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与不喜欢的科目会更加排斥,然后在期中考创下历史新低,这就是你口中所谓更好的建议吗?”
她的步步紧逼,带给我相较之前更加强烈的寒意,如同零下寒冬般的眼神与质问不给一丝我逃避的机会,与之前在医院如出一辙,
我默不作声,依然与她四目相对,也从侧面含蓄表达了自己所持的观点不会改变,
此时气氛正朝着“危险”的方向发展着,在这彼此沉默,寂静无声的环境,
温度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愈发寒冷,书房内的氛围亦是如此。她们桌面上的陶瓷杯早已不再热气腾腾,似乎在这渗人的情形下,唯有“懂事”般的闭上嘴巴,静静聆听。
“...我并没有说要放弃那些科目啊...当然,选择权在阳暖望同学手上。”
我率先撤离战场,并将难题抛给中间的少女。
不负责任吗?或许吧。为了这点芝麻大的小事而导致气氛僵硬不堪,真不知道该说我们是太过认真严肃,还是无聊幼稚。所以既然双方都给出相应的解决措施了,就让当事人来做一个了断吧。
即使我知道,做选择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阳暖望低垂视线,心里不仅很是郁闷,又发觉相当疲惫。无人留意到自己说了什么话语,更不用说此刻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阳暖望同学?”
“...啊?我在。”
阳暖望慌手慌脚,摩擦着因为手掌缩入袖中而多余出来的袖口。就像是接到了一块烫手的山芋一般,尽管只是冷岚月一句轻声的叫唤。
“你还好吗?”
“好,好的很呢。哈哈。”
“是吗,那就好。我去拿热水壶过来吧。”
“不用不用,还热着呢!”
她甩了甩双手,露出如同之前一般的阳光笑容,
“先坐一会儿吧,我去去就回。”
冷岚月拨了下额头上的黑色刘海,恢复以往的神情对她说道,随后站起身子头也不回的走向室外。
原本一度低压到令人窒息的对峙气氛,伴随着她悄无声音的脚步声和轻柔的关门声而一并解除。
“呼......明明...明明就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啊。为什么你们俩非要用这种态度呢。”
她放下手中的书包,双手捧着红色陶瓷杯一直旋转着,双眸望向窗外,颇为无奈的说道。
阳暖望连同苛责都如此温柔体贴,一点也没有怪罪我跟冷岚月的味道。
她说的道理我又何尝不懂呢。明明大家的出发点都十分简单,就是为了帮助棕发少女短时间提高成绩而已,
但我真正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跟冷岚月每次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时,不是“你死我亡”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为何不能“化干戈为玉帛”,不能有说有笑的好好相谈呢?
我曾经有好几个瞬间,都认为她跟我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阵营的“朋友”。我们有着相同的爱好,都看不惯这个扭曲的世界,一样崇尚孤独,不屑于虚伪无比的友情,
突然回想起在通道内阳暖望对我说的那番“残破不堪”的请求,
我似乎隐约察觉到事情的核心,
会不会真的是我单方面理解错了呢?
不对,一定是这该死的自我意识又在隐隐作祟。
那,什么是最佳的解决方案呢。
“...等等!”
心里猛地浮现出一把解决问题的钥匙,
我急忙翻开平躺在桌子上的书包,快速翻转着最里面的夹层,拜托了!请务必带在身上。
“哈...找到了。”
我终于摸到一枚冰冷坚硬的金属物。
“阿景,你在找什么啊?好像很急的样子。”
“A secret make men more mysterious。”
(此处改动了贝尔摩德的经典名言: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秘密使女人更加美丽)。贝尔摩德,动漫作品《名侦探柯南》中人物)
“又来了又来了...好好说话不行吗。”
阳暖望转过身子慵懒的说道,仿佛厌倦了窗外一尘不变的风景,手中继续把玩着红色陶瓷杯,她似乎很喜欢这个杯子,
“我说,这接下来的几天会很辛苦哦,你要做好准备...如果你实在太累的话就跟冷岚月同学说一下吧,你也说过,她并不是一个多么冷酷无情的人。当然,我既然答应帮助你自然不会推卸责任,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
如果棕发少女能够听懂我的言下之意,那她应该从此时开始做足身心准备,迎接接下来一个星期会面临的巨大挑战了。
当我明确了接下来要完成的事情,全身倒是轻松不少。如同卸下了压在两肩上的沉重包袱。
“好!诶...怎么有种你在交代后事的感觉啊...不过,你能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
阳暖望放下手中的杯子,扭头对我说道,沁人心扉的阳光笑容彻底在脸上荡漾开来。
“阳暖望同学,你似乎越来越过分了啊。我可是要活够至少六十岁的哦?”
我跟你还不是很熟吧?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为妙。
“六十岁也太少了啦?!”
叩、叩,
“打扰了。”
即便是在自己的书房,冷岚月依旧保持着一贯的良好修养,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她拿着铝制热水壶走向了最前端她的座位,神情自若,
“没、没有。我们才是打扰了...小岚月在自己家里也这么有礼貌啊。”
“习惯了。”
“唉,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小岚月这么懂事啊...”
“人各有异,说不定也有人羡慕你这样的。”
我中止她的“胡乱”崇拜,做自己不好吗?如果只是为了模仿她人而强行剥离自身的特点,说不定最后连最原始的自己都丢了,活生生变成一个无人认领的“四不像”。
“是吗...”
“虽然...不过景一寂同学的观点...我也同意。你这样...就很好。不必为了模仿她人而刻意模仿。”
“哦哦,我知道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这样夸我呢。”
“我可没有夸你。单纯只是看不下去罢了。”
“哼!阿景竟是说些违心的话。”
“也就你才能理解成那是谬赞。”
“他不是一向如此么?阳暖望同学你不用跟他斤斤计较。”
“对了,阳暖望同学。你支持冷岚月同学的想法还是我的呢?”
“啊,怎么这么突然...我...我也...”
阳暖望看着冷岚月,又转头看向我,两眉都快拧成一股绳了。她始终无法凭借自身最真切的感情,去追求那个遥不可及,根本不可能存在的那个不会致使两败俱伤的“最佳解决方案”。
“那我们用最公平的方法来决定吧。”
摇摆不定的阳暖望此刻可能需要有个人来帮她做出决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