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婻停了下,手掌轻拍两下面颊,看了眼她不悦的脸,目光转向春光明媚的天,唇角不由勾起。
“没什么!今天心情特别好!处处好风光……”她吹着调子,溜达着步子,不理几人进了屋中。
刚一进屋中,却发现屋中一人也没有,脑中不解:九凤去哪了?连那个阿倩也不见了?
正打算睡会回笼觉的她,被院外九凤的声音吵醒,只好揉着迷迷糊糊的眼出了房屋。
“黎婻姐!闵神君来找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
身形一顿,缓过神的她叫了声。
“什么!”
她刚出小屋,便见一院子的人盯着她看,她下意识摸了摸脸,有什么东西吗?自己才刚洗脸!当下也不管他们踏出院门。
身形还未走出,背后却传来她们的细语。
“闵神君!不会是尊者的爱徒吧!”
“应该不是吧!可能只是重姓。”
“呵!怎么可能!整个天门中,便只有尊者最小的爱徒姓闵,没想到这个黎婻宛宛本事倒不小。”
“啊!不是吧!怎么可能!他们是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
黎婻心底有些发闷,闵石夷是尊者爱徒,神力未测,自己怎么时候才能胜过他?
正当她踏上青石,背后一道怨毒的目光射了过来,可当她转身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蜿蜒直上的青石道上,两边路边绿野葱葱,头顶云雾不时飘过,云烟中露出房屋瓦顶。正对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而远处却是阔广无比的草原。
那草原是他们进入天门前一夜待过的草地,那两根引路灯仍旧亮着,可那夜的话却像针般扎在她心头。
她眼角余后是一身青纱白帛的闵石夷,他换了身天门统一服饰,整个人像换了个风格一般,真是好一个翩翩君子、暮如春风。
“说吧!叫我来有什么事?”
“婻儿,你…无事吧!”
黎婻眯着细眼看着他着急的样,低声笑了笑。
“婻儿!宛儿!你就这么喜欢这样叫。”
她停了下,勾起唇笑道。
“你还喜欢我叫你闵大哥、闵哥哥、或者…是不是?”
她没有说穿,脸上的笑达不到眼底,只是静静看着他又道:
“可是我就是喜欢叫你闵石夷!闵神君!”
黎婻敷衍的嘴脸让闵石夷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诡异。
她又继续开口。
“你之前是不想我来天门的吧!为什么又亲手送我来?”
果然噍见闵石夷眼中挣扎之色闪过,想要张口却没出声。黎婻有些失望,给他一个主动的机会他都不肯解释吗?
“你不应该向我解释解释吗?”
黎婻直直盯着他的眼,眼中发酸,来到这个世界除了黑山英献还有青鸾对她好,便是他。有时候在想是他隐藏的太深,还是有什么苦衷?她讨厌欺骗、隐瞒,或许是她错了,不应该期盼他有什么苦衷!不…是自己被他温柔的外表骗了!
“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直打算瞒着我你的身份!”
前世黎婻宛宛便不知道他的身份,以致在天门受尽暗算,可她不是黎婻宛宛!
她话刚落,闵石夷如星光的眸惊讶的看向她。
“婻儿!抱歉!”
黎婻听了他的话有些想笑。突然,她脑中浮现那一剑,似乎透过她刺进自己胸口!疼痛不堪,她心底冷嗤了声。
“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直不打算告诉我你有未婚妻!”
黎婻的眼神变得犀利,接到的却是闵石夷错颚的神情,她有些嘲讽的开口。
“是在想我为什么知道吗?”
可话刚落,黎婻脑中却如炸雷般,前世的黎婻宛宛知道他有未婚妻吗?答案显然是不知道!以致她痛心疾首,死不瞑目。竟如此,那她便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闵石夷盯着她如星光的黑眸中柔情似水,薄唇勾起一条好看的幅度,那种浓而密的喜悦感让她浑身不自在。
“哼!明明有未婚妻还来撩我。”
黎婻重重哼一声,面显窘迫,转身就要离去。
整个人却被他往回一带,人便被紧紧禁锢在他的怀中,温热的怀中带着属于他淡淡腥味。
“你放手!放开我!”
黎婻挣扎几下,双拳就往他胸口砸去,尽管她下了狠手,耳畔却传来他低低的笑声。
“婻儿!可是心悦我。”
黎婻顿了下,动作僵在原地。手却被他拿起放在他胸口上。
“婻儿!闵哥哥很高兴!”
