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姖身子一顿,抱着玄月面无表情越过他大步离去。
看着毫无留念、漠然离去的人,白羽双拳紧握,掌心鲜血溢流:玄姖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北域、百里穹窿山地质荒野到处光秃一片,偶尔可见一珠绿植,水源稀少。最中心的穹丘周围却绿荫众生,被大大小小推成的巨石屋包围其中,其中绿影包围穹丘边缘上一座宽大的石屋内。
宽阔的石屋内,一张雕纹圆石床捕在屋中间,石床前是一张圆石桌,圆石桌上雕人走兽,石桌上布满玲珑满目的吃食。
灰色的床被里躺着脸色苍白、眉头微锁的阿倩。
石床边,黑衣的玄姬看着床上睡的不安的人,眉心微紧,一双杏眼深邃,扰心冲冲:如今她已经睡了几天了也不见醒来,不过是觉醒神力,为何这般严重?想着,他的心略微提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心慌、担忧的心思。他愣了下,随及盯向床上白皙细腻透着惨白的脸竟有些发呆。
突然、他唇角勾了勾,莫名有些笑意,心底有些生闷,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自己竟如此担忧,想着他脑中想起小时另一阵事。那一年,他还未成年正值五十多岁,在他们穹狼族寿命千年,百岁成年。
他还记得那时刚出身的她便被指为他妻,可事发突然,那一夜漫天火光,她不见了!消失了几十年,连十三姨也消失不见,十叔生死不明,原以为她已经逝去却不想她回来了!也许是怜悯之心,自己才会如此担心,想到这种可能,玄姬浮动的心平静了下来。
这时,石屋的粗帛被人打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青白色的石面上印着两条人影,一男一女正是阿公阿婆。
“月儿如何?”
阿公身姿高挺的走近,满头黑发扎成辫子披在肩上,身穿暗黑色兽皮,浓黑的眉毛微挑,目光直扫床上还晕着的人。
噍见床上睡得不踏实的人,阿公刚毅的面容沉了下来,幽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还未醒?”
玄姖头也未抬淡淡应了声,目光依旧不离床上人。紧跟其后的阿婆看到此景,额角头上两只白狼耳抖动一下,朱唇别有深意的勾起,一双媚眼中透着不明意味。
两人来到床边默不做声,反倒是阿婆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瓶玉瓶,倒出一枚棕色丹药,缓缓扶起床上的人喂进嘴中,喂完她抬头深深看了眼玄姖,轻声道。
“月儿没事!过几息便会醒来,玄儿不用担心!”
玄姖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杵,只淡淡点头默不做声。眼神一直放在床上睡着的人,竟连他们何时走的也不知。
玄姖静静的看着床上白皙泛红的睡颜,因为睡的不踏实,额头冒出细细汗珠。他忍不停伸手就要去擦,倏地,一双幽静闪动的视线射来,他惊得反射般缩回回手去。
再看去,那双幽明的眼变得茫然、无措。他心底一沉、连忙问道。
“月儿觉得如何?”
他说完这话,床上迷糊的人却直直盯着他,那双精美的眼中挣扎着不安于不满。玄姖一愣,不知她到底不满自己什么,被看的有些莫名心慌。
“阿、阿倩。”她口中发出喃喃不清的声音。
玄姖当下明了她的意思。脑中浮现祭祀时的情景,她奋力的抵抗阿公的更名,那么坚决、却又无奈。心底不由震惊!到底是什么能让她这么坚持,玄姖轻轻摇了摇头,抛开不解,嘴中喃喃自语:“阿倩、阿倩!”随即展颜一笑。
“好!那玄哥哥往后便唤你阿倩。”
玄姖一眼看去,果然看到床上的人满足的笑脸。他笑了笑,突然,心底一沉,余光只看一行清泪,那笑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副愁容,神情恍惚充满悲凉。
突地,他心底响起那些切切私语,虽她人智未开,可心智却已开窍,又怎么会不在意那些钻心话语,想着他心有些闷痛,看向阿倩的目光带着几丝怜惜。
“月儿醒了。”
阿婆欢快的声音响起,两人的身影再次进来,玄姖恭敬的行礼。
“阿公!阿婆!”
阿公轻声嗯了声看向床上睁着双目盯着他们的阿倩。
玄姖缓缓抬头,眼角却触到他手中棕色粗帛上印着鲜红印章的信。他心底一震,心底荡漾波涛:吴姖天门入门信!平缓的心情一下激荡,随之神情恍惚一下,心底暗中不由苦笑,这种情况他又怎会不知!手不知不觉握紧,咯咯作响。
“玄儿都知晓了。”
阿公转头无奈的看了眼玄姖,心底不由叹气!玄儿渴望已久进入吴姖天门的机会如今却落到月儿头上。要说机会也不是没有,如今天门特招拥有神力刚成年右左的各族后人,只是玄儿成年已久,又是族中支柱!想要进入天门……
在旁阿婆秀丽的眉微微皱起,有些担忧道。
“月儿如今的心性怎么进入天门!”
