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从中午喝到下午,后来酒不喝了,慢悠悠的吃着烤肉,倒是连下午茶都省了。
从烤肉店出来之后,午后阳光正好,两人压着马路,悠闲的走到公司楼下。
秦子铭是个好老板,打发我回家休息,可是我喝了酒没法开车,只好把余生叫过来当司机。
余生来的时候,我正坐在车上玩手机,听到他敲窗抬头一笑,“我们小六儿来啦!”
余生上了车,被狭小空间里的酒气熏的皱眉,嫌弃的扇了扇鼻子,“大白天的也有应酬?你们公司没男公关?”
这是个美好的误会,我当然不会傻到去解释,只是不满小声抱怨一句,“我不是公关!”
其实这个时间下班是很尴尬的,孩子还没放学,回了家也没事做。
窝在位置上睡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在孩子学校附近,然后突然心血来潮,“小六儿,去学校,想我家崽子了。”
“……”
等到了学校,我才想起进不去,坐在车里跟余生干瞪眼。
余生瞪了我一会儿,自己先忍不住笑了,“沈清,你喝酒喝傻了吧!”
我抬手就打,“余小六,怎么跟你姐说话呢?”
余生边躲边求饶,“姐,你是我亲姐,小六子错了还不行吗?”
还有一个半小时放学,两个人干脆就在学校门口等着。
余小六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跑去跟门卫聊天,没多会儿就跟人混熟了,提着骗来的橘子和瓜子孝敬我。
我终于明白莫小迪为什么让他来谈投资了,可能是因为这种二不愣的精神,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
一部电影看完,学校门口多了很多车,两个轮子四个轮子的都有,我看看时间,差不多要放学了。
余生还在跟他的保安兄弟聊天,翘着大长腿坐在保安室门口,视线遇上的时候还朝我摆了下手。
看着那两排晃眼的白牙,我突然有些羡慕,羡慕他这样纯粹的笑容。
然后又想起了那个叫小新的男孩儿,觉得可以找时间介绍他们认识,或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也不一定。
孩子出来了,家长开始朝门口涌动,我坐在车上,看着小六叔叔站在一群家长中间,仗着身高的优势率先接到孩子。
“妈妈!”
我站在车子旁边,接住扑过来的两个孩子,孩子一天一个变化,尤其是体重,感觉已经快抱不动了。
大的不爱说话,小的嘴甜的在我脸上亲一下,“妈妈,你怎么来了?爸爸呢?”
我表情一滞,还没想好借口,旁边余生拉开后车门,顺便替我解围,“上车吧!我的小公主。”
小公主立马把她父皇抛到脑后了,举着手要小六叔叔抱。
本来已经快到家门口了,可余生头一回当叔叔,非要请俩宝贝吃好吃的,于是又拐到附近的商场。
吃饱喝足,余生把我们送回家,临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一些话。
他说:“我不知道你跟二哥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我看得出你们很在乎彼此,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听到这番话,不免有些感慨,就算是小孩儿也会有长大的一天。
余生说完,在我肩上重重一拍,“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如果承哥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看着小孩儿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有点心疼陆周承,他要是听到这话估计得哭吧!
余生走后,我回到客厅。
两个孩子正在玩平衡车,可怜的陆小狗被当成道具追逐,耳边传来孩子天真的笑声,心总算没那么空旷了。
晚上等孩子睡了,我回到房间,站在阳台上吹风。
小区里静悄悄的,偶尔有车子进出,却没有一个是他,今天应该也不会回来了吧!
看看时间还早,就给廖明凯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在附近找个房子,总不能让他有家不能回吧!
我一直以为廖明凯很靠得住,所以才把这事儿交给他,没想到他这个人也有八卦基因,转身就找人打听情况去了。
要是找别人就算了,偏偏找林诗音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分分钟就把她出卖给陆周承。
半夜睡醒,看到床边站了个人,我直接吓傻了,本来就睡在边上,一翻身直接摔了下去。
我扒着床沿爬起来,伸手打开了床头灯,才看清那个人的样子。
“陆周承?”
