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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四平路，“虾起劲”小龙虾店内。
“没有想到，你也喜欢吃这玩意。”程明瑜看着钟玲佳说，她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手抓小龙虾。“我以为像你这类美女，应该都不食人间烟火的。”程明瑜见她没理自己，便又补上一句。
“你继续说好了，我管我吃。”钟玲佳决心不在意程明瑜的嘲讽。
程明瑜得意地笑道：“没事的，你刚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又点了一份。所以这份全归你了，我不必和你抢。”
“我是因为见这家新店开张，所以来尝鲜。”钟玲佳露出难得的调皮一笑，“没想到听你说，你也很喜欢小龙虾，所以我还不快点下手啊！”
“你就知道吃。”程明瑜忍不住也抓了一只，却被钟玲佳瞪了一眼，仿佛在说，你不是自己又点了一份吗？程明瑜也还了一眼，然后道：“你放心吧！等下我的来了就还你。对了，你知道小龙虾有‘红虾’和‘青虾’的区分吗？”
钟玲佳摇头道：“愿闻其详。”
“所谓红虾呢，就是那种看起来个头比较大的，头大壳厚肉少，通常用来做十三香的口味。菜场里卖的这种红虾，最好不要买，都是臭水沟里出来的，恐怕……”程明瑜呵呵一笑，“而青虾呢，个头虽然小一些，但是壳薄肉多，用于手抓、干煸等做法。从繁殖地直接运来的青虾，它们生存的环境相对也要干净很多。据我所知，这家小龙虾店的十三香口味，也正在尝试用青虾来做。”
“你好像懂得挺多？”钟玲佳这回还真有点佩服程明瑜。
程明瑜指着餐巾纸包装上 “上海红玫瑰餐饮有限公司”几个字说：“他们做了小龙虾多少年，我就吃了多少年，自然比你要懂得多些。很久以前，红玫瑰还只是烧烤店的时候，我就经常光顾了。后来他们开始经营小龙虾，如今又开了这‘虾起劲’……”
——多年前，彭浦新村，红玫瑰烧烤店。
程明瑜接到江浩电话赶来的时候，桌旁几乎已经坐满了人，都是江浩在网吧认识的朋友。听江浩说，其中好几位也在玩网络创世纪（UO）。经过彼此介绍，还真那么巧，有两个朋友是程明瑜在游戏里也认识的家伙。
“哦？是Ivy啊，我也认识她。我和她姐姐的关系不错。”其中一位叫King的男人，听完程明瑜买马的故事后说。
“她姐姐？”程明瑜问道。
“你不知道吗？她和她姐姐都是广州的，两姐妹一起玩这个游戏。”King露出诡异地笑容说：“我认识她姐姐Coco的时候那才有趣。当时，我正在Britain的银行旁，看到一个陌生女人经过，便对她喊道：‘嗨，美女，我们一起去开房间吧！’她，也就是Ivy的姐姐Coco停下脚步，迟疑了半天说：‘好啊！帅哥。’于是，我带着她一起来到了旅馆——就是新人出生的地方，有两层楼，并有多间客房的那里。我将她领进了二楼的一间客房，对她说：‘我们开始**吧！’然后就将自己的盔甲和内衣都脱了个精光。”
“后来呢？”程明瑜啃着一根烤羊肉串，忍不住追问道。
“没想到，正当我得意之时，她竟然大叫：‘你是流氓！’然后对毫无防备的我就劈了一道闪电魔法，紧接着又是小麻痹术，加麻痹墙，再加石墙术……这可是死亡十字，典型的杀人手法。幸好她还没有杀了我，仅仅是丢下奄奄一息的我一溜烟地跑出了旅店的房间。”King说着，自己都乐坏了，呵呵地笑个没完。
“有意思，这对姐妹都蛮有趣的。”程明瑜突然想到什么，“不过，网络上男扮女装的白骨精太多了，她们不会是……”
江浩这时插话道：“这绝对不可能，因为——King上个月去广州出差，特意去见过Coco呢！”
Kin**着头，“正好上个月公司派我去广州出差，就顺路去见了她。她的长相还不错，人虽然矮了一些，不过身材特别火爆。’”
“哎哟，King的艳遇啊？”同桌的其他男人起哄道，“怎么我们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来告诉我们听听，你有没有在现实中也带她去开房间啊？别怕啊，你还是可以脱光你衣服的，而她这次绝对不会用闪电劈你……”众人一阵嬉笑和嘲讽，惹得King倒是有些脸红。
闹来闹去，直到聚餐结束，大伙还都没有弄清楚结果，究竟King是否和Coco之间发生了点什么？男人们就是如此，喜欢聚在一起议论女人。而张晓强——就是那种除了女人其他什么都不愿聊的典型。
——“程兄在干什么？来我家坐坐吧！”下午四点，张晓强打电话给程明瑜。
程明瑜昨天与江浩他们喝酒烧烤回来后，玩了一个通宵的游戏，这会儿才刚醒不久，也正需要活动活动筋骨。走进张晓强的卧室，他随口问道：“楚桦呢？”
“唉，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张晓强一脸沮丧地叹气道，“她失踪了，我估计再也找不到了。她又没有手机，打家里电话总说人不在——哪里都找不到，我想尽各种办法了。”他的眼神充满失望，说话声音中也带着一种憔悴。
失踪？为什么？不会平白无故吧！如果没有缘由，那也许应该报警。
经过程明瑜一番逼问，这才了解到真相。
那一晚，楚桦宿在张晓强家里。这原本应该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张晓强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并非对楚桦的身体厌倦，从他们第一次**到现在，也不过仅有三次。那他究竟为何心不在焉？
