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们照例畅游在美丽的仙岛。
适逢有本土人士死亡,正在举行火葬葬仪。在音乐的伴奏下,死者的亲属都穿上最华美的盛装,男子身上还佩戴宝剑,聚集到一起进行游行,附近的男人都争先恐后地赶来抬尸体,妇女们每人带来一瓶从邻近寺庙中拿来的圣水,还有一群给死者灵魂带路的活小鸡摆放在葬礼列队前。
肖雨筠只见过身着素黑素白的亲人告别葬仪,哪想到世界的某个角落竟还有这样的习俗,她看呆了。费宜鸿看着她傻傻的样子,解释道:“在宗教信仰的影响下巴厘岛人对死亡有自己的理解,他们的习俗是要庆祝死亡。”
“庆祝死亡?世界上最令人心伤的事莫过于亲人之间的生死别离,‘死亡’‘庆祝’这是两个毫不相干的字眼。”肖雨筠听了费宜鸿的话默默念叨。
“巴厘岛人死后,按习俗都要举行火葬,未经火葬的死者灵魂污秽不堪,将会给人们带来灾难。如果在一定时间内不为死者举行火葬,死者的灵魂就无法升天,成为终夜徘徊人间的厉鬼。因此这里的火葬葬仪非常隆重,也是巴厘岛上的奇观之一。”费宜鸿把他的所知都讲来给她听,他看见肖雨筠一脸的惊讶,这大大满足了他的某种虚荣心。把自己的所知讲给一个闻所未闻的人分享本身就是一大乐事。
他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巴厘岛人认为,人死后,灵魂要经过42天才能离开躯体,所以火葬在人死后第42天举行。”
“42天?”
“当然了,要将尸体进行处理,首先用各种香料制作的液体将尸体浸泡,然后用布包扎起来,放在一个竹筐里,火葬前的一天,晚上还要举行盛大的文娱晚会,表演傀儡戏,跳各种欢乐的舞蹈,人们载歌载舞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一连串不该用在这种场合的华丽字眼在她眼前闪现“音乐”“最华美的盛装”“庆祝”“文娱晚会”“欢乐的舞蹈”“载歌载舞”这哪里是告别生命的场面。
肖雨筠想起佛学的一句话“生既是死,死即是生。”“生则劳,死则息。”只是世间再没有如她此时所见,对死这么洒脱的了。
一年前,她的生母在一个冬日的夜半突然辞世,对她造成的伤痛至今难于用言语来表达。母亲弥世之际那一瞬间,肖雨筠永远无法忘记那双眷恋的不舍的目光。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离开了她,而她为之遗憾的是,她在恐慌中忙着打电话,忙着跑前跑后的求救,而未能在母亲最后一程里,紧拉着她的手陪在她身边。
肖雨筠脸上有泪痕在阳光下闪烁,费宜鸿不解的看着她。
“我们回去吧!”肖雨筠说。
“为什么?”费宜鸿不解。
“只为你的慈爱你的祖母”肖雨筠一字一句。
“祖母。她希望我们能够圆她老人家一个梦,她希望我们能够在此玩的开心幸福,不是吗?”
“姓费的,你果真可是爱你的祖母,你若真爱她就应该体会到她的一片用心,体会到她老人家望眼欲穿的心情,你敢说你祖母现在没在刻骨铭心的想你,你祖母她不久即要弥世了,你们之间的缘分只会见一面而少一面,之前你没有在她身边好好的陪她,现在你更要弥补,你懂吗?陪着她,多陪着她,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也是你最大的幸福。”肖雨筠眼中有泪,冲着他吼叫。
费宜鸿脸上仅存的一点点儿自豪退去了,他不解的看着她,惊讶的看着她,他听清楚了她的一字一句,他颓废的坐在地上,心中满是震撼。
他喃喃的说“回去,我们回去。其实我和你一样,喜乐之于颜表,却无法尽情的畅玩,我却有双重的牵挂,一是祖母,一是萱萱,两个女人都牵绊着我的心。”
“姓肖的,你应该是快乐的,你为什么喜乐无常,这不应该是你的性格。”费宜鸿话虽出口,却没有期待她的回答,他知道她也许缄默不语。
肖雨筠凝望着湛蓝湛蓝的碧空,耳边响起他的话“我却有双重的牵挂,一是祖母,一是萱萱,两个女人都牵绊着我的心。”他说出了他的心声,他没有令肖雨筠内心失望,她对他的好感因这句话的分量而加强。
他果然是她心仪的偶像,孝顺、重情,她喜欢这样的男人,她知道他却不属于她,他早已有心仪的女人牵绊了他的心,这个女人却不是她。肖雨筠自嘲的笑笑,如果费宜鸿牵绊的女人是他,她也无法忍受,他身边陪着的是另一个女子。
从肖雨筠听到他跟她的电话起,肖雨筠心里就开始不安,她希望他能早日回去与他牵绊的人相聚,尽管她的内心也有些许的依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