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花辞看着在舞台上那个戴着面具不停舞动的领舞,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方楠穿着一件贴着金色鳞片的纯黑背心和牛仔短裤,疯狂地扭动着她的腰肢和胸部。每一个节拍伴随着每一次律动,充满了狂野的力量感。
她虽说知道方楠从小学过舞蹈,也见过她无数次在舞台上跳舞。但她却从没见过她如此狂热的舞蹈。每一次律动都充满了力量,而柔韧的身体却给了舞蹈无限的想象。过肩的黑色长发伴随着每一个动作不停甩动着,那丝丝缕缕的长发似乎像是绳子一般,紧紧勒住她的咽喉,让她遗忘了如何呼吸。
她见过方楠很多次,却没有一次,能给她这样的震撼。
舞曲完成了最后一个音节,她猛地用手拿开妖冶的面具。在镭射灯光下,映照着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满意这次的舞蹈。她骄傲得像是一个女王,看着她手下的臣民一般。
一瞬间,掌声如雷。大家都分分猜测这个新面孔是谁,甚至还在猜测她一晚的价钱。
方楠没有多加理会,只是径直走下了台,和吧台的小调酒师搭讪。
她从小调酒师的手上拿过了一个紫色的发圈,把汗湿的头发扎成马尾。小调酒师给她调了一杯彩色的鸡尾酒,她出于感谢给了他一个飞吻。
充满魅力的女人在这里总是大受欢迎。
周围各型各色的男人朝着她走了过去,其中一个递给了她一根香烟,其他的用自己咸湿的手在她的腰上摸来摸去。她冲着这些男人说着一些黏腻的情话,似乎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莫花辞有些受不了,把她从男人堆里拉了出来,把她堵在了一间厕格里。
“你想干嘛?”方楠看着这个气势汹汹的陌生人,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拥有这么异样的情绪。她往她的脸上吐了口烟,笑嘻嘻地看着她。
莫花辞被烟味刺激得够呛,皱紧了眉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方楠看了看烟头上的那点火星,“在我最爱的人死后。”
莫花辞听她说完,心像是被人用手挖开一般,痛得连呼吸都很困难,她把她手上的烟夺了过来,扔进垃圾桶里,“你不该这样作践自己,你曾经是一个老师,你应该知道什么是为人师表!”
方楠楞了一下,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了解,想了想,也大概记起了这个人,她是简舒的朋友,“你也说是曾经,现在我已经不是了,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你没有权利都加干涉。看你是简舒朋友的份上,我这次,就不叫保安了。”
说完,方楠想要出去,但是莫花辞始终堵着,根本就不让。
几次挣扎之后,方楠放弃了,语气也变得冷漠起来,“你再不让我出去,我就叫人了!”
莫花辞楞了一下,从包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方楠,“这里面有五十万,你拿去。可以当你妈妈的医药费了。她需要这笔钱,不是吗?”
方楠楞了一下,显然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她已经不是处了,一晚上根本卖不了几个钱。这女人一出手就是五十万,确定不是从神经病院出来的吗?方楠没拿她手上的卡,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拥有着方楠所不理解的深邃如海的悲哀。
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方楠不了解。
方楠回过神来,用右手揽住了她的脖子,涂着紫色唇彩的嘴唇几乎要贴着她的耳朵,有些暧昧地问道:“你需要我提供性服务吗?”
莫花辞一愕,没想到方楠会这么说。她知道她现在不认识自己,她也无法表明她就是简舒的事实。她不需要她提供什么狗屁性服务,她只是希望她能远离这样的生活。拿她这笔钱,好好救治她的妈妈,再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是她该如何向方楠表明她的心迹而不伤害她的自尊呢?她该如何说明才能让方楠接受她的好意呢?她所处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就算她表明了她的真实身份,她也不会相信的吧。
莫花辞摇了摇头,犹疑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没有想让你对我怎样?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方楠听了她这句话之后,夸张地笑了出来。她们都已经不是胸大无脑的大学生了,能不能别那么幼稚。天上掉下五十万,正好砸到了她的头上,还不需要她做什么,只要活得好好的就行了?别逗了好吗?这不是演言情剧啊,而且她也不是那个霸道总裁,她也不是那种小白兔清纯少女啊!方楠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她,这孩纸是不是三鹿奶粉喝多了走错剧组了?
