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一贯都喜欢做逃兵,这我们都知道的,那个玲儿上次你在我的婚礼上也见过了,她呢,已经回来了,打算要长期留在上海了,最近还找了一份工作,你是怎么想的?”
“她留在上海干什么?上海又不是她的家。”李少辉皱着眉头问道。
“你说呢?你说她留在上海干什么?上海又不是你家的,人家留不留你管的着吗?”璐瑶看着李少辉的不耐烦没好气道。
“那她干什么工作呢?”
“还能干什么,从零开始呗,目前就是一个小文员,做一些打杂的工作,给人家寄寄快递打印个材料什么的。”
“哦。”李少辉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再无其它反应,他忽然想起了去年许诺刚刚找工作的情形。
璐瑶搅弄着杯里的咖啡,甚是惋惜的说道:“少辉,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李少辉沉默不语,只是盯着桌面发呆。
“真是一头倔驴,人家不在的时候,你想的死去活来,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又是这幅模样,爱答不理的。”
李少辉抬起头看着璐瑶,冷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我和她早就结束了,在我来上海的那一天,我就放下了,所以她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也请你不要和我说她的事情,我不想听更不想管。”
“口是心非,你当真不担心她?当真要不闻不问?”璐瑶呵呵一笑,似乎看穿了李少辉。
“有什么可担心的,她好歹也是也是一个高材生,人也不笨,如果连一个小小的文员都干不了,还不如滚回她的深圳去,来这里干什么,想表演给谁看?”
“是吗?这样一说你似乎很了解她啊,她那个工作怎么能干的舒心呢?一个快30岁的女人和人家20岁的小姑娘去竞争一份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这些还不算,她又没有一点工作经验,在工作中难免出错,出了错被同事领导指责也不好分辨,只能闷在心里,就是下了班也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也没个地方没个人倾诉,真是可怜,你说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前几天我去看望她的时候,她正躲在那个出租屋里一个人哭呢,脸色也很差,短短不到一周的功夫,竟然瘦了一圈。”璐瑶说着说着,眼睛也开始微微湿润。
“是吗?她以前不是很机灵吗?什么东西一看就会,很少出差错,即使出了错受了批评,以她那种自信乐观的心态,也不会太在意,不都是一笑而过吗?”李少辉并不相信璐瑶的话,不会是唐凤玲让她过来倒苦水,打感情牌的吧?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我感觉玲儿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做事缩手缩脚的,就连说话也是小声小气的,常常要看别人的脸色。”璐瑶痛惜着摇了摇头,也不明白唐风铃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但是这些话传到李少辉的耳里,却让李少辉感觉到异常刺耳,别人不知道唐凤玲变化的缘由,早已对唐凤玲做过调查的他可是一清二楚。
唐凤玲之所以变得与以前大不相同,之所以变成现在这幅战战兢兢的模样,是因为她以前那些不堪的经历,她跟的那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听说那个男人家里还有一个更凶的母老虎,大概过去的那两年,唐凤玲为了讨好包养她的那个男人,不得已收了性子,小心翼翼的伺候人家,而且后来他两的破事还是被那个男人家中的母老虎给发现了,所以唐凤玲更没少受欺负,久而久之,唐凤玲也就变成了现在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头低的多了,自然就要比别人矮上一截,腰弯的多了,也就直不起来了,想到这些,李少辉心中憎恶,他冷冷一笑:“自作孽不可活,现在的结果在她离开南京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也怪不得别人。”
“少辉,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呢?好歹你们也相爱过,即使不愿相帮,也没必要如此幸灾乐祸吧?”璐瑶不高兴的反驳着,李少辉的话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李少辉眼中精光一闪后又冷笑道:“怎么?莫非她还想着干个正经的工作,就能洗涮掉她以前种种丑事吗?就能将她洗的干干净净吗?就能将她施加在我心里的痛苦给抹掉吗?”
璐瑶盯着李少辉看了半晌,叹了一口气道:“少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放下包袱向前看,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听说玲儿和那个男人分开时,还得到了一笔不小的补偿,以她目前的财力来看,即使她后半辈子什么也不干也不做,也可以过得滋滋润润的。她之所以还要来上海,找一份受尽委屈的工作,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能和你有一个对等的关系,配的上你吗?”