阿公看向床上好奇看着他们三人的阿倩同样陷入沉思:如果不去又怎么甘心错过此次机会!可去了,不是置月儿于危难之中,天门中各域天才弟子明争暗斗,自己怎么放心!正纠结中,耳畔的话让他一震。
“阿公!玄儿愿意陪同阿倩一同前往。”
阿公震惊的盯着他,厉声质问。
“玄儿,你可想好。
“是!玄儿,心甘情愿护阿倩一生平安。”
阿公再一次被他的话震到,他怎么也想不到,玄姖竟然愿意舍弃族中荣誉背井离乡,想到他心底扎根已久的心愿,他又是轻叹一声,终是松开了口。
“如此,玄儿可当好好护得月儿周全。”玄姖恭敬郑重应了声是,目光灼灼。
“嗯!你们明日便出发。”
阿公说完,眼底吊上一层惆怅。就连一向风淡云轻,浅笑如斯的阿婆心也悬了起来。
他们的决定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阿倩的意见就这样决定她的未来。
告别阿公阿婆,玄姖心底想起那个性情活跃的发小,心底不知是何滋味,自己该向他道别的!
不过两个小时玄姖便来到无荒之域,
无荒之域距离穹窿山不过一日路程,在加上他们穹狼族迅捷的身速,玄姖很快便到了无荒之域。
眼前是一片漫天黄沙,耳边飚风呼呼直响,吹的人摇摇欲坠,面颊发痛。看着视野中一片金黄的,玄姖眉毛不由深锁。
无荒之域处于一片荒无、沙漠之中,飚风与不知名妖兽隐于其中,常年干旱、风沙飞扬,连一珠绿植也没更没说雨天。
相传无荒之域中隐藏着名为大荒之野的怪人,他长着三张脸、一只手臂,这种三面人永远不会死,更不要说将其斩杀。
因有这种奇人,从而这片危机四伏的罡沙之地特名为无荒之域。不说有此奇人,荒沙中强烈的罡风普通人类根本接近不了,何况无荒之域中藏着不知名的凶兽。
四下打量着这里,他悬的心提了起来,眼底有些忐忑不安。自四百年来他从来没有深入过这里,其中妖兽更是凶猛异常,胡乱想着他忍不住唤了声。
“白羽!”
四下静悄悄一片,毫无声响。玄姖眼底莫名有些失落,嘴角勾了勾,心底自嘲地笑了笑,他怎么忘了,白羽善妒此时又怎么会出来见自己!
玄姖面对着一片黄沙驻足许久,默默看着万籁寂静、风沙沙沙直响的荒沙,眼前的荒沙似乎会蹦出一头凶兽。
正在这时,耳边响起怒声嘶吼声,似是两头巨兽在沙暴中撕杀的声音。他匆匆扫了眼看向眼无边际得黄沙,踌躇了会,最终转身离去。
而就在此时,另一侧迷雾黄沙的中若隐若现出一个人影。人影紧紧注视着离去的玄姖,直到他完成消失不见才慢慢隐入黄沙中。
然而他转身离开之际,风暴中跳出两头庞然大物。一头全身漆黑的巨兽,它身上黑毛鲜血淋淋,长毛倒竖。暗紫的人脸上布满鲜血,凶煞的巨眼中满是血丝,怒目而视,两只巨角伺机待发。
另一头全身漆黑的巨兽也好不到那去,黑色的毛被鲜血染红,毛发早已看不出暗黑的花纹。
它眼中星光点点伴着血红,粗大如树的巨角上吊满鲜血显然是对方的血。
“闵石夷,你为何要诛杀我族?”声音从对面巨兽的牙缝中挤出。
随着它的声音,它嘴边两条长顺翻飞,目光所到之处,身后三四只如它一般的巨兽早已没了生息。再看到那只巨大的黑兽时,它眼中一片血红。
“天帝之命,猰貐一族当诛!”
迎风而立的巨兽,星光璀璨的眼眸中一片冷冰,如此漂亮的眼说出的话却冰寒刺骨。
“哈哈..若我族沾猰貐凶兽一点血脉,你以为你还能活。”黑兽气及反笑,暗紫的脸上青筋暴出,血眸盯着他怒呵。
“今日,我要饮尽你血肉为我族报仇雪恨。”
随着它这一声,整个高大身躯向闵石夷扑来。他侧身一躲,兽脚崩紧,凌风扑去。
撕扯、撕咬、冲撞、两只巨兽扭打在一起,大块大块的血肉被扯下,早已分不清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他纵身一跃,凌风腾起,黑兽紧跟其后,闵石夷眼中一片着急,他必须快点杀了它!想到这,他整个身躯膨胀大了一倍,快速转身,粗大如树的巨角向扑来的黑兽撞去。
“砰...”的一声,黑兽的身子狠狠砸落,黄土的地面被鲜血染红,腹部一个血洞鲜血直流。
“闵石夷!我用全族五百子民性命诅咒你…爱而不得…终生悔恨。”
它赤红的死死盯着闵石夷,随即垂低眼瞳,目光紧紧随着地面的死兽,身子不挣扎爬去,鲜血染红一地。
“啊....郎...我...来陪你了。”那声音有气无力,随着她的话嘴中吐出大口大口鲜血,头一歪,她的身子斜靠死兽身上彻底没了生息。
一阵白光闪逝,一袭紧身黑衣男子出现。男子黑衣上全是暗红色的血痕,一头黑发更是沾满粘稠的鲜血。他如沐春风的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印着。
闵石夷看着地上的死兽,眉目紧锁,心底那句话萦绕耳边,随之似是想起什么,嘴角勾起,星光璀璨的眼望着西域方向喃喃低语。
“宛儿,等我!”话音刚落,他身子直直摔倒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