脑信了他的鬼话,其他人却没那么笨。
据说从那件事之后,姜惠珍的父母对赵斌的态度就变了,防他就跟防贼似的,不但让他签了如果离婚就自动放弃所有财产的保证书,还解除了他在公司的一切职务,现在就整天在家伺候老婆孩子,换点零花钱。
朱静不愧是八卦女王,说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听她说起那一桩桩的‘丰功伟绩’,我也有些忍俊不禁,一个男人混到这份儿上,也是够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