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接个电话。”沈天苌起了身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陈紫染坐在牀边嘟着嘴,眼眶很红,见她进来,也没一句说话。
沈天苌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沈天苌,你人在哪里?!”
冷妙之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不悦。
“妈妈,我现在在海城,我公司……”
“你立刻回云城,到博仁医院来,我有话要问你。”
“可是我现在手里还有些公司的事情没处理完毕。”
冷妙之音调急速升高:“你公司的事情重要还是小舞肚子里的孩子重要?是不是要等到小舞流产了你才能放下你那个小破公司过来看一眼?!”
沈天苌被冷妙之这么一吼,不由愣了几秒。
“小舞姐她……”
“你立刻回云城,或者你要让我亲自派人到海城去找你?”
“好,我知道了。”
沈天苌挂了电话,走到陈紫染旁边坐下。
陈紫染一言不发,直接歪头靠在她肩上,沈天苌微微侧头,便看到她眼角那颗晶莹的泪珠。
陈紫染这个人最重情义,她有多看中在乎宁择西,心里就会有多难过。
当初宁择西还是她叫过来云城的,她对宁择西甚至对比自己的亲哥陈紫墨都要好。
“天苌,小舞姐是不是出事了?”陈紫染哽着声音,开口问沈天苌。
“嗯,似乎是不太好。”
陈紫染猛吸了一下鼻子,直起了身子。
“天苌,你回云城看小舞姐吧,这里交给我。”
沈天苌皱起眉头:“可是……”
让陈紫染一个人面对宁择西,她始终不放心。
陈紫染勉强笑了笑:“别可是了,现在小舞姐最重要,你去吧,师……宁择西交给我来处理,你们以前把我保护的那么好,我总该要长大的。”
沈天苌看着陈紫染,每个人总要长大的,但是她不确信,这样的方式对于陈紫染来说,是不是太残忍。
“嗯,那我一个人先回云城,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路上小心。”
沈天苌只随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拿上车钥匙,刚要拉开房门。
“天苌,我可能做不到像你一样决绝。”
沈天苌点了一下头:“我知道。”
陈紫染多半,是会对宁择西心软的,但是只要是她做的决定,她都会支持。
沈天苌拎着东西出了门,宁择西还坐在客厅里,见她要出门,开口问了一句:“你要走?”
“嗯。”
沈天苌只答了一个字,便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沈天苌走后不久,陈紫染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虽然眼眶依旧是红的,但显然已经整理好情绪。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宁择西问道。
陈紫染冷笑了一下:“你现在还有心情管别的事。”
见宁择西不语,陈紫染又继续开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背叛我们的?”
“很早。”
“你还真是……完全坦然!”陈紫染咬牙说了一句。
“我不想到最后,还要欺骗你们。”
“宁择西,是我们对你不够好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就算你真的要做云商所的理事长,天苌总有一天也会让你得偿所愿,为什么你一定要用背叛我们的方式?!”
得偿所愿?
“小染,我不想做云商所理事长。”
“我喜欢沈天苌。”
陈紫染彻底怔住。
宁择西面色有些灰白:“我喜欢沈天苌,从带你们做毕设开始,我就喜欢她了,我推迟了京大博士申请来到云城,也是因为她,但是我没想到,那个时候她已经是陆之汣的女朋友。”
陈紫染完全没想到,宁择西竟然会喜欢沈天苌,究竟是他藏得太深,还是她太迟钝?
“那你觉得你现在做这些事情,她就会喜欢你吗?”
宁择西看着陈紫染,语气发狠:“那你觉得我要变成什么样子,才能让沈天苌真正看到我?!”
也许,从他来到云城又失去唯一的目标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着这样一个机会,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与自己的对手之间存在如此大的悬殊,那样只会让他连那一句喜欢都说不出口。
所以,当他们找到他,他开出了云商所下一任理事长的条件。他不知道当他走到最高处,再和她说上那一句喜欢,是不是够资格一点。
“沈天苌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想回头了,我不想在再站在她身边,只做个默默围观者,我想要站在你们的对面,让你们每个人都看得到我。”
陈紫染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宁择西,你喜欢沈天苌只是你的遮羞布,是你给自己的追名逐利找的借口,说什么不想做云商所的理事长,说什么只是为了让沈天苌看到你,真的你把自己放在太高尚位置了。”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这样没有丝毫顾忌的背叛。
宁择西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苦涩:“你怎么解读都无所谓,现在你要怎么处置我,报警?发公告?让我没办法在圈子里立足?愿赌服输,我都可以接受。”
陈紫染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宁择西,你回去吧。”
宁择西身体一顿。
“回暖城,或者去帝城继读你的博士。”
宁择西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从旦诚出来的那一刻,他想过很多种结果,但是没想到她们会是这个决定,这分明就是要放过他。
陈紫染起了身:“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出现在我和沈天苌的面前,否则我不保证下一次不会亲自动手打你。”
陈紫染说完直接转了身。
“你会告诉沈天苌吗?”宁择西看着她的背影。
“宁择西,喜欢沈天苌,你没资格。”
所以,她会把这件事,永远当成秘密藏在心里。
陈紫染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还有,不要自视甚高地把陆之汣当成你的假想敌,因为在他眼里,你根本一文不值。”
看到宁择西脸上那抹难看的神色,陈紫染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容。
也许对宁择西她始终做不到彻底狠心。
但是这种不着痕迹的报复让她感觉还不赖,她现在,连心情都没那么糟糕了。
她潇洒地转身出了门,然后打电话给自己的表弟阮哲。
“喂,阮哲,姐现在心情很不好,限你三十分钟之内过来带姐去排解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