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钟鸣声清脆如铃,安欣听着有些耳熟,这奇怪的声音竟是从小屋里传出来的,无形的音波以小屋为中心向外扩散,眨眼之间就越过了安欣和希克斯。
希克斯的脸上带着强烈的震撼,他浑身都在微微抖动,原本下压的手忽然随着钟声而停住,巨大的板砖悬浮在半空之中没有存进。
“怎、怎么会这样?”
安欣的脸上也写满了惊诧,这本应该是一次毫无预兆的偷袭,可是位于小屋中的存在竟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那道扩散的钟波就仿佛定身咒般将两人都给禁锢在了原地,浑身上下竟然连一块能够动弹的肌肉都没有。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了,等同于音速的攻击无人可挡,安欣甚至都来不及使出能力护住自己就已经中招,两人好像变成了雕塑,还维持着一秒钟之前的动作。
“咚......”
钟声再度响起,眼前小屋的大门忽然缓缓被推开,一道庞大的身躯从中迈步走了出来,看到那道身影的时候,安欣两人的心顿时沉到了海底。
人头、牛头、羊头,那是一尊长着三个脑袋的恶魔,三张脸上浮现出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人头悲戚,羊头阴郁,而居中的牛头则咧着仿佛在狂笑,它的身躯犹如一头直立行走的野猪,身上长毛了棕红色的绒毛,一根长长的尾巴在身体的四周抽动,发出“猎猎”的破风声。
恶魔的右手上拄着一根长长的东西,看上去有些像是教师使用的戒尺,每一寸都刻画着一根细小的刻度线,而在那柄戒尺的顶部,悬挂着一个缩小版的古钟,“咚咚”的声音正是从这座缩小版的古钟里传出来的,带着诡异的波动剥夺了安欣和希克斯的行动力。
“人类,又是人类......”
大咧咧的牛头口吐人言,铜铃大眼看着安欣他们,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厌恶,他的视线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打量着,忽然间落在了安小柒的身上。
“咦?这个女人不是才被我......”
恶魔扭过头往屋子里看去,但很快就又转了回来,原本已经狂笑不止的牛头看上去笑得更加开怀了,大眼睛的深处似乎涌现出了什么桃色的情愫,“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女人可是好东西啊,多多益善。”
说着对方就迈开脚步向着安欣走了过来,一双蹄子一样的脚掌每一步踩下去都仿佛能让地面抖动不止,看着它前行的步伐,希克斯忽然惊呼出声。
“刚刚的脚印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而是这个怪物留下来的。”
安欣也醒悟过来了,他们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男人的脚印,那看上去仿佛残缺一般的脚印其实就是眼前的怪物留下来的,它的脚就像是蹄子,留下的印子呈半圆的形状,乍一眼看过去会让人误以为是踮着脚尖的男人留下来的痕迹。
现在该怎么办?!
安欣的脑子在飞速地运转,但随着那头怪物逐渐接近的距离浓烈的不安渐渐将他笼罩了起来,对方的眼神根本不加掩饰,目标毫无疑问就是他背上的安小柒,从它说的话隐约可以发现这是一头喜欢收集女人的怪物,如果安小柒落在了它的手里恐怕下场会十分凄凉。
而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先前消失不见了的安心,恐怕也落在了它的手里,就在它身后的那间小屋之中。
“【愿此刻......】”
安心咬着牙,他现在即使对自己使用能力也无济于事了,本来就已经被束缚住,即便再怎么将状态维持也依然无法挣脱,他现在使出能力,更多的还是要限制住对方的脚步,虽然可能力有不逮,但应该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安小柒落入魔爪的时间,而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想出解决的办法。
“愿你个死人头愿。”
那颗阴郁的羊头忽然开口,它的声音竟化作音波荡向安欣,刺耳的音符犹如银针一根一根地刺痛着安欣的鼓膜,他的意识出现了一刹那的恍惚,吟唱的咒文就被打断了。
而就是这么恍惚之间,三头的怪物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牛头轻蔑地注视着咬牙切齿的安欣,高高举起手中的戒尺狠狠地扫在了安欣左侧的手臂上,“不听话的孩子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哟。”
“啪”地一声,难以想象的剧痛顿时如同狂狼席卷安欣的脑海,从左臂上传来的痛楚宛若扒皮抽筋,甚至连骨头都被剜了出来似的,剧烈的冲击恍如一柄重锤狠狠地敲打在安欣的意识上,一时间他险些没能坚持住直接昏死了过去。
“啊......”
安欣发出了惨叫,哪怕他的忍耐力再怎么强大此时也无法控制住浑身的颤抖,每一寸肌肉紧绷得有快拧在一起了,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他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双腿控制不住骤然一软,整个人往前倒了下去伏在了地上。
“不听话的小家伙就好好躺着,这个小丫头就交给我吧。”
在倒下的时候,安欣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三头的怪物伸手一捞直接就将安小柒从安欣的背上掳走,乐呵呵地扛在了自己的肩头。
“呼......呼......”
倒在地上的安欣发出沉重的喘息声,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死死地蹬着身边的怪物,短短一瞬间的冲击几乎要让他昏死过去,即便是兽化的沙安都没能做到这一点,只是简单一个挥手的功夫就废了他的一条手臂,这头怪物跟以往的相比简直强得太过离谱。
“安欣,安欣你没事吧?!”
希克斯焦急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没事?我这样子看上去还没事吗?
安欣心里嘀咕着,他的左臂可是已经彻底......
等一下,安欣忽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左臂仿佛根本就没有受伤,那一瞬间的痛楚过去之后,他竟然又能够重新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虽然痛楚依然存在,但却已经减弱了许多。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