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中离古依旧怪瞅着她。黎婻擦了下嘴角,扶住墙,含笑道。
“没…没事!刚才走神而已。”
却仍见他打量自已,不相信的笑眸,黎婻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禺哥哥,你该不会真的爱上人家了吧!”此话一出,禺中离猛得咳了一声,连忙灌了一口水。
黎婻瞬时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笑了片刻,抬眸只见禺中离狡黠的看了自己一眼,道。
“你倒喜欢乘口舌之快,也不怕渴死。”
黎婻双目一睁:他不会不打算不分自己点吧!当下,猛得一掠上前,抢过他手中水壶,接着灌了一口,笑意。
“我喝过了就是我的。”话毕,还把壶塞往怀中塞好。
突然,黎婻只觉周身一冷,禺中离黑着脸,沉道。
“黎婻宛宛,那是我喝过之物!”
黎婻嘟了嘟嘴:还真少见的黑脸,笑道。
“喝过怎么了?还是你占便宜呢!”随之眉目含笑,笑得不怀好意。可随之心底甚不是滋味:自己都不介意,他一个男人还介意,不由脱口而出。
“不就是共嘴吗?有什么大惊小怪,就算是间接接吻,我还没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介意嘛!”
禺中离嘴角一扯,只觉脸皮被啪啪打响,无奈看了她一眼。
“罢了!罢了!给你便是。”当即别过脸去。
黎婻心底咯咯得笑,却对上对面木窗那妖族女子的怒目,当下伸了下舌头,跳脱着退去,那妖族女子气地咬牙切齿。
……
夜深人静时,黎婻趁着无人时,悄悄又进了那小洞内,躺在洞内,只觉浑身舒坦,爽到不行!
洞内一颗夜明珠悬放,亮有白昼,却透不出洞也是奇怪,想来是有什么禁止。无聊的她翻出古汐给的素心决。
“冥静浮空,气运百骸,逆走血脉,血气翻涌,运转往复…”
黎婻背了几句,才发觉那所谓的神力,竟然是流走在全身的血脉才致,难怪启灵仪式要滴血,还有那测试属性!
所幸这心决便不多,加上前日背过,这时她便全记脑海。
黎婻心中默念素心决,只觉浑身涌起暖意, 有劲,那发烧竟全好了,嘴角也不觉得疼!
这一晚上她在打坐中渡过,到了白日便呼呼而睡,浑身干净舒适,颓然变的模样,与来时毫无区别。为了不引起怀疑,她还特意将灰尘抹面,装作颓疼狼狈模样。
一日过了一日,很快便过了十三天。
这晚,她坐地撑腮,堪是无聊,盯着那满墙的字,她不由念了起来。
“气转百穴,自血脉中出,气转为力,运力为劲,劲即为力。”
“什么意思?”
黎婻嘀咕了声,突然,心头一跳,竟觉得有些像那素心决,又接着念下一句。
“运转星海,纳百劲填穴,空穴有劲,劲运百脉,自脉中出,即成运力,力调山海…”
黎婻心中一惊:这不会是什么天阶功法吧!当下连忙背了记在脑中。
她头中默念着体会这是什么意思,手不由自主缓缓而运,往空中一拖,再猛得一推,只觉火光一射,呯的一声响,面前烧了个洞,她惊的大叫。
“真是天阶功法,发达了!发达了!”连忙捂住嘴巴,不让声音响地太大。
一连几日她都是白日睡觉,晚上参悟墙上所写,记得便炼下神力,心决也炼得熟练。
直至半月时日已至,她只叹时间太少,还有好多字不曾领悟。
半日时间一到,洞口禁止一开,众人皆如释放罪犯般,狂奔而出,泪流满面。
众人浑身狼狈不堪,污垢染身,肮脏至了极点。一时间臭味熏天,只见崖壁五色亮起,一道道净身决打去。
众人焕然一新,可脸上疲惫之色任在。
黎婻恋恋不舍的望了眼涧洞,寻思着有空了再犯门规,再进这涧洞,一定要把那些神决都学了去。
……
死城,
天气阴暗,渐入傍晚。
一处木屋内,四处乱散木屑,粗布吊麻,杂乱不堪。
地面十多张木床纵横铺至,杂乱泛白的床铺上躺着半死不活的人,屋内挂着异常刺鼻的各种草药。
其中一位老者正自察看床铺上人,他手中拿着不知名草药,偶尔抹到那些人身上。
“啊!”突地,响起哀吼声。
老者连忙上前按住床上人,嘴里直安慰道。
“没事!没事!”