手触到的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黎婻连忙抽手,趁他不备,逃离了他的怀中。
“谁说的,没有的事。”
黎婻眼中精光一划,就要卷起裤腿狂奔而去。
闵石夷忽地从背后又紧紧搂住她,头靠在她肩头,温热的气息从她面颊拂过。
“哦!那为何婻儿这般生气?”
“那是因为…因为…”
黎婻顿了下话头,正纠结该怎么搪塞他?突然,只觉颈间一凉,脸呯的涨红。
“因为婻儿在吃醋!”
闵石夷埋在她颈间,温热的气息传遍她全身。
黎婻胸口哗一声,无比的怨仇、痛蔓延心头,直咽她呼吸不得,那种难受到想哭的情绪让她声音变得哽咽。
“你…你…你放开!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闵石夷征了下,很快放开她,而黎婻整个身子却无力的跌坐在地上。闵石纛惊的唤道:
“婻儿?”
黎婻只是头埋着,小声的抽泣便不理他。
看着瘦小的身子卷成一坨哭的伤心,闵石夷慌的束手无策,又不知怎的安抚她。
黎婻不停擦着莫名涌起的泪,心道:果然闵石夷伤她太深,弑父杀亲之仇不共戴天!
低声抽泣让她停不下来。然、头却被他搂在怀里,头顶传来闵石夷微哑低沉的声音。
“七百年前,师尊为我与天虞师姐定下口头婚约,尽管我们双方并不喜欢对方!然师尊仍是一地之主,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可是却在六百年前,我遇到你后,师姐便消失不见,踪影全无直至现今。”
黎婻停止了哭泣,神情微愣,听着他的话心底惊涛骇浪:七百年前!就连原主还没有出生!
她擦了下泪水,看到闵石夷暗沉的星眸:他与他师姐感觉很深厚,就连黎婻宛宛都并不知晓!她呵呵的笑了笑,怔怔问了句。
“那闵哥哥就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噢!”
闵石夷怔了下,接着揉着她飘须的墨发哭笑不得。
黎婻扯了扯脸皮,心底腹诽:有这么好笑!论真实年龄,自己才二十四好不!能和你个千年老不死的大叔比!还是个渣男。
“哪,我只是问问!闵哥哥不用放在心上。”
她敷衍解释,抬眼却撞见闵石夷严肃的面容。
“婻儿!虽说新弟子唯有竞击赛上见真招,但不乏阴险小人暗中使手段,婻儿平日得小心谨慎。”
看着他认真的脸,再想到自己离开小院那莫名阴毒的目光,黎婻郑重点点头。
“婻儿,若想在天门立足,你必须变得强大,哪怕手沾鲜血,心也不能软。”
这一句让黎婻垂下眼眸,神情恍惚:决不能心软,刹霎间,又想起那一剑,不由感叹,是啊!不能心软!
随即、她脸色惆怅,低低嗯了一声,心情有些不适。突然,下巴被他抬起、眼中跌入他坚决、温柔如如星辰的漩涡中。
“婻儿!放心!本君绝不会让你出事。”
那是闵石夷少有严肃、坚决的面容,虽时时腹黑调侃,却是她从没有看到的认真,真不知道他这张脸欺骗黎婻宛宛多少次?
黎婻猛的回神,却见他俊俏的脸越来越近,心啪的莫名一慌,淡然的腥甜味在鼻尖散开,脑中忽地跳出一头及其恐怖的异兽头颅。
她猛的向后退去,脚步一颠,险些摔倒,抬头噍见闵石夷受伤般的眸垂下,匆忙说了声:
“对不起!闵哥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闵石夷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倏地,神色变得异样,盯着她越行越远的身影,脑中突然跳出那句诅咒。
可随即很快被他抛于脑后,嘴角勾起一抺笑意,他相信婻儿是喜悦他的,有的时间慢慢来。
脱跑而下的黎婻便没有直接回小院去,而是转向另一条小道。
突然,她顿住脚步,忽地,又拍了自己两下耳括子,声音清脆却也不痛,心中忐忑不定:刚才她差点就着他的道了!差点被撩了!
随即,她眉头皱了下,眼神冰冷,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异兽?黎婻翻遍黎婻宛宛的记忆始终找不到答案!难道答案在闵石夷那里!她怔了下,耳边响起淅淅嗦嗦的声响。
仔细看去,才发现自己来到一处偏僻小道。小道荒草丛生,弯沿而上,周围皆是灌木丛林。她刚想抬脚,耳边声音愈响,似是侧前方一处密林传来。
黎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上前,脚步轻了不发出任何声响,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随之不过三步,密林内传来低沉伴着细喘的声响。
“姐…姐…痛!”
“祭儿乖!等会就不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