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沈天苌报了锦园地址,陈紫墨调整了导航,几人一起往锦园的方向而去。
陈紫染因为喝了不少,上车后躺在后座上很快睡了过去。
车内很安静,沈天苌坐在副驾头枕着座椅,也闭上了眼睛。
陈紫墨看着车内后视镜的陈紫染,余光又瞥见闭着眼睛的沈天苌,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笑容。
“陈紫墨,楚南隽是远通能源的幕后操盘手。”
安静的车里,沈天苌轻声开口道。
陈紫墨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睛仍然闭着。
“你害怕吗?”陈紫墨问道。
“还好,之前天然金融太顺利,我还在想怎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原来真正的困难是在这里。”
“我和小染会一直支持你。”陈紫墨开口道。
“嗯……”沈天苌应了一声,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
陈紫墨也没再开口说话。
半个小时后,陈紫墨的车停在了锦园门口,他转头看着已经睡着了的沈天苌,借着车外的车灯,陈紫墨依稀可以看得见沈天苌精致的睡颜,她侧着身子歪头靠向车门,呼吸很均匀,睡得正香甜。
陈紫墨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关了车灯,车内彻底暗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后排的陈紫染忽然醒了过来,她发现车子不动了,周围还一片黑暗,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陈紫墨……”
“嘘。”陈紫墨低低的说了一声:“等一会儿。”
陈紫染有些莫名,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借着手机光,她发现了还在副驾驶的沈天苌,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陈紫染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索性关掉手机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睛。
直到陈紫染又一次睡着,沈天苌才终于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依稀辨认出这里是锦园附近,可是车灯为什么关掉了?
她转头看向驾驶位,见到陈紫墨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机屏幕上光打在他的脸上,侧脸的线条很荣合。
“陈紫墨。”沈天苌叫了一声。
陈紫墨抬起来头来,伸手打开了车灯:“醒了?”
“嗯,锦园到了,我这就先走了,你们回去路上小心点。”说着拉开了车门。
“好,你回去早点休息。”
看着沈天苌走进了锦园,陈紫墨才启动了车子往陈府而去。
沈天苌走到一楼,发现只除了廊下的灯,客厅的灯竟然是关的,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快十二点了,她记得刚刚从刺身店走的时候才十点三刻,从那里开到锦园最多不过就是半个小时,所刚刚她在陈紫墨车里睡了多久?
她走进客厅,伸手打开了灯。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天苌正低头换着鞋,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抬头看见陆之舞穿着一件真丝睡裙站在客厅里看着她。
今晚上沈天苌晚回来是提前和陆之舞报备过的,所以陆之舞倒也没怎么打电话给她。
“小舞姐,还没睡吗?”
陆之舞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以后不要搞那么晚,一个漂亮女人晚上在外面很危险,而且还搞得人睡不着觉。”
沈天苌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问道:“小舞姐,你是在担心我我吗?”
陆之舞不耐烦地转了身:“谁有空关心你。”
沈天苌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轻笑了一下。
刚刚她明明不仅夸她漂亮,而且还因为担心她而睡不着,这家人怎么都喜欢口是心非呢。
沈天苌回到房间,换了衣服进浴室简单洗了个澡,然后直接又直接躺回了床上。
清酒不似啤酒性凉,但却更容易上头一些,沈天苌虽然回来的时候在陈紫墨的车上睡了一会儿,但此时困意还是很重。
在要临睡之前,她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给陆之汣发了一条消息。
“补偿方案一,就罚我今晚上梦见你。”
其实陆之汣去了M国之后,沈天苌并不太梦见他,有时候她也觉得挺奇怪,明明身处环境与他息息相关,但却偏偏不入梦,也可能是她从前太知道怎么样与自己独处,又加上陆之舞住在锦园之后,实在是没给她太多的空隙。
“你之前没有梦见过我。”陆之汣果然很会抓重点。
沈天苌立马认怂:“哪有,人家明明天天都有梦见你!”
“那就不能算是补偿。”
“……”
沈天苌正无语,陆之汣那头却又发过来一条连接,沈天苌打开,是一首肖邦的钢琴曲。
沈天苌伸手从床头柜拿出耳机,在舒缓沉谧的晚安曲中,她终于渐渐入了梦
梦中。
在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后,似乎整个天地都倾覆了,沈天苌只感觉自己似被拆了骨一般,浑身都疼。等她在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血红色,耳边似乎有人在大声喊叫着什么,她害怕到捂住了耳朵,连哭泣也都忘记。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是一片无望的白,她轻轻转头,看见房间窗台上的花瓶里,正插着几只含苞待放的蔷薇,甚至花瓣上的那颗透明露珠都清晰可见。
沈天苌不知看了多久,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她看到她醒了,伸手轻轻帮她理了一下头发,嘴角也绽开一丝笑容,妩媚却又冰冷。
“阿长,以后跟我一起回家好吗?”
语气里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诱哄,沈天苌似懂非懂,轻轻点了一下头。
于是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走进了那座大宅子,外面狂风暴雨,宅子内却如静谧得有些阴森,她跟在女人的后面,害怕地紧紧拉住她的手,总有几分安全感。
女人察觉到她的紧张,她转过身在她面前蹲下来看着她,她的声音温柔,笑容冷媚,她拿起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一个“苌”字:“你的名字,叫天苌,你以后,就叫沈天苌,而我是你的妈妈,这里是你的家,知道了吗?”
后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女人离开了,沈天苌死死的拉住她的衣袖,她好想对她说,可不可以不要走,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直到那天,她知道了她永远的都回不来了,他们为她举办了隆重的葬礼,她作为她女儿,站在灵堂最中间,忽然觉得周围一切都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紧紧抱着她的遗像,脑中已经开始有了眩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