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几次来Time Together听你说故事了？”钟玲佳习惯性地用指尖轻敲着桌面。
“第四次吧。”程明瑜点了一支烟，肯定地回答。下午收到钟玲佳在网上的留言，所以吃了晚饭便到这边等她。他不会记错，今天是第四次见面。
“听你的故事还真需要耐心。”钟玲佳呷着咖啡说，“像娟娟和培培这样的闺中密友，同时和一个男人纠缠事情太多了。你的故事还不够让我深陷其中，虽然听起来还算有点意思。”
“其实你还是想听我的故事吧？甚至想知道我和小燕子究竟会发生点什么？”程明瑜微笑地看着钟玲佳。
“很明显，你当时有喜欢小燕子，不是吗？别不承认。无论这种喜欢是因为什么！”钟玲佳得意地说，彷佛她已经可以看透程明瑜。
是可以看透他的心思，她钟玲佳完全有这个自信，不过——仅仅是针对六年前的那个程明瑜。
而眼前的这个程明瑜……钟玲佳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甚至内心还有一丝害怕，只因为这个男人太会伪装。多年的经历已经将他锻炼成另一种男人。会伪装，会说谎，会演戏，也会各种手段，并且了解女人，尽管他面对钟玲佳说的那些话都是坦诚的言词，仍然让钟玲佳感到一种距离感。她也知道，这并非程明瑜的错。是这个城市……
程明瑜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回答道：“你说的没错。我就那样悄悄地喜欢上小燕子。是一种怜惜，是一种心疼。她是一个受伤的女人。我喜欢她，有一部分原因是可怜和内疚，但不可否认，我也喜欢她这个人。虽然，当时我在心里还是有些排斥她的职业。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我还是明白：喜欢她是错事。毕竟她是张晓强的女人，我只能同情，不应该是喜欢。我打算彻底避开她，避开张晓强。也因此才会有了一段让我尴尬的感情，甚至说是后悔……”
——那年夏末。
程明瑜开始有意地避开张晓强和小燕子，当然也包括娟娟、培培她们。不参与打牌下棋的活动，也不去酒吧。他宁愿上班下班两点一线，宁愿去玩电脑游戏，宁愿在家看书，甚至到榕树下去写点什么心情文章。
避开他们，不仅避开尴尬。也是因为程明瑜担心，生怕自己会爱上小燕子。可就算避开了，小燕子的身影依然会不经意时浮现在他脑海，她的笑容，她的哭泣，还有她对张晓强付出的感情。
程明瑜心底里很希望，能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如此对待自己。他会懂得珍惜，会把她当作唯一的宝贝，甚至超过那个埋藏在心底的初恋女人。小燕子是属于张晓强的，而谁又属于程明瑜的呢？这不是羡慕，更不是妒忌，而是一种男人的寂寞。
张晓强每次偷偷去泡酒吧，仍然对小燕子撒谎，说是和程明瑜在一起，并打电话嘱咐程明瑜，一定要口径一致。小燕子是那样信任程明瑜，只要张晓强拿程明瑜当借口，她就不会怀疑，甚至不会找程明瑜确认。程明瑜给女人那种信任可靠的感觉，成为张晓强用来伪装自己的一种工具。
那天下午，程明瑜正在公司赶一个设计稿的时候，鲁胖子的电话又来了。他满心欢喜地在电话那头说道：“兄弟，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我签证办下来了。再过两个月左右我就要走了，怎么样？出来聚聚吧！”
“没问题，我最近也闷得慌。不过，我要五点左右才能下班。”程明瑜一百个乐意地回答。
“OK，告诉我地址，我去你公司门口接你。”鲁胖子说完便挂了电话，一副风风火火地样子。
程明瑜下班的时候，鲁胖子已经等在他公司的门口了。不只是他，还有一个叫默默的女人。默默这个名字很熟悉，程明瑜记得好像哪里听到过。他正在回想的时候，鲁胖子便开口解了他的疑惑。“你知道她是谁吗？就是那个本来我打算介绍给你的女朋友啊！还记得吗？上次我们打电话的时候，我将她的手机号码给过你。”
“哦，原来是她，怪不得听起来名字有点耳熟。我还没有打过那个电话呢！一直都没有想起来……”程明瑜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着，并仔细地打量那个女人。她有点风尘之味，化妆和衣服的风格。看起来并不算年轻，但确实十分有女人味。
鲁胖子又凑近低声道：“我现在正在追她，准备带她一起去波兰。她已经答应陪我去了，不过还不肯做我的女朋友。”
默默在旁边似乎听见了男人们的对话，她靠近来插话道：“哦，原来你本来要介绍给我的男朋友，就是他啊，人倒是长得蛮帅的。”