我顾不上屁股疼了,傻傻的坐在地上看着他,三更半夜的,他怎么会在这里?
可能是回来拿换洗衣服的吧!
一想到自己鸠占鹊巢,害他有家不能回,我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你……”
本来想问‘你吃饭了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个时间不适合这样的开场白。
看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总觉得要说些什么,可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只是看着他,目光呆滞。
就在我苦思冥想该说点什么的时候,陆周承动了。
被他抱起来放在床上的时候,我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然后看着他手撑着床一点一点靠近。
“你要走?”
我被这个问题问傻了,才刚说要找房子,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还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不过这样惊讶和沉默的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
陆周承大概明白了,他没有再逼近,停在了大概一拳之外,从他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睛里,我看到了隐忍的怒意。
“又想离开我?”
“这次是几年?还是你觉得我能再等你几年?”
眼睛疼得厉害,我却不敢闭上,视线死死的盯着他,“你又不想见我,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眼泪顺着鬓角滑落的时候,他的吻落在了眉心,声音里似乎带了叹息,“你总是在给我出难题。”
在他的唇贴上来的那一刻,我的心活好像过来了,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颤抖的去追着他的唇。
“别走,不要离开我。”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在锲而不舍的闹铃声中,我睁开了眼睛。
身体的不适提醒着我昨天不是在做梦,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手已经朝旁边伸了过去,却摸了个空。
这下彻底醒了,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有点矫情的委屈起来。
所以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让我走还是不让我走啊?
年后事情很多,‘巴斯光年’的上市计划,‘T’计划的融资和开展,还有趁机收购陆氏股票的事,每一件都让人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清远那里有程思远坐镇,不用我来操心。
跟秦子铭开诚布公之后,他就真的打算跟我联手了,第二天就带我去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陆氏的一个股东,手上有一些陆氏的股份,因为要价太高,秦子铭一个人吃不下来,就想找我一起。
这可不是小数目,我身上那点钱根本不够看,除非找程思远帮忙。
我问秦子铭,为什么不找朱俊辰帮忙,他摇摇头说鑫辉死而复生,又在‘巴斯光年’上投资过高,还没恢复元气。
问他为什么不找秦子墨,这人脸色顿时复杂起来,说不想让墨墨参与进来
这是哥哥保护弟弟的方式,可我却觉得他想多了,秦变态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置身事外?
不过这个机会很难得,秦子铭也费了不少精力,要是最后卡在了钱上,相信他们谁都不甘心!
然后我想起了从陈家带回来的那两幅画,陈老师那幅画是肯定不能卖的,那另外一幅……
说干就干,我把照片发给程思远,让他帮忙找人鉴定一下,以免卖的时候被人坑。
其实在找程思远帮忙之前,我已经上网查过外公的画,心里大概已经有了个预估的价位。
可听说那幅画的市场价格在五千万左右的时候,我简直吓蒙了,一度怀疑是自己幻听。
价值五千万的画,我居然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抱着回来了?
程思远说,他有个朋友很喜欢我外公的画,也出得起这个钱,如果我要出手的话,他可以帮忙问问。
本来以为是几百万的东西,就算卖了以后也有机会再买回来,可现在我犹豫了。
虽然东西外公已经给我了,可我当时不知道这幅画这么贵重,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要的,陈老师肯定也不同意。
卖画的事暂时搁置,我还托人买了个保险柜,把画小心翼翼的放进去保存。
那可是五千万啊!
万一让俩皮孩子给弄坏了,卖了我也赔不起啊!
就在我忧心钱的时候,卡里突然多了一百万,这个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汇的。
虽然我没有开口借钱,可程思远这么聪明的人,在我打算卖画的时候就猜到了,他甚至都没有问我为什么缺钱。
可这次需要的是大数目,一百万根本不够。
清远才刚刚步入正轨,账上的钱本来就不多,不能再给程思远添麻烦了,画又是万万不能卖的,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这对陆氏来说是个机会,看来这次连老天都站在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