而一处墙角,一张木床上,一人撑起身形,正是阿瑾。他只觉脑袋微痛,身形似无异样,只觉神情恍惚。突地,他想起那巨虎血口,当即蹚得起身。
咯吱一声,顿时跌落在地,阿瑾忙盯着自己浑身上下,竟毫无一处伤痕,不由惊颚:俺身上的伤呢?当即怔在原地,随之,浑身无力,脑袋一阵眩晕,原是饿得昏厥。
“阿瑾,快、快躺下。”
“你伤虽好,可也不能逞强。”
耳畔响起惊呼声,老者连忙上前搀扶住他。
阿瑾看了圈熟悉的药屋,转到自己身上,问道。
“海伯,我的伤?”
老者含笑。
“幸得老天庇佑,你伤得如此重,竟三日便好,还不用药石,如真天福之人啊!”
阿瑾不脑中不解,只知自己伤得如此重竟不用药石便可自愈,不由心头大喜!眼角却噍见,屋中草席四下躺乱重伤众人,不由皱眉,问道。
“海伯…”话还未至,一声哀嚎声出。
“啊!”声音疼痛却又低哑。
海伯连忙奔去一处角落,只见席上一名全身绑着白布,遮挡面容,身躯瘦小的男子。男子疼地身形萎顿,只露出一块块焦黑肌色,身板小巧似年龄不过舞象之年。
“哎!伤口又疼了?”海伯连忙安慰。
噍着那人身形,阿瑾皱了下眉:这人啥如此熟悉?不由脱口而出。
“海伯,他是谁啊?”
那知这话一落,海伯神情一变,面色一沉,顿在原地,顿了起片刻才出口。
“不该问得,别多问。”
阿瑾看了眼床上男子,愈觉哪里见过他?正在这时,海伯帮男子上药,折开绷带,渐露出一半焦半好的面容。他肌皮虽被烧,可那双眼却精亮无比。心头狐疑愈深。霎时,阿瑾心头一跳,一窜而上,瞠目质叫。
“你…你是少齐!”
他盯着床上疼痛不堪的男子,悲喜交加。
那原本疼痛得直喊的男子顿住了口,缓缓向他看去,接着双眼狰狞,满是惊俱,说不出话。
阿瑾心头五味杂粮,却抵不过一丝喜悦,连忙上前,竟喜不自胜。
“少…少齐…真的是你,俺们镇…”话还未落,却见那名为少齐的男子狰的看向他,面色恐怖至极,寻焦黑的面庞如同焦瑚。
“死了…死了,都死了。”
“都死了…”接着哈哈哭笑同声,如击鼓荡耳。
笑了不过几息,男子却刹地岔气,喉间梗塞出不了气,抽搐着身子,神情痛苦。
“小少…”
海伯忙抚住他,另一手抽出一大推药瓶,要往他嘴中塞去。少齐却挣起身,突地瞪向阿瑾,嘴里直喊。
“你…你!”
阿瑾惊慌上前,踌躇着身形,声音哆嗦。
“少、少齐。”
见他如此痛苦模样,阿瑾悲悯之性渐起,顿觉手腕被抓得生疼,少齐似是用尽全身力气。
“你…你定要报…报仇!”
慌忙的海伯身形一滞。
阿瑾愣得看着少齐,一时脑中迟钝。回过神的海伯连忙上前堵住他的嘴,可人还未至。呯地一声,少齐已然倒下,双目巨睁死不瞑目。
海伯怔在原地,一手拿着丹瓶,一手还举在半空。
阿瑾微睁的眼盯着地上已无声息的人,脑中又响起那些哀嚎,哀嚎之声愈来愈大,近在耳畔,身临其境。那一声定要报仇,响荡脑中。
海伯唉了口气,放下药瓶,走出了屋,接着便有二人进屋,抬走了少齐。
少齐亦是扔到乱葬岗,或是弃尸荒野,阿瑾已不知,死城中每日死得太多的人,太多,太多!
心还处在惊喜,庆幸,可转眼人便没了!是啊!人便没了,他脑中又想起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正狰狰盯着他,心头那股仇意愈发浓。
死城内、
天泛着白,城内各种杂吵、惨叫声延绵起伏,空气中飘散着汗水的酸臭,再和鲜血的腥臭味混杂,让人一阵干呕。
无数穿着白色囚字衣的壮汉,被驱逐巨大的坑洞内。坑洞内内五六只猛虎掺着凶残,贪婪的目光,吞噬着那些懦弱脆小的人。
而后方十里米外的演练场上。嘶鸣声、怒吼声不绝于耳。六七十个死土相互搏杀,黄色的土地上泼满鲜血,天空中漫天尘土,看不清方向。
而演练场边,
呯的一声,穿着白色囚字衣的浑身黑红壮的大汉,头朝地面摔了个狗吭屎。
他挣扎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浓黑的长眉被他拧成一团,眉间的黑痣大的引人注目。
“大胆!是谁?”
他气的青筋冒出、因愤怒喷出的唾沫飘散在空中,瞪大双眼看着同样穿着白色囚字衣身形魁梧、结实的壮汉。一声厉喝。
“阿谨!你找死!”
话落,一个响亮的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扇在阿谨黑红的国字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