莫花辞发觉她没有回应,自顾自地把卡和一张纸条塞到她的手上,“这张卡的密码是你生日,需要钱的话去取就可以了,如果不够,还可以问我要,这是我的……名片。”
方楠皱了皱眉,这丫头是来真的?她怎么可能连她的生日都知道了。她的生日不是只有简舒记得最清楚吗?有时候她忘记了,她还会过来帮她庆祝。
“这笔钱,是简舒让你给我的?”方楠含泪问道。
莫花辞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方楠发觉她已然承认,把卡和纸条扔在地上,“如果她真的关心我,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去。这点钱,还是你留着给她烧纸钱吧。”
说完,方楠毫不留情地推了莫花辞一把,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花辞没有捡起那张银行卡,而是蹲下身体,把脸埋在膝盖上,哭出声来,她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委屈过。
她重生后,觉得自己亏欠方楠,想尽办法要补偿她,到头来,她却没有领自己的情,还是不能原谅自己这么轻易地死去,留她一个人承受着这个冰冷的世界。
这都是她活该,她自作自受!她根本不值得别人的同情!
半个小时后,喝得满脸通红的莫花辞从酒吧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因为方楠的关系,喝得醉醺醺的她才能得以脱身,真是要对她说声谢谢了。
方楠现在没领她的情,不代表她那她没办法,她一定要让方楠接受这笔钱,就当是,简舒亏欠她的。她蹲在马路边,疯狂地吐了出来,吐到吐无可吐为止。
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为了点钱,可以欺骗所有的人。但是她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方楠这妮子吗?现在这妮子根本就没有打算领她的情,还把她当作一个欲求不满的神经病,她能不心酸吗?
现在倒好,把能骗的人都骗光了,方楠又不领她的情,她拿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人家不想要,还能跪下来求她要吗?
她莫花辞,能那么犯贱吗?能吗?
现在,她已经从那个牢笼里逃出来了,林肖还能要她吗?他还肯要她吗?
吐完东西以后,她觉得清醒了些,拿出手机给林肖打了个电话。现在的她真的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喂……”不一会儿,林肖接了电话,声音有些沙哑,似乎还没睡醒。
听到林肖的声音,莫花辞的眼泪立马簌簌地流了下来。所以别人都说喝醉酒的人,往往都会比较脆弱。
“……林肖。”莫花辞哭着叫了他的名字,温柔得像是一个情人。
“你怎么了?”林肖皱了皱眉,今天好心没有碰她,她现在哭是为了什么?求她现在过去艹她吗?
“你能不能来接我……”莫花辞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在哪?”林肖语气有些强硬,这该死的丫头,你应该乖乖呆在家里等她玩弄吗?怎么私自跑出去了?
“‘迷乱’。”莫花辞回答道。
“你等等!”林肖说完,立马挂了电话,他怕自己一生气会骂出来。这恶心的女人,自己出去偷吃还有脸让他给她擦屁股吗?
睡在林肖旁边的纪瑶显然听到了动静,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看着林肖,歪着头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在和谁打电话?”
“朋友有事让我出去一下,你先睡着。”林肖起身,套好衣服后,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了出去。
这该死的女人,这次不乖乖教她做情人的规矩,下次还不知道她怎么放肆呢!
迷迷糊糊中,莫花辞已经蹲在街边睡着了。她真的好困,也不知道林肖会不会来接她,只好先睡上一觉,等林肖过来,她才有精力去应付他。
不知等了多久,林肖把车停在她的旁边,一手把她拽上了车。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给她一个法式深吻。
林肖的吻技有多好,她在上一世已经见识过了。但是她现在已经困得不成人样,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好好体会。
“你干嘛?”林肖送开莫花辞后,莫花辞楞楞地看着他,有点疑惑。
“你费尽心思跳楼逃出来就是为了来这里?”林肖挑了挑眉,质问道。他已经向守在门口的保镖了解了情况。
“是啊。”莫花辞还是没能清醒过来,回答道。
“来找你的旧情人?”林肖的脸色越来越铁青。
莫花辞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摇头摇成了一个拨浪鼓,“没有。”
林肖发动引擎,车像是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晚,我要让你知道,你到底是属于谁的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