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已经在冯晔屋里了,冯晔进屋时他正在冯晔的电脑上倒腾游戏,见冯晔进来,赶紧帮着把酒菜接了放在桌上。冯晔问:“肯定没吃饭三。”
“嗯,没有。”季明一边把腌卤用盘子盛出来,一边说。
“我想也是,就将就了嘛。”
“可以,就是这些菜有点冷了。”季明说。
“管得的哟,难得热了,将就吃嘛。”冯晔洗了手出来,坐在桌子边,和季明开了酒,便开始干了起来。
“你有啥子事?”冯晔吃着问。
“甄雪还在你们公司哇?”季明问。
“在呀,咋了嘛?”
“哦,我给她打了几天的电话,传呼也打了,就是不回我,我又不晓得她办公室的电话,所以想喊你出来问一下,她咋个了。”季明一边吃一边说。
“嗨呀,你娃有点瓜!”冯晔说:“女的嘛你要会哄三,她不回你电话吗,你就去公司找她三。”
“我怕她万一不理我喃?”季明说。
“牛牛儿哦,除非她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差不多。”
“嘿嘿……”季明听了笑了一下,说:“我就是怕她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冯晔也笑了一下,没说话。
“哎,晔哥,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对不对哦?”季明问冯晔。
“咋个样子?”冯晔没理解他的意思。
“就是我现在去学英语,”季明说:“你说这样甄雪得不得原谅我哦。”
冯晔没说话,喝了口酒才说:“你和甄雪两个那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她所?”酒是冷的,菜也是冷的,冯晔吃到肚子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然后接着说:“你读书肯定不得错,但是你可能还是要找个工作才行,不然你的生活就不得保障了得嘛。”
“哦,对的,”季明马上接着冯晔的话道:“我正要给你说,我找了个工作,是搞销售的,公司还有点大,我今天才去面试了,可能不得问题。”
“对了三,”冯晔说:“你一边上班,一边学习,只要你两边不耽误,甄雪还生啥子气喃?”
“嗯,我晓得了。”季明说着也喝了口酒,被激得打了个冷颤,说:“哎呀,恼火,还是把这些菜弄来热一下哦。”
冯晔说:“要得,太冷了,吃了半天手脚都还是冰的。”
于是季明就把菜端去厨房,在锅里热了,又端出来放在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让冯晔感觉到了暖意,赶紧捻了一筷子来吃了,这才有了点吃饭的感觉。
“我给你说嘛,明娃,”冯晔说:“你娃就是太控制不到自己了,耍游戏耍得太疯了点。”
“嘿嘿,我晓得。”季明也坐下来了。
“你以后只要能够战胜自己,把耍心收到点,你就对了。”
“好,晔哥,你以后监督我!”季明信誓旦旦的说。
“你说啥子哦,我都还想有个人来监督我得。”冯晔调侃了一句,把话题扯开了。两人把饭吃了,又摆了一阵,冯晔想起陈孝行的工作因为季明被耍脱了,就说:“哎明娃,你还是抽个时间去看一下金兔哦。”
“金兔咋子了,要结婚了哇?”季明问。
“牛牛儿哦,”冯晔这段时间特别爱说这个口头禅,他是从陈孝行那学来的,觉得到还不伤大雅,“金兔的工作和女朋友都被除脱了。”
“安!咋没听他说喃?”季明惊讶道。
“他咋给你说嘛,都是因为拘留的事情搞成这样的,他也不可能给你说三。”
“哦……”季明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那我改天去找一下他。”顿了一下又问:“他现在在干啥喃?”
“前天我才和他喝了酒,他可能要重新找个公司,现在应该是正在找吧。”
季明便闷着抽了一会儿烟,然后说:“好,那我明天给他打传呼。”然后做到电脑面前,说:“我来耍哈哈儿游戏。”说着便开始找他以前放在冯晔电脑里的游戏,冯晔的电脑系统现在已经是WIN95了,比原来DOS用起来方便得多,季明几下找出来,便耍了起来,冯晔看了他一下,也没说啥子,他晓得这个时候说啥子,季明也不见得听得进去。
文贝贝出差的地方实际上是在深圳的沙井镇,靠近东莞,离深圳还比较远。她是这个项目到的第一批技术人员,刚到项目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片荒地,在荒地飞边缘,建了一排板房,那便是现场的办公地点了,那情形,让人想起了电影里的北大荒。文贝贝轻叹了一下,和一起的同事们下车后就准备拖了行李过去,被来接待的一个男的止住了,说:“宿舍不在这里,先看看办公地,然后再去住处。”
于是一行人便去了那板房。板房外面看着不咋的,里面倒还凑合,还装得有空调,看来即便到了夏天也不会太具体,这去的一拨人才放下心来,都说还行,于是又在那接待的男人的带领下,坐车去了住的地方,是在沙井镇边上的一个类似旅馆的建筑,总共三层楼,全是双人的套件,条件一般,比板房强点,每个都有电视机,卫生间、淋浴也都齐备,文贝贝从车上把行李拖下去,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让她有点难以掌控,虽然有轮子,可地面的坑洼让她拖也不是,拎也不是,一时有点一筹莫展。正在她犯难的时候,一个小伙子过来,问:“咋的喃,拖不动哇?”
