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李白心还在睡觉,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她床边,把那张纸条抽出来,揉成一团揣进了兜里。做完这一切,我拿上一套衣服出了房间,在浴室里洗掉身上的酒味和刺鼻的香水味。
在客厅里等待头发自然干,计算好时间做了早餐,一切和平常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推动情节的发展,李白心去了公司。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精神饱满的睡着了,醒来就是下午一点。电视银幕还在闪烁,不过早也不是我看的那个节目。
我掏出手机,察看是否有错过的短信和电话,毕竟子游说过他会来我这儿。结果没有,我撇嘴。
窗外依旧是好风光,阳光出来后,身上在凌晨染上的酒气和霉气一下褪了个干净。我懒得做午饭,最近自己变得越来越惰性感。出了门,独自漫步在街道上,耳机里的音乐有节奏的调动我的身体。
在饭馆打发了午饭,酷热的太阳显露了它的威力,气温在顷刻间翻上了顶峰。我抬头瞄了一眼那颗火热的炎球,差点流出了眼泪。子游也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
“你在家没?”子游问。
我环视了一圈,看着热闹的街道笑了笑,点头答到:“在。”
“嗯,告诉你,我找到咖啡师了,很不错的两个咖啡师,一男一女。”子游兴奋着说。
惊喜就这样突如其来,我高兴的诧异道:“真的?子游,你不会逗我玩呢吧。”
“就是那个女人给找的……对了,叫什么来着,她说了一遍,我没记得清。”子游的记性似乎一向不太好。
“齐先?”我试探性的问了问。
“对,就是齐先。呃……你怎么知道?”
“她昨晚说过。”我不想说出自己认识齐先。
“哦,原来是这样。”子游被轻松的骗了过去。
“那两个咖啡师的电话马上给你发过来,你明天约人家见见面,把时间订好。”
“嗯嗯。”
“那就这样,我先挂了。”
我恍然的想起了什么,忙问:“你不会把齐先勾搭上了吧。”
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是挺担心的。然后子游回答道:“没有的事儿?我像那种见着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人吗?”
“这个……的确挺像。”我笑了笑说,“真没有?”
“真没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叽叽歪歪的了。”他说。
“好吧,那没事儿,挂了吧。”我说道。子游嗯了一声,中断了通话。
对于子游所说的话我半信半疑,他的性子在我脑子里一直是放荡不羁的那种随意。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好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所以他从未隐瞒过这种事情。
有或是没有?似乎与我没多大关系,而我此刻便显得多有些管闲事起来。但我真的不想,子游再次沉沦在那些我眼中没有意义的生活中,出于自私、自利。年轻人的爱情本就没有对错,也不是谁上了谁就非得和谁在一起的,他如果和李怡情分手我也不能强行干预。一切的东西都出于李白心和李怡情那点微妙而又浓厚的关系。
这些当然是一个重要原因,我不否认自己恶心,当我披着淤泥的时候,我已经萌发出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心里不允许自己这么不干净,希冀着阳光烘干身上的恶臭,崩溃泥片,重新见得阳光来。
接下来去哪儿,我没有方向。子游的一通电话把我四处寻找咖啡师的计划也给搅黄了,这本来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当我无所事事四顾茫然之后,又抱怨起他来。
在路口的公交站台上坐着待了好一会儿,一辆公交车慢慢驶了过来,我想都没想,跟着人流上车去。当站在人堆中,看着前方的旅途,我才知道,这一趟车开往老城。
陈听雨,在老城。
我叹了口气,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儿,就决定去看看她。公交车走走停停,周围的人换来换去,我抓着扶手就冲着窗外发呆起来。在想什么,我不知道,空白的大脑在这段时间没有留下什么,只是白白的花费了时光去记忆。当窗外情景突然改变,高楼大厦在一瞬间消失,我才被这突兀震醒来。
陈听雨的店子离公交站台不远,等我过去的时候,她的店子上挂着今天休息的塑料牌,看来她已经开始营业了。我本想给她打个电话,苦苦笑后放下了手机,正打算原路返回。谁料,一个转身就碰见了她。陈听雨抱着一大塑料袋的东西,看着我,直到我的目光离开她身上。
“我还以为你不在,正打算走呢。”我打了个恍惚,先开口道。
“怎么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是什么了,你竟然能来找我?!”陈听雨笑着嘲弄道,“帮我拿一下东西。”
“过来有事办,路过这儿来看看。”我听候吩咐的接了过来,她从挎包里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我为自己的话愣了愣,这些话语异常熟悉,出自秦韵。我的心里又五味杂交的慌乱起来,幸好,被快速变化的心理给压了下去。我找的是借口,而她或许不是。
“我就说嘛,事情办好了吗?”陈听雨垂着眉帘。她把门推开后,我提着东西走了进去,她又把门关上。
“办好了。”我把塑料袋放在了柜台底下。
“嗯。”她简单的应了一声,扶了扶头发又问我:“要喝奶茶吗?”