“呵呵,为了我。”李少辉心中莫名间就升起一股愤怒之火,他铁青着脸,怒骂道:“瑶瑶姐,你可真会讲笑话,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那年她唐凤玲滚蛋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放就跑了,然后这四年多来,一个电话都没有,就像个死人一样。
现在好了,给人家当了几年小三,被人家玩腻了,一脚踹了,走投无路了,倒是想起我这个前任来了,还说是为了我受委屈,哈哈,你说搞不搞笑?”
璐瑶苦笑着叹了口气,道:“少辉,我知道你恨她,你可以骂她辱她,可是等你发泄完了,你是不是应该再想一想你们两,毕竟她已经回来了,还带着歉意。”
此时的怒火攻心的李少辉并没有听进去璐瑶的话,他还停留在刚才的羞愤之中,只听他又说道:“呵呵,瑶瑶姐,你说的对,说的很对,她唐凤玲这辈子确实不用愁了,大概再花钱养个小白脸都绰绰有余,是吧?”
璐瑶看着李少辉因生气而变形的脸,心中怜爱,低声劝解道:“好吧,少辉,我不和你争论这些了,我只是劝你该放下的就得放下,这样生活才会美好,两个人即使不爱了,也应该祝福彼此,毕竟你们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
如果你愿意给玲儿一个机会弥补,何尝不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给你们未来一个机会?你也知道玲儿的为人,如果这次你接纳了她,她肯定会对你一辈子好的,肯定会尽最大努力去弥补她以前犯下的错误,我想就算你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她这次也肯定不会再背叛你的。”
李少辉闻言又想起了以前二人在一起的甜蜜时光,他长叹一声,涩声道:“瑶瑶姐,我知道你说这些是为了我好,这些年我也没少受你照顾,但我这几年的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那时,她在哪里?你告诉我,她唐凤玲又在哪里?她有想过我的死活吗?
这些年,我一个人好不容易熬过来了,熬过了痛苦磨难,也熬过了风风雨雨,如今的我已经变得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了,我要她干什么?要她过来揭我的伤疤,嘲笑我?欺负我?”
璐瑶一声苦笑,道:“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我心中总盼着你们可以和好,可以放下过去破镜重圆,毕竟玲儿是我最好的姐妹,她已经非常后悔了,而你又是我最亲近的弟弟,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你们分道扬镳,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难道你就不能放下成见,给她一个机会吗?你也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这几年内心的痛苦只有玲儿可以治愈,只有她可以让你彻底忘记过去。”
李少辉冷冷一笑,哼道:“解铃?怕是越解越死吧,我又不是捡破烂的,非要捡别人不要的垃圾。我李少辉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吃残羹冷炙的人,如果这辈子我放不下那段痛苦,那我宁愿孤单一辈子,让它烂在心里。
还有后不后悔是她的事,原不原谅是我的事,为什么她后悔了我就得非要接受道歉,原谅她?站在道德制高点劝别人谅解的话谁不会说?但又有谁能做到既往不咎恩爱如初呢?肉中刺就是肉中刺,除了拔掉别为它法。我不是孔圣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胸怀。”
璐瑶看着义愤填膺的李少辉一套套说辞,知道再劝解亦无用,便选择了沉默。
李少辉说完这些长篇大论,心情略微舒服了些,他转头看向窗外,外面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零星的小雨,这阴晴不定的天气就像李少辉心境一样,他不禁又露出了迷惘痛苦的神情,痛苦的喃喃道:“瑶瑶姐,如果有一天,你也经历了我的遭遇,你会怎么做?”
“我,我啊?”璐瑶失笑着,道:“我也不知道,我也许和你一样吧,甚至比你还要极端,毕竟那种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有时我看见我们家老余和别的女孩子亲近了一点点,我就抓心抓肺的难受,忍不住要和老余大闹一番,尽管我知道老余没那个心思,尽管我知道那只是我的胡乱猜忌,可是那种嫉妒愤恨的感觉实在难受,容易让人失了理智,更何况是背叛这种事呢?
也许你说的对,我只是站在上帝视角,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想过你的感受。
可是少辉,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不论我们遇到什么样的挫折,在岁月的洗礼之后,能看淡一切,释怀所有,并用一颗善良的心,去原谅去宽容去祝福。”璐瑶微微叹着气,脸上是一种端庄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