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整整安静了十分钟后。
刚才那个气焰最嚣张的记者已经整个人呆愣的坐在位子上,显然陈紫染拿出的证据给他造成了不少的冲击。
陈紫染眼眸淡淡扫过,从记者惨白的面色上,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文璃的崩溃。
“夫人,据我们了解,您当初在云城的时候,因为个人恩怨,和沈天苌恶意打伤了远通能源的千金,甚至还不惜划伤了对方,导致对方落下了严重残疾,这些案底总不是假的吧?”
云城的记者中,忽然有个记者发问。
陈紫染看着他,眉心微蹙,随即又淡淡一笑:“云城的记者,我和你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彼此也算是了解了,你说的没错,那些案底确实不假。”
所以陈紫染也丝毫不掩饰的承认了自己曾经的故意伤人。
“而且在最开始的时候,我甚至也想要找人把我的案底消了,但是咱们云城jing警察厅大公无私,我没成功。”
陈紫染说完,云城的一干记者都笑了。
发布会的氛围也有了片刻的缓和。
但风城的记者心里可就不那么舒服了,经济部在开国以来就一直设在风城,风城可以说是全国最重要的经济中心,经济部长官和长官夫人更是风城人民最尊敬的夫妇。
陈紫染是一个外来的就算了,就算文璃的事情与她无关,但从前竟然还因为故意伤人而留了案底,这样的人,怎么能配上那一声长官夫人的尊称?
看着云城记者满面笑容,一个风城的记者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原来你们云城人就是这样的,明明伤了人还可以肆无忌惮,包庇罪犯,到底是哪里来的野蛮人,我真怀疑你们到底有良知吗?”
云城的记者一听风城的记者开始人生攻击,顿时心里也不爽了,想起刚刚在进场的风城这些人仗着自己在新闻界的地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心里更是冒了火气。
“以前就听说风城人排外,今天一见,这哪里是排外啊,分明就是一群眼睛全长在头顶的畸形儿,全世界除了天就剩自己蠢蛋!”
“你这是开始人身攻击了?”
“这叫人身攻击吗,这明明就是去伪存真,百分百的事实啊。”
……
眼看着两个人快要打起来,陈紫染才抬手示意了安保。
风城和云城的记者吵架是出乎陈紫染的意料的,虽然她很感谢云城的那位记者兄弟,甚至在云城记者骂风城记者的时候心里还莫名的痛快,但是为了公允,只能也将两个都请了出去。
一点小插曲过后,一众记者重新回神。
“夫人,刚刚那位云城的同行也说了您案底的情况,我可不可以认为这也是长官没有出席今天发不会的原因?毕竟您是史上唯一一位有案底的长官夫人,风长官也觉得愧对风城人民吧?”
话里满满及讥讽,是刚才那位段位比较高的记者。
陈紫染眉心微皱:“你这话我倒听不明白,经济部是全国的经济部,长官自然也是全国人民的长官,怎么到你的嘴里,就好像成了只需要对风城人民负责一样?难不成在你的眼里,经济部就是独属于风城附属品?”
记者才发现自己说错话,瞬间有些语塞。
另外一个记者忽然起了身:“夫人,我们在来这之前特意做过民调,仅风城一城,对你的不满意率就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七,这也是历届长官夫人不满意度最高的,他们认为像您这样是行为失格的人,根本就不配住在长官府,而且据我们了解,你当初将对方割伤成二级伤残,最后不仅没被收押量刑,还不了了之,这其中是否还有司法机构的徇私枉法对你进行了特殊对待?”
陈紫染眼眸微眯,看来刚刚只不过是开胃菜,现在才是真正的主餐。
也好,她本来也早有准备。
她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我为什么当初没被收押量刑甚至不了了之,是不是司法机构对我有特殊照顾,这个我确实回答不了你。”
那记者还未来得及展颜。
陈紫染却转了话锋:“但是,有一个人却可以。”
陈紫染说完,会场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云城jing察厅制服,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不怒而威的冷肃,肩章显示着他的级别不低。
男人径直走到了最前面,坐在了陈紫染身边的空位。
从一开始,这里就摆着三张凳子,所以这一切,都是在陈紫染的计划之内。
“这是云城警察厅云东区分居的局长南鸿飞,当初我和远通千金案子便是由云东分局处理的,相信由南局长亲自来给各位解释,比我一个人自辩更有说服力。”
陈紫染说完转头跟南鸿飞说了一句:“南局辛苦你跑一趟。”
南鸿飞淡淡点了头。
“南局长,请问当初为什么夫人在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伤人事件后,云东分局却未对她提起公诉?”
“因为这就是一起简单的民事纠纷,诉讼只能由当事人提起民事诉讼。”南鸿飞开口答道。
“但是按照我国的法律,使用工具或暴力伤害他人并造成三级以上的伤残程度,应该由辖区所属警务机构按刑事犯罪进行处理,而当初那位被夫人暴打的许小姐,伤残程度已经达到了二级,您说这只是民事诉讼,确定不是在故意包庇吗?”
陈紫染虽然很讨厌风城的记者,但是这追根究底的功夫也着实让人佩服。
南鸿飞转眸看着那个记者,凌厉的眼神几乎能将人射穿一样。
“当初夫人和沈小姐以及许小姐的案件就是一场乌龙事件,许小姐的伤残根本不是夫人造成的,而是许小姐本人不小心划伤,所以你口中的包庇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所有人都愣住,陈紫染打架是乌龙,许小姐的二级伤残是自己弄得?
这也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那记者愣了片刻之后,随即又讥讽地笑道:“南局长举重若轻,但给夫人找的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一点,连基本的逻辑都不能自洽,又怎么可能说服别人?”
陈紫染严重怀疑这记者不是记者,而是个专门来找茬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