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畅捂住胸口,转身走开,陆其渊一把抓住她,把她死死地按在墙上。
他将她的胳膊往外扭了一下,让她痛得暗暗叫了一声。他的脸紧紧地贴着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小畅厌恶地别过了脸。
“放手!”
陆其渊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看着自己:“奚小畅,不得不说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非常有魅力。你看现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泪水汪汪的,再配上这张惊慌地有些惨白的小脸蛋,谁见了你都会心生怜爱。”
“我让你放手!我一刻都不想呆在这儿!”小畅厉声喝道。
陆其渊轻轻笑了:“我放手,你去找韩爵,就这样楚楚可怜地到他哪里去寻求安慰吗?”
小畅也对他冷冷一笑,一字一句地说:“我现在去找谁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陆其渊,我们彻底完了。”
陆其渊加重了手上的力气,长久地俯视着她,
他的眼睛深处有一种比愤怒更深沉,比痛苦更强烈的东西,闪着吓人的光芒。小畅也冷冷地看着他,竟一点也不害怕,她已经被他的猜忌和羞辱伤透了心,眼前这个残忍、暴虐的人不再是她所认识的陆其渊,就连对他的愤怒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情感。
突然他的双臂紧紧箍住她,俯下头激烈地吻上她的唇。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粗暴吻过她,带着惩罚性的撕咬。她越是挣扎,他的吻就狂热,几乎是要把她吞噬掉,让她觉得快要窒息了。
“我不许你去找任何人,你是我的!”
他猛地把她抱起,随即上楼。
她的脸被紧紧地压在他的胸脯上,听得见耳朵底下他的心脏砰砰急跳。
“陆其渊,放开我!你放手!”
小畅拼命挣扎着,恐惧让她大声叫喊,但他却加重了臂弯间的力气,夹得她生疼。
陆其渊抱着她进了一个房间,似乎碰到了一串风铃,她听到了一阵叮当作响的悦耳铃声。随后陆其渊便把她放在了床上,紧紧地压着她。
“陆其渊,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几乎是在哀求他。
陆其渊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只知道她要离开他,这让他更加心慌意乱。
小畅解救他的药,是他对未来所有的幻想和希望,如果她走了,他该怎么办?重新坠入暗无天日的仇与悔的沼泽中吗?
不,这样日子他想都不敢想,他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我不能失去她,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不能失去她。”
他看着她,眼睛里是深深的伤痛:“为什么,韩爵可以,我就不可以?”
小畅眉头紧锁,泪水不断滑落:“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的话,我和韩爵,我们——”
没等她说完,陆其渊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深深吮吸着,疯狂地想要夺走她的呼吸。
他不想再从她的口中听到韩爵这个名字,一想到他们在巴黎的种种,就觉得像是有一根荆棘扎在他的心上,让他痛到痉挛。
他在发抖,好像站在狂风中似的,狂热地需要小畅的香甜的味道和温度。他那么纵情地,那么粗暴地吻她,想要把自己深深地印在她身上,把她心上的一切都抹干净,只剩下他。
炙热的情欲涌上来,一切变成了本能。他不顾小畅痛苦的挣扎和哭泣,强行进入她的身体,手掌摩挲着她嫩滑的肌肤,他那尽情放纵的吻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个个鲜艳的痕迹。
激情过后,陆其渊渐渐恢复了理智。他听到小畅在抽抽搭搭地哭,她一直在哭,只是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她的眼泪让他的心彻底乱了。
陆其渊温柔地给她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和汗水。小畅别过脑袋,眼睛红肿地像颗桃核。
陆其渊看到她得脖子上、锁骨上都印着他暴虐的吻痕,雪白的手腕被掐得淤青,心中既悔又痛,轻轻地托着她的脸说:“小畅,我们都不要再折磨彼此了好吗?我爱你,不能失去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可以不在乎你和韩爵过去的种种。”
小畅没有理她,定定地看着床边层层叠叠的纱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从眼角划过。
陆其渊吻过她的泪痕,咸涩酸苦的味道让他心里痛到揪心。
“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好不好?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们在一起有那么多的美好时光,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小畅深吸一口气,推开陆其渊的手臂。她背对着他坐起来,拿起床上的毯子裹在身上,赤脚向浴室走去。
陆其渊看到浅粉色的床单上赫然印着一块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他的脑子里顿时如雷轰电掣一般,轰隆作响,太阳穴也似针刺般疼痛。
他心慌意乱地跑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小畅,愧疚、悔恨、心痛、罪恶,这一切像一块块巨石,朝他击打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小畅,对不起!”
