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天苌醒来的时候陆之汣已经不在了，伸手摸了一下被子的温度，应该走了有段时间了。
这个人男人总是不让她送他，之前去M国也是，现在去风城也是。
沈天苌在轻叹了一声，按部就班的起床上班。
下楼吃完早餐。
沈天苌先给陆之汣发了一条消息：“现在刚吃完早餐，第一次想你。”
然后才启动车子。
到了公司，陈紫染倒是没来，不过宋凝衣已经在了。
“副ting长的选举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沈天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问道。
宋凝衣自然知道沈天苌说的是什么，默契地答了一句：“早上九点半开始，结果到中午可以出来。”
宋凝衣刚说完，陈紫染便风风火火从外面走了进来，沈天苌看着她手里拿着饭盒。
“没吃早餐？”
陈紫染一脸得意：“这是裴骏桀给我送的‘爱心早餐’！”
“……”
等陈紫染吃完早餐，刚好也到了开早例会的时间。
几个人一同起了身一同移步隔壁的会议室，开始一天的早会。
同一时间。
教育厅。
今年的省教育厅各要员的选举，直接就放在了云城。
沈燃今天是来得最早的，为了这次选举，他甚至特意定做了一套新的西装，虽然这次候选人有十好几个，但是他已经手握了大部分选票，所以整个人都看起来容光焕发。
临近选举时间，投票要员和候选人陆续都到了现场，大部分都和沈燃是老相识，彼此之间都言笑晏晏的寒暄了一番才进了会场。
这次除了副厅长之外，还要选举各区的负责人。
所以副ting长这个职位，放在了最后。
两个小时后，各区的负责人基本都已经投票完毕。
副ting长选举是采取投票员投票，最后由上级复核后认命。
投票过程基本没有太大的悬念，最后沈燃以微弱的票数胜出，唱票员确认票数后将选票提交上去，等半个小时后上级复核后便会下发任命书。
所以这段时间也是休息时间，大家可以自由走动。
沈燃坐在位子上没动，云城C大的教务主任却走了过来：“沈校长，恭喜啊恭喜。”
沈燃眼里的喜悦已经达到了顶点，却假意谦虚的摆摆手：“吴主任哪儿的话，我现在已经从A大离职，你这称呼可折煞我了。”
吴主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哎，瞧我这记性，应该改口您叫沈副厅才对。”
“哎……现在结果还出来，吴主任这话说早了。”沈燃嘴上推脱着，但心里很享受这个称呼。
“沈副厅就不要谦虚了，刚刚的票数您是最高的，等这复核下来，副ting长肯定非您莫属的。”另外一个票数末尾候选人附和道。
“对啊，这票数都这么明显了，沈副厅您就等着走马上任把……”
……
犹如众星捧月一般，沈燃连日以来的焦虑心情终于再短短时间内得到了彻底的缓解。
权利这种东西裹挟着的奉承、虚荣、仰望，就像是沈燃心中永远都戒不掉的瘾，为了满足这个瘾，他可以肝脑涂地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而现在，副ting长的位置就像一剂强有力针剂，完全满足了他心里渴望。
没多久，教育委员会的委员重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上级刚刚批复的任命书。
委员走到最前面的主席台上，先走区负责人开始，一个个宣布名字并颁发任命书。
终于，到了副ting长的任命宣读……
“我宣布，雲州省教育厅新一任副ting长是——”
沈燃已经准备要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戴光临！”
那瞬间所有人都愣住，所以新一任的副ting长竟然不是票数最高的沈燃，而是排名第二的戴光临？！
“请戴光临上来领取的你的任命书。”
戴光临本人也很意外，不过还是依言上台领取任命书随后还发了言。
只是短短一点时间，坐在下面的人神色各异，而沈燃的脸色直接惨白到了极点，这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一直到忍到选举结束，沈燃直接奔向委员长办公室。
“赵委员长，为什么我的票数是最高的，副ting长却是戴光临？”沈燃整个人几乎都已经扑倒赵委员长的桌上，眼神凶狠的看着他。
赵委员长之前也是沈燃疏通关系之一，此时也只能无奈的看着他：“沈校长，不是我不帮你，选票你确实是最多的，但是上级复核下来的结果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呀！”
沈燃在guan场这些年，虽然已经愤怒到极点，却还是懂得收敛情绪，现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委员长，我知道您也是按规章办事，但是我的票数是最多这也是事实，是不是上级在复核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还请您指点一二。”
“沈校长，说实话我拿到结果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正常来说谁票数最多就是谁，你这个情况我也第一次见到……”
沈燃握着拳头：“赵委员长，听说您的儿子最近在申请京大的自主招生？”
赵委员长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沈校长怎么知道？”
“我在A大校长的时候和各个学校的都有不少的交流，京大的副校长和我私交不错，我想您儿子的自主招生考试也许我到能进些绵薄之力。”
赵委员长眼眸微动，权衡了一番之后开口道：“沈校长你是知道的，这个上级复核是需要省厅终审，需要三个不同级别的人都签字盖章才能生效。”
经过赵委员长这么一提点，沈燃也听明白了：“我的问题是出在哪个级别？”
赵委员长摸了摸下巴，用笔点了点桌上文件的那个“2”字，意指第二级别。
沈燃皱了眉头：“这个黎老不是……”
“黎老年龄确实是大了，这几年教育系统里的事情确实是不怎么管，但是嘛很不巧，他最小的一个儿子最近刚毕业回了国，黎老好像非常有意向让他接班，最近教育系统的好几次大的变动都是卡在了黎老这里……”
“你是怀疑这几次实际都是黎老的儿子做的决策，包括我的？”
沈燃怒意顿起：“真是荒唐！偌大教育系统，竟然让一个毛头小子随意搅乱！荒唐！真的太荒唐了！”
“哎，沈校长你别激动，位高权重的老人家想培养个把接班人也是很正常……”
“他要培养接班人就拿我来开刀，究竟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个也是我个人的猜测……”
“赵委员长，谢谢你了，这件事，我会亲自登门拜访去找黎老问个清楚！”说完便抬步出了办公室。
“哎……那沈校长我儿子的事情……”
赵委员长的话没说完，门口已经没了沈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