鲁胖子和程明瑜都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三人一起商量去哪里吃饭。程明瑜并不在意去哪里吃饭，也没有太多主意，最后是鲁胖子和默默商定的地点——去南华吃火锅。在出租车上，鲁胖子拉过默默在耳畔低语，然后默默拿出手机打了电话，又叫了一个女孩子一起出来吃饭。默默挂上电话后，用指尖碰了一下程明瑜的肩膀说：“你一个人无聊，我让我最好的朋友来陪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南华火锅的生意那一阵是那么好，等了好半天才有位置。他们三人点完菜的时候，默默的女朋友到了。经过相互介绍，程明瑜知道这个女孩子叫玲玲。她坐在了程明瑜的身旁，程明瑜也礼貌地帮她放置好碗筷，又加了一份火锅调料。天晓得，为什么这个玲玲的长相竟然和娟娟有点类似。程明瑜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兴趣，先前被鲁胖子和默默调侃出来的情趣和期待，瞬间化为乌有。
“我打算出国之前，先在国内旅游一次。”鲁胖子喝着啤酒说。
“那就抽空去啊！反正你都说不准备回来了，国内还有很多地方你都没有去过呢！”程明瑜附和道。
“我很想去江西。记得我们读书的时候去过一次吗？我很怀念。我已经打算好了，明天就去买火车票出发。我和默默一起去。怎么样，你们两个也陪我们一起去吧？”鲁胖子看着程明瑜，还有玲玲问道。
玲玲笑着说：“我倒是很想去，我要上班，没有时间。”
程明瑜也笑着说：“我也要上班，何况我现在没什么积蓄，也没有多余的钱来旅游。我现在的工资少得可怜，哪里像你提早一年出学校做生意……”
“钱不是问题拉，我来就是了。”鲁胖子打断他说，“你明天到公司请一个假，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下午的时候我去接你，就这样说定了。”
“再说吧！现在公司里就我一个设计，不一定跑得开。”程明瑜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笑了笑。他看到默默和玲玲正看着他。他虽然也很想去散心，但是……自己去干什么呢？难道是去当超级电灯泡？鲁胖子虽说和自己关系不错，但让人家那么破费，毕竟也不是一件好事。
令程明瑜没想到是，第二天中午鲁胖子真的打来电话，告诉他火车票都已经买好了，让他准备一下私人行李，傍晚的时候就来接他出发。面对这种盛情难却，程明瑜只得硬着头皮向那个老头老板请假。老头竟然破天荒的答应了，条件是请假的几天没有工资。私人企业有时就是这样一种管理风格。程明瑜拿到假期就已经很满足了，谁还在乎那几十元钱的工资呢？他高兴地回了电话给鲁胖子，约好了傍晚碰面的地点和时间。
不常出远门的程明瑜，在奔驰远去他乡的火车上，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好在身旁还坐着有一个朋友，和一个女人。默默坐在了他们中间，她特别健谈，似乎什么都可以聊上，一路上就属她的话最多。她是一个典型的上海女人，而且并非优雅气质的那种。无论是说话习惯，还是一些特别用词，甚至偶尔也会带着几句上海粗口。这是一个社会经历颇为丰富的女人，或者更直接的说，就是一个白相人，当时的程明瑜就这样判定。
打牌和闲聊，加上迷迷糊糊地睡过一阵，火车已经接近江西鹰潭站了。程明瑜在朦胧之中睁开眼睛，他看见鲁胖子依旧在熟睡，而默默不知何时倚靠在他肩头，轻合着双眼。“啊，快到了。”程明瑜说着直了一下身子，默默也借势抬起了头。火车渐渐放慢速度，终于停进车站。当他们走出车站的时候，刚好凌晨五点半。为了安全期间，鲁胖子建议先到车站附近的餐厅吃点东西，等天色完全亮了，再雇车前往风景区——江西鹰潭的龙虎山。
——本章完——
【 本小说内的人物姓名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特此申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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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博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