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吼一声他们反应一下,如果是比较死气沉沉的政治课,一般整个教室都会进入默哀状态,只听得见老师一个人的讲课声。
而那些偷偷进入了梦乡的同学,则身心飘离了课堂。
“动作快点,都先坐回去。”
在讲台上晃悠几圈等得不耐烦程老师终于开口。
大家闻声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趴在桌上睡觉的同学也稍微的抬起了头。
“通知两件事情哈。”
“哎。”
程老师还没说什么事,大家便接连唉声叹气起来。
“都是好事。”
程老师见状,嫌弃的说到。
“学校决定,在三月底举办风筝节活动,要求以班级为单位,制作并在活动当天放飞风筝。当然,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直接买就好了,你们也没有心灵手巧到会制作。”
“老师,那一个班放几个啊?”
有男生举手问到。
“至少一个,没有上限。”
“当然 你们也别太期待,据我估计,也就是在跑操的时候放一放。”
程老师一盆冷水浇在大家的头上。
“啊?”
“那这算什么活动啊?还以为会放半天,不上课呢?”
“哎,一中果然还是一中,能把娱乐都包含在正常的教学活动中。”
大家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感言。
“别叽叽喳喳的,你们脑子里是不是只有放假和不上课啊?”
程老师反问到。
“是。”
大家起哄到。
程老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道:“行了行了,第二件事,也是学校的要求,下周起,每个班级都要带班旗跑操,那个,咱们班学美术的有没有,举个手。”
沉默了一会儿,全班毫无动静。
“没有吗?我记得有好几个啊,都不愿意吗?”
程老师疑惑的询问到。
“那就强硬安排了,所有学美术的艺术生负责制作班旗。”
“杨洲,需要买的东西都从班费里出。”
“好。”
生活委员杨洲站起来回应到。
上课铃响后,程老师离开了教室。
大家见任科老师还没来,继续进入了休闲状态。
没过几天,大家统一意见定下的老鹰风筝便到货了,买来绘制的无图案旗帜也交到了美术生的手里。
被大家轮番观赏过后,风筝被放在了角落。
周五早晨,李书和曾廖起了个大早,约好去校外吃羊肉粉。
天空还没有彻底明亮,她们就已经坐到了店里面。
吃完东西后,李书本想去拐角那家药店买包棉签,却发现药店早已被重新装修过,变成了一家早餐店。
专门卖包子馒头和自制的豆浆。
牌子上写着‘北大面坊’四个字。
“那一会儿去学校医务室买吧,我买个豆浆留着课间喝。”
曾廖从包里掏出钱来排在了队列的最后面。
“阿姨,这个小米粥没有卖吗?”
前排的女生问到。
“这个不卖,给我儿子喝的。”
李书觉得特别眼熟的阿姨微笑着划开馒头,娴熟的将一勺辣椒放进馒头里,装袋递给客人。
“好眼熟啊。”
李书歪头打量到,脸熟声音也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起来就叫你了,这么半天才出来,快点吃,吃完去背书。”
李书下意识顺着阿姨的目光看去,陈冀正好在桌边坐下来,舀起一口粥放进嘴里。
“你要不要啊李书?”
曾廖突然扭头问到。
“噢,不要。”
李书回神答应到。
“走吧。”
曾廖把袋装的豆浆放进书包里,挽上李书的手臂。
李书边走边扭头回去看。
他妈妈是过来陪读的吗?
陈冀办理了走读吗?
北大面坊?他要考北京的学校吗?
她在内心自我询问到,然后想了想说;“明天还出来吃吧,尝尝那家新开的早餐店的馒头。”
“我买豆浆那家吗?”
曾廖确认到,李书微笑着点点头。
“可以啊,正好食堂都吃腻了。我早就想出去吃了,就怕你说浪费时间。”
“不会,我们早点起,路上走快点,不用排队,时间就省下来了。”
李书理智的分析到。
“什么都有你计划的。”
曾廖边走边从包里掏出课本来,两个人进操场后,分开各自看书。
晨读才开始,太阳便从房顶照射下来。
光芒打在头顶和书上。
暂时没有被厌倦。
临近周末,二十四班的班旗还毫无起色,根本没人动过。
几个美术生没有商量出来具体画什么,最后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后,无疾而终。
眼看着后天就周一了,班长司典着急的走上讲台说:“既然是班旗,那就每个人都画呗,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我先。”
说着,司典拿来旗帜,不知道在上面画了一个什么图案,就传给了靠门边的第一排同学。
“真得这样吗?”
“那,我画什么啊?”
“这会不会被老班批斗啊。”
大家议论纷纷的看着正在传递的旗帜。
而李书并不管最后班旗会不会好看,只是思绪着到底要画点什么在上面。
然而,她并没有画画的天赋。
不禁头疼。
直到周天的晚自习,旗帜才传到李书们那组。
陆冬来拿起彩笔,专心致志的画了蜡笔小新上去,李书杵着下巴呆呆的看着,越看越没有了想法。
“给你。”
课间,陆冬来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我弄什么啊?”李书接过旗帜,一脸迷茫。
“陈冀啊。”
陆冬来沉思一会儿,挑挑眉小声的说。
李书恍然大悟,“对噢。”
然后扭头看眼陆冬来道:“那我把他名字的首字母画在你小新的肩上。”
“你小心点啊。”
陆冬来不放心的凑近看着。
“好。”
李书像弄雕刻一样,把‘CJ’两个字母画在了蜡笔小新的肩上,还用彩笔描了一遍,才极其满意的欣赏起来。
“得了,别脑补了,往下传。”
陆冬来拿过班旗传给了后排的易守旬和廖李礼。
李书杵着下巴,喜笑颜开。
最后一节晚自习,班旗顺利完成,程老师也备受期待的来到了教室。
司典像呈奏章一样把班旗铺在讲桌上,才回自己的位置。
程老师俯身看了好久,还移动着位置的看。
大家皱眉紧张不安的等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你们是学小学生DIY还是做班旗呢?”