文贝贝一听是成都话,晓得是一起来的,便说:“哎呀,这儿地面太恼火了,简直不得办法。”说着看了自己的箱子一眼,对那问她的小伙子笑了笑。
“那我帮你嘛。”小伙子过来,一手将文贝贝的箱子拎起来,但也不由得说了句:“哟,那么重啊,你把你的家当都般来了所。”
“呵呵,多拿了点衣服。”文贝贝被那人的话逗乐了。
“嗨呀,”那小伙子一边吃力的拎着箱子往楼里走,一边说:“你们女娃娃就是这样的,出来啥都可以不带,都要把衣服带到。”上了两部台阶,终于把箱子拎进了楼,小伙子把箱子放下,准备帮文贝贝拖进去。
“这些我来嘛。”文贝贝赶紧要去自己拖,小伙子说:“不得事,我就一个小包,帮你拖嘛。”
文贝贝看了他一眼,说:“嘿嘿,那就谢了哦。”
“说哪儿去了哦,都是同事,有啥子嘛。”小伙子大度的说着,将文贝贝的箱子拖了进去,两人一起来到了接待台,大家这会儿都在这里领自己的房间钥匙,建设单位事先按名单和性别已经安排好了房间,大家这时候只需要报自己名字领钥匙就行了。
那小伙子问文贝贝:“你叫啥子喃,我帮你领。”
“哦,我叫文贝贝。”文贝贝说。
“我叫刘建,你在这儿等一下哈。”刘建自报家门后,挤进人堆去领钥匙,一会儿拿着两把钥匙出来,递给文贝贝一把说:“拿去拿到,这是你的。”
文贝贝接过来,看了一下,钥匙上贴了个标签,写的房号和她的名字,便对刘建说:“谢了哈。”
“不存在,你咋那么客气喃。”
“应该的三,你帮了我的得嘛。”
“那以后不是我就不能找你帮忙了哦?”刘建笑着说。
“不啊,咋不行喃!”文贝贝说。
“那好嘛,以后有啥子我就找你帮忙哦。”
“可以,只要是我帮得到的。”
“那肯定三。”刘建笑着说:“那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嘛,我看你住的三楼,你自己肯定拿不起得。”
“安?”文贝贝看了一下钥匙,确实是三楼,便说:“好嘛,那就辛苦你了。”
刘建笑了一下,说:“又来了。”然后一手拖了文贝贝的行李,一手拎着自己的小旅行包,往楼梯走去。文贝贝跟在刘建后面。
刘建把自己的包放在文贝贝的箱子上面一起扛上了三楼,本来文贝贝说她帮刘建拿旅行包,刘建不让,说自己不得问题,然后就一个人扛了上去,到三楼放下行李时,也累得有点喘气了。文贝贝说:“看哇,我说我帮你拿点你又不干。”
“哎,我在帮你,咋能这个时候就让你来帮我喃,”刘建说:“我要留到以后找你帮忙。”
文贝贝一听,笑了,说:“嗨呀,不得问题,以后有啥子你说就是了。”然后文贝贝告别刘建,拖了自己的行李去了房间,刘建便也下去找自己的房间去了,刘建住二楼。
接下来的筹备和基础放线工作枯燥而单调,文贝贝这才了解到,刘建是搞机电的,是这个项目机电组的组长。
每天,文贝贝他们早上从住地乘交通车到工地,晚上下班了再坐交通车回住地,因为住地离镇子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平时大家也就不大出去,基本上都在楼里活动,建设方想得还是比较周到,在楼里准备了一个活动室,可以打牌、打乒乓和看电视,于是很多人晚上也就聚在活动室里打麻将,在他们这一批人到了之后,不久又来了两批,很快便把这个三层的住宿楼给住满了,不过好在都是成都去了,大家交流起来也不得啥子语言困难。文贝贝大多数时间是在寝室里看电视,她来这里之后,都不大去参加这些娱乐活动,一个是本身不会,再一个是好像也不得这个心情。她基本上是窝在房间里面看电视,和她同屋的是她单位上同一个科室的另一个女孩,很开朗、外向,晚上要在活动室耍到睡觉才回来,正好和文贝贝不相抵触。
刘建和文贝贝在工作之余还没有交往过,这天文贝贝象往常一样,吃了饭后在寝室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便准备洗一下看电视,寝室门便被敲响了。文贝贝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刘建,便把他让进来,说:“找我有事哇?”