“喝。”我努力的笑了笑。
“什么味道?”
“随便吧。”
陈听雨进了操作台慢悠悠的搭配起来,然后递给我一杯。“手速还太慢,配料的加配也不是特别合适。”
“没事儿。”我笑了笑,喝了一口,又问道:“生意怎么样?”
“昨天开始营业,你是我第二个顾客。”陈听雨埋头继续做着奶茶。
生意如此不好,我事先也没想过,这时候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好调笑道:“不是还有一个顾客吗?”
“第一个顾客是我自己。”陈听雨抬起头,幽怨的看着我。
她又给自己做了一杯,然后从柜台里走了出来,与我一起坐在玻璃桌前。窗外能看见车水龙马的路口,金色的阳光撒在外面,在高楼的夹缝中撇见那一点天空,幽蓝的深邃。房间里空荡荡,我四下看了一番。
“以后打算怎么办了?”我把双手放在桌上问。
“什么以后?”陈听雨不太理解我的意思。
“这里没生意,以后你还打算开着这店铺吗?”我低下头,玩弄着那杯奶茶问。
“为什么不做下去?”她反问道,继续说:“就算没生意,做给自己喝也挺不错的,全当做兴趣了。”
“嗯。”我咧嘴笑了笑,想要说什么但一转眼就忘了。
“你以后经常来的话,我也可以免费提供。”陈听雨妩媚笑着,用手撑起脸,头发跟随她脑袋的倾斜偏落下来。
“嗯。”我一时不知改说什么,赶紧将自己从这个话题中挣脱出来:“我的咖啡店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大概一星期后就能营业。”
“哦?”她惊讶的挑了挑眉,随即恢复原状:“开始营业那天,记得通知我,我来给你捧场。”
“好。”我笑着咬住洗管。
之后她又问及了许多问题,大多关于布置什么的,听我说的将咖啡店做成半书店形式的时候,陈听雨撇嘴笑我不会做生意。有了不相关的话题,气氛便没得那些凝重,冰瑟的空气也解冻流淌。
“对了,你的咖啡店叫什么名字?不会无聊又通俗吧。”她开心的笑着。
“无聊、通俗不好吗?”我说。
“快说吧,听别人说为一件东西取名字的时候人会不自觉流露自己的本性,可以以此来推断他的心里所想。”她很好奇的说。
“你什么时候变成传教师了,这么迷信。”我笑道。
“快点说吧,我又不吃了你。”陈听雨追问。
“失眠。”我把这两个字说了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些难以启齿。
“呃……哈哈。不错,难道你的心里还藏着个文艺青年?我以前怎么从没有发现呢。”陈听雨好笑的说着。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这感觉不知来自何方,是空气里的躁动闷热、奶茶的冰凉还是面前女人故作的笑声。我无法弄清这些东西的来源,就像无法弄清反复无常的自己一样。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营业的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我最近有些事情要忙。”陈听雨摆了摆手道。
我在揣测什么,从她不会欺骗人的眼睛里,漆黑的浓郁少了平常的光彩。她在担心或者伤心什么,我无从知道也不敢去问,内心的弱小每在这种时候被无限放大,自己却还在不停的为此找着理由。
坐在下面聊了不多会儿,陈听雨要出门,我便也跟着离开了。在一起走向公交站的时候,她接了一个电话。她小心且谨慎的可惜保持了距离,而我懂事的遵守她的选择。
然后,她对我说有事儿上了出租车离开了。我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在车流中慢慢隐去,一切显得如此微小于薄弱,可她停留在我记忆里的身影却不自觉高大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继续走上地砖的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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