终于,程老师环抱起双手冷静的疑问到,大家默契的埋下了头。
“就咱们班这个,明天早上跑操拿出去晃一晃,不是让其他班的看笑话吗,乱七八糟的,跟鬼画符似的。”
程老师观察着班旗,继续训斥到。
“老师,您别生气了,这是我的主意,那还有一个送的旗帜,马上重做就是了。”
司典愧疚的站起来说。
“重什么做啊,明早就要用,你们不怕丢脸就扛它呗。”
程老师再次嫌弃的看一眼班旗,走下了讲台,到门口后又扭头回来说:“不许重做哈,下自习后赶紧回去睡觉。”
“吓死了。”
陆冬来拍拍胸口说。
“我觉得挺好的,程老师可能就是嘴上说说,心里还是喜欢的。”
李书自以为是的分析到。
“但愿明天别被嘲笑。”
陆冬来叹口气,收拾起书包先回了宿舍。
李书则和林午一块去了食堂边的超市。
第一节自习课她就传来纸条,说很想吃辣的,李书便回复了下课陪她去。
在超市逛了一圈,林午抱了一堆的零食,甜的辣的,什么都有。
拿不下,还往李书的手里塞了一些。
结完账后,两个人躲在角落把零食都塞进了书包才敢转身往宿舍走。
“同学,东西掉了。”
两个人才迈出腿,就闻声转了过来。
“谢谢谢谢。”
林午接过陈冀手里的口香糖连忙道谢。
李书还没有反应过来是陈冀,他便已经转身朝校门口走了。
她扭头透过绿色的围栏看一眼,形单影只的他步伐缓慢,就像念小学时想多和同伴玩一会而不愿意早点回家的孩子。
每一步都好像在等待着谁赶上他一样。
无数的人匆忙的超越他,并且把他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他却依旧是那么不紧不慢的。
对学校充满了眷念。
回到宿舍后,林午把大包的辣条拆开分给大家。
瞬间,整个宿舍都充斥着那股诱人的味道。
熄灯后,还剩下半包,洗漱完后的几个人分着吃完才陆续的趴回床上。
零食,是她们不可辜负的存在。
第二天跑操,司典忐忑的拿上了班旗。
全班都跟着紧张起来,生怕年级主任或者校长不满意,也说它是鬼画符。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想太多了。
领导们才没心思连这个都管那么死,当然是有创意有想法更好。
“这个班的班旗不错。”
“对啊,孩子们挺有想法的。”
大家因为听到站在他们班旁边的两位老师的谈话而彻底骄傲起来。
想领跑的林午更是挥动着班旗,尽显张扬。
跑操的过程中,李书也特别留意了其他班级的班旗。
一大面旗帜上就一个LOGO,或者图案,字母什么的,还有班级直接用了五星红旗,风一吹,褶皱起来,便什么也看不见。
就是一张有颜色的飘带而已。
李书再骄傲的抬眼看看自己班的班旗,无论风从哪个方向来,都能够看到五颜六色的各种图案印记。
她只要找到蜡笔小新,就能找到她的CJ。
他随风飘荡,她就跟在身后耐心追赶。
跑操音乐停止后,大家都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拍腿或者蹲着。
话筒的声音突然响起后,大家都笔直的站立好。
“看到了各个班级的旗帜纷扬舞动,老师们觉得很欣慰,看到了大家的团体精神。跑操几天下来,大家的状态也越来越好了,队伍更整齐了,不再有晕倒绊脚的人了,精气神也出来了,口号也喊得格外响亮,值得表扬,大家为自己鼓掌。”
‘哗哗哗’的一阵热烈的掌声跟在话筒音后响起来。
“希望大家继续保持,解散。”
听到解散后,灵魂出鞘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可以回教室了。
大家和同伴勾肩搭背的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林午把班旗还给司典,追上了陆冬来和李书。
三个人在拥挤的人群中,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回到了教室。
那几天的课间,总有无聊的人会拿着班旗在讲台上挥动几下。
一副号召军队大战在即的模样。
林午比较冤,才从男生的手里接过班旗,就被进门的地理老师看到数落了几句。
她把班旗放回角落,撇撇嘴回了位置。
“都给我坐好了,后排泡咖啡的你当教室是休闲吧呢,那个男生赶紧坐下了,哎,说你呢,还嘻嘻哈哈的,那个吃东西的女生要不要上来分我点,都别再讲话了。”
哎,这是地理老师的例行前奏。
每次正式上课前,她都要极其认真而严肃的数落一番。
以确保整堂课的秩序。
一上地理课,全班都是神经紧绷的状态,连喝口水都得偷偷摸摸的。
因为她上节课才训斥一位男生到:“忍到下课不行吗?我讲那么久都没喝,互相尊重好吧。”
总结一个字,就是‘难’。
课后,不知道哪位男生根据老师的第一印象,给她取了个‘波浪帆布女巫’的奇怪绰号。
奇怪是奇怪,大家却叫得朗朗上口。
瞬间在班上传开来。
有人叫她‘大波浪’,有人叫她‘小帆布’,还有人叫她‘女巫’。
或者,长长的叫一句‘波浪帆布女巫’。
总之,少有人叫她地理老师。
这是少年们坚守的歪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