陆其渊痛苦地把头埋在了她的脖子上,在她面前,他变成了一个罪人,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浴缸里洒满了玫瑰花瓣,小畅躺在花瓣浴中,扬起头,淋浴花洒中的水如同漫天细雨落在她的脸上。
此时此刻,她本应痛哭一场,可却哭不出来了,好似眼泪都已经流尽了一般。
为了陆其渊,她放下了陆绍文害死她父亲的深仇大恨,接纳陆家的每一个人,她原谅了当初他的谎言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只为了能够用一颗完整的心爱他,给他带来幸福。
可结果呢?他猜忌她,侮辱她,他把她的心都揉碎了!
陆其渊说,爱她让他变得盲目,事实上,真正盲目地是她。
“报应!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奚小畅惨淡地笑了起来。
当一切炙热与真情都消磨后,只剩下千疮百孔的心,万念俱灰。
此时,浴缸中的水已经溢了出来,她却不管不顾,任由花洒中的水“哗啦啦”地喷洒着。
小畅拿起水池上的一片用来修眉的刀片,在水中荡洗后,轻轻在自己被掐地淤青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
她喃喃地说:“爸爸,要是十六年前我和你一起死了,就不会今日这番痛苦和心碎了吧!要是当初我也死了,那该多好啊!”
她抿着唇,拿起刀片在手腕上狠狠地割了下去。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接着越流越多,越流越急,滴滴答答汇成了一条红线,落入浴缸里。
这一刻小畅心中觉得无比痛快,她把手伸进水中,脸上浮现出如愿以偿的笑容。
“爸爸,你在天堂吗?等我,我就来找你了!”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陆其渊步履沉重地走到床边,脚下踩到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看,竟是他送给小畅的那条小雏菊项链。
他捡起项链,发现链子已经断了。他把小雏菊碧玺握在掌心里,手指微微颤抖,自责地闭上了眼睛。
那个时候,他暴虐地竟然连这条项链都扯断了。
当初自己送小畅这条项链的时候,说过要让她永远简单开心地生活下去,会好好守护着她,赶走她所有的噩梦。
誓言还在耳边,然而——
一种痛苦的声音在他心中拷问着:“我对她说了不可原谅的话,我对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明明想要保护,却伤害了她,而且是用最残忍的方法伤得她体无完肤!”
陆其渊突然想起,小畅去浴室时,他抱住她说对不起,那个时候,小畅淡淡地笑了,显得很疲惫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消磨殆尽了。
“小畅!”
一瞬间,他心中闪过一个恐怖的预感,立马慌张地跑到浴室,想打开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陆其渊此时全身都在发抖,心脏也像打鼓一般撞击着胸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不停地敲门。
“小畅,小畅,你快开门,小畅!”
浴室里除了潺潺的水声,没有任何反应。
陆其渊心慌意乱地去找钥匙,翻箱倒柜,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在心中万分责备自己,之前那么挖空心思地装饰这栋别墅,怎么就没有留意过这些钥匙放在哪里了呢?
一翻搜寻无果后,陆其渊直接搬起一张椅子,奋力朝浴室的玻璃门砸去。但这是一块经过特殊处理的磨砂玻璃,质地非常坚硬,这一砸,几乎没什么反应。陆其渊重又搬来那张沉重得大理石茶几,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门砸过去,玻璃这才裂开,再一撞,终于“哗啦啦”一声全部碎掉。
陆其渊进入浴室时,看到小畅躺在浴缸中,安详地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地上满是从浴缸里溢出的水,夹杂着飘落的玫瑰花瓣,还有一滩血迹。
“小畅!”
陆其渊慌忙跑过去,只见浴缸里竟是一片骇人的鲜红。这一切鲜红的来源就是她的左手,还在不断流淌着鲜血。
他急忙用毛巾包裹住她的手腕,紧紧按住,可鲜血还是浸湿了毛巾渗透出来。
他心痛地快要发狂了,感觉天地将就此毁灭,一边一边呼唤着她的名字:“小畅,小畅!”
小畅闭着眼睛,似乎已经永远这样沉沉睡去。
“再晚就来不及了!必需马上送她去医院!”心中的声音提醒他恢复理智。
他赶紧给她穿上浴袍,抱着她往停在路边的车子奔去。
“小畅,你一定坚持住,你不要离开我!”
跑到花园时,他感到怀中的人动了一下,立马停住脚步。
小畅虚弱地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抓住他的衣襟,但最终还是无力的滑落下去。
“小畅,小畅!我不会让里有事的,你要坚持住!”陆其渊的声音几近哀求,一滴眼泪落到了她的额头上。
小畅蠕动着嘴唇,吃力地说:“陆??????其渊,我??????我好——”
话未说完,她的脸无力地靠在了他胸前,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一阵风吹过,海棠花瓣纷纷扬扬盘旋着落下,似乎,一场华丽而伤感的歌剧落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