楚桦是一个心思细密的女人，张晓强不寻常的举动，她看在眼里却没有多问。关灯入睡，她合上眼睛并没有真正睡去。张晓强平时都很晚睡觉，今晚却一反常态，说什么太累了要早点休息，这其中必有猫腻。楚桦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来怀疑他，若是无端质问，她担心反而像上次一样给他倒打一耙。
若干分钟后，张晓强在黑暗中轻轻呼唤楚桦的名字，见她毫无反应正在熟睡，他起身穿上一套才烫好的休闲西装，喷上一些古龙水，然后关上房门悄悄离去。楚桦连忙悄悄爬起来，可等她穿上衣服下楼，张晓强已经开着助动车远去了。
他一定是和某个女人去约会了！楚桦可以这样肯定，却懊恼自己无法当面逮住他。就算明天等他回来质问，他肯定会找出一百条理由来澄清，将一切错误都撇干净。他就是这样的人，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楚桦心里太清楚了。
楚桦就这样往张晓强离去的方向，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子时的街道没有行人，只有安静和孤单的路灯，以及楚桦脚下拖鞋擦地的响声。她就这样一个人漫无目标地向前走，一直走啊，走啊……她也不知要往哪去，她现在多么渴望亲眼见到张晓强的劣行——这样的话，他就再也无从狡辩了。
每一次，当楚桦从张晓强各种细微的举动之中，怀疑他偷鸡摸狗的时候，只要开口质问，都会被张晓强的一通教训压回来。什么恋人之间要有信任啊，什么人总需要隐私空间的……
楚桦认定今晚毫无收获了，她想象着明天与张晓强对峙的情景，他一定会找理由来辩解，自己为什么半夜西装革履的出门。她还是不要质问他了，免得自取其辱。楚桦也走累了，她这样想着，在路边蹲坐下来。
老天并非每次都不睁眼。那么巧，楚桦坐的地方正在一间宾馆附近。她突然听见助动车的声响，那么熟悉的声音……果然张晓强的助动车，他正骑车向这而来，身后还带着一个卷发的时髦女子……
程明瑜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只有无奈苦笑摇头。果然如此，他就知道张晓强一定是**病又犯了。将自己女友哄睡在床，然后偷偷溜出去，与其他女人到宾馆幽会，然后还莫名地被抓个现形……张晓强，你真的是太经典了！
“我知道你对楚桦很满意，也花费了不少心思才将她追到手。刚谈恋爱，你就不能安生点吗？发生这样的事，你说楚桦能不生气？我说失踪也是正常的。”程明瑜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的时间说：“你是怕她和小燕子一样就此离开你？”
张晓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望向窗外，泪水湿润模糊了他的双眼。
程明瑜看得出，他是如此在意楚桦，他对小燕子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打算安慰他一下：“走，我请你吃饭，喝几瓶啤酒去。”
一路上，张晓强都拉着程明瑜对他述说，说自己是如何在酒吧里认识楚桦的，是如何用尽手段和心计才泡到这个漂亮女人的，是如何觉得楚桦优秀完美……他甚觉认为，自从认识楚桦后，事业上也顺利了许多，甚至打麻将都只赢不输……
附近小饭馆，程明瑜点了一些酒菜后，继续听他念叨。
张晓强绝对有八婆的潜质，他说话总是在不断地重复，不断地重复。其实他说第一遍的时候，程明瑜就已经厌倦了，不就是那点事吗？根本就是咎由自取。但见到他的眼泪，程明瑜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耐心倾听他的苦闷，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
令程明瑜意外的是，当酒足饭饱之后，张晓强虽说还是满脸哀伤，却突然提出建议：“兄弟，等下我们一起去Sexy Box逛一圈吧？明天是元旦，又是千禧，今晚酒吧里一定都很热闹，女人肯定也不少。”
你，你恢复得也太快了吧！
程明瑜终于明白了，张晓强始终还是张晓强，就像是默默始终还是默默一样。
——本章完，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千禧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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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小说内的人物姓名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特此申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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