“哦,也不得啥子事,就是来了以后一直没看你来活动室耍过,就问了下叶茜,她说你在寝室看电视,所以就来找一下你,看你有没得事。”刘建说。
“哦,我不得事,就是打不来牌,只好在寝室看电视了。”文贝贝笑着说,一边给刘建倒水。
刘建见状赶紧说:“哎,你不用倒水了,我坐一下就走。”
“你耍嘛,反正不得啥子事得。”文贝贝还是倒了杯水给刘建,刘建接过去,说了声谢谢,文贝贝笑了一下,说:“你还是多客气喃。”
“你是女娃娃得嘛,我是该客气点三,不然把你吓到了咋办喃。”刘建笑嘻嘻的说。
“不得,我打得粗。”文贝贝也笑着说。
“哎,要不我们出去走一圈嘛,我那天看我们这儿旁边有个地方还多安逸的。”刘建说。
“啥子地方哦?”文贝贝问。
“不得好远,就在这儿出去大概……”刘建想了一下,说:“不到五百米远,有个湖,多安逸的。”
“这儿还有湖啊?”
“是有三,你不晓得所!”刘建说。
“哎,那走嘛,去看一下。”文贝贝一下精神来了,穿了鞋便要和刘建出去,刘建便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带文贝贝出去了。
刘建和文贝贝出了住宿楼,刘建带着他沿着路往西面走去,那是与他们去工地相反的方向,文贝贝从来没去过,因为不熟,又和当地人语言不通,不敢乱闯,几天要不是刘建带她走,她肯定不敢去。
刘建带着她沿路走了一段,从旁边的一个岔道走了过去,文贝贝看了一下那边,远处是一个树林,树林旁边是个土丘,其他的都是农田,也看不见人,便问:“你带我去哪儿哦?”
刘建见文贝贝停下来,便笑了笑说:“你跟我去那个坡坡上看一下就晓得了。”说着指了一下树林边的土丘,文贝贝看了一下,那土丘到也不远,便跟了过去,两人走了一会儿,终于站在了土丘上,文贝贝这才发现在那土丘的背后,原来还有这么一块宝地。
站在土丘上,往西面望去,在离土丘几百米远的地方,便是一个大湖,水波粼粼,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金色的涟漪,湖岸边是一丛一丛的树林,在靠近他们站的这边,正好空出来一块,让整个湖面展现在人的眼前,让人看了有一种怡然的感觉。文贝贝想那湖水和树林应该都是绿色的,只是这会儿在夕阳下才会泛出金色,要是能白天,特别是早上来的话,肯定会更漂亮一些,便对刘建说:“哎,这儿那么漂亮,我们改天喊点人来照相嘛。”
“可以,”刘建说:“其实我们前次来了就在说,只是他们都不好意思去找你们女娃娃些。”
“哦,原来你来找我说这个目的所!”文贝贝一副恍然的样子指着刘建说。
“哎,不是、不是,”刘建赶紧否认,说:“我其实不全是这个意思,主要是看你一直没出来耍,想喊你出来散下心,顺便带你来看一下。”
“哎呀,管得你的哦,不过这儿到是蛮漂亮的,你去找你的人,我帮你喊点女同事一起来嘛。”文贝贝说。
“嗨呀,那简直太好了。”刘建高兴的说。
两个人在那看到太阳下山才返回去,文贝贝想继续回寝室看电视,刘建说:“出都出来了,要不去活动室耍一下嘛,不打牌看也可以三。”
文贝贝看了一眼刘建,见他也一脸的陈恳,便说:“那好嘛,去看一下。”
这个活动室里面完全就是一个小成都,进去里面听见的全是成都口音,里面有几桌在打麻将,还有两三个人在打乒乓,另外一群人在一起看电视,整个活动室里,闹嚷嚷的,还真有点成都风范,文贝贝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进来之后,有种回到成都的感觉,不由得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刘建见了马上说:“你打不打乒乓嘛,要不去耍一下。”
“对嘛,你认得到他们不嘛?”文贝贝问。
“认得到,都是我们搞机电的。”刘建带了文贝贝过去,和那几个打乒乓的说加入一个,那几人也都是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很爽快的答应了,文贝贝便和刘建一起和他们玩了起来,那天他们玩到活动室关门,文贝贝还意犹未尽,与刘建约定以后都来玩,刘建当然高兴的答应了。
文贝贝因为认识了刘建,给她在沙井出差的生活增添了不少快乐,这让她渐渐对成都的依恋有了些许淡忘,逐渐敞开的心扉让她发现了残留在自己心底的阴霾,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那些阴霾也在一点点的消退,文贝贝在等待着自己心情豁然的那一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