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辉大惊失色,身子一软,便既摔倒在地,短暂惊惧之后,他忙站起来,疯也似的跑到店外,厮声喊道:“可儿,可儿。”
李少辉将店铺周围找了个遍也没发现可儿踪影,惊慌失措的他只得打电话告诉许诺肖蓓二人并报了警。
肖蓓回来后看着空荡荡的婴儿车,身子一晃,险些晕倒,李少辉忙去搀扶,肖蓓甩开李少辉,扇了他一巴掌,嘶哑着嗓子怒道:“可儿呢,你把我的可儿弄到哪里去了?”
李少辉又是愧疚又是慌乱,被肖蓓打了一巴掌更是惶恐,他忍不住左右开弓,也给了自己两巴掌,低着声音哭道:“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我就接了个电话,一转头可儿就没在了,怎么就没在了呢?”
一旁的许诺也是心急如焚,“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这个样子有用吗?赶紧找可儿啊!”
于是三人忙又分头去找,可找遍了附近所有地方还是一无所获。这时候警察也赶了过来,简单询问之后就安排相关人员前去寻找。
而已近崩溃的肖蓓咬牙怒视着李少辉,眼中直要喷火,她揪住李少辉衣襟,“姓李的,我是不是欠你的?就因为你救过我的命,你就要折磨我一辈子?我的可儿呢?我们的可儿呢?你把我的可儿弄哪去了?啊?你给我去找啊,找到了,你怎么折磨我都行,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好吗…”说到最后,肖蓓已经泣不成声,身子一软跌坐在地,再也站立不起。
许诺也是悲愤异常,盯着李少辉,眼中火星直冒,她瞪了李少辉好一会,才扶着肖蓓柔声道:“蓓儿,你别急,警察已经帮我们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真的吗?真的能找到吗?”肖蓓抬起头时,面庞已是梨花带雨。
“肯定会的,就算他们找不到,我也一定会找到,你知道的,我许诺向来不轻易答应别人,可我一旦许下诺言了,就一定会做到。”许诺握着肖蓓的手,眼眸中尽是痛苦的泪花。
“朵儿,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我现在除了可儿,什么都没了,如果可儿真丢了的话,我也不想活了,活不成了…”此时的肖蓓仿佛是落水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眼中尽是期望之色,她悲苦的呢喃道:“你知道的,可儿就是我的命根子,她还那么,如果被人贩子拐走了,可怎么办呢…”肖蓓越说越激动,胸口也剧烈起伏,一口气没上来便晕了过去。
李少辉许诺二人手足无措,只得先把肖蓓送去了医院,路上,许诺向李少辉询问事情详细经过。
忐忑不安的李少辉只得把事情前后讲了一遍,许诺忍着怒气听完,恨声道:“又是那个女人,又是她,李少辉你--算了算了,不说了,现在找人要紧,找到了可儿再和你算账,要是找不到的话,咱两也别玩了。”
李少辉听着许诺的抱怨,心中万分愧疚,他和许诺将肖蓓送到医院安顿好后,忙又出来寻找可儿,可直到晚上八点多钟仍一无所获。二人不甘心,又去了派出所,可那边也无消息。
李少辉心中渐渐沉了下去,这种事情一旦错过了黄金时间,想要再找到就是难上加难了。
饥肠辘辘的李少辉和许诺买了两个煎饼果腹后,又开始满大街寻找,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色渐浓,已至深夜,在车水马龙的大街变的行人寥寥时,二人也没发现可儿的踪影。
在凌晨两点钟,许诺用手捶着酸痛不已的腿部,又一次愤恨地看向了李少辉。
李少辉低下了头,双手掩面,心中开始滴血。
在这段期间,肖蓓也哭醒了好几回,每次哭醒后她都要闹着去寻找可儿,可没过多久,就因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
此后几日,为了寻找可儿,李少辉和许诺都暂停手中工作,发动身边所有人帮忙,他们两人更是一天三去派出所询问,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可儿失踪第五日时,李少辉许诺已经走投无路,二人便开始散发传单,他们逢人就往人家手中塞一张,见有可隙之地就贴一张,甚至被警察喝止也全然不顾。
在可儿失踪的第七日时,绝望的许诺终于忍受不住心痛,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李少辉又急又痛,双手捶打着头部,恨不能一死了之。
而肖蓓在这一段日子,更是备受煎熬,每逢有人来看望她时,她都会拉着人家询问可儿之事,可每次换来的都是失望,慢慢的,失望攒多了,也就绝望了,她开始变的神志不清,见了来人也不理,只是在看见李少辉时会眼神一亮,继而生出满腹怨恨,拉着李少辉要和他拼命。
几次闹腾后,李少辉愧疚益盛,虽每天还会去看望,但只敢隔着门窗静静观望。
而可儿,似乎就这样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她剥夺了肖蓓做母亲的资格,带走了肖蓓初为人母的善良,也带给了李少辉一生的愧疚悔恨…
在可儿失踪后的两周时,李少辉和许诺又去看望肖蓓,肖蓓较先前好了一点,那惨白的脸色泛起些许生机,空洞无神的眼眸中也开始焕发神采,她在李少辉和许诺进病房时,正站在窗前发呆,窗外有母亲带着孩童嬉戏,也有子女推着轮椅中的葵葵老人散步…
肖蓓听到声响后,慢慢转过了头,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她漫不经心的看了两人一眼,又掉转了过去。
“蓓儿,你身体好点了吗?”许诺走上前去轻声问道。
“那个---蓓儿---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们还在努力寻找,并且绝不会放弃…”李少辉正要下决心表态,却见许诺摇了摇头,便住了嘴不再言语。
之后,任李少辉许诺两人如何安慰,肖蓓都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仿佛听不到两人话声,又仿佛是房中压根没有李少辉两人。
三人在房间又待了近一个钟头后,许诺看着怔怔不动的肖蓓,心中轻叹,拉着李少辉准备出去,让肖蓓一个人静养。
就在这时,肖蓓说话了,那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北极吹来,带着刺骨寒冷,“李少辉,人在做天在看,你可知道你伤害的是谁?呵呵,你肯定不知道是谁,你会一辈子不安生的,不用我报复,以后的你一定会生不如死。”
许诺脸色剧变,不敢搭话,忙拉着李少辉匆匆而去。
几天后,许诺的店铺突然被砸碎了玻璃,里面的衣服化妆品散落一地,墙上是各种脏话,最关键的是窗户上的一张大字报,上面有着猩红的字迹,其间内容大致为许诺的过往事迹,如某年某月某日,许诺在某地接待了某某,二人缠绵悱恻了多少时间,许诺共挣了钱…
李少辉在看到这张大字报时,心痛的直掉血,忍不住一拳砸在了墙上,这里面关于许诺的记录巨无细致,堪比史书典籍。
突然间,许诺从店里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失魂落魄的她忙将大字报撕了下来,对李少辉怒吼道:“你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
许诺说完,自己又盯着大字报细看,越看脸色越苍白,越看越激动,最后气急败坏的她将大字报撕个粉碎,向空中一洒,怔怔看向了李少辉。
李少辉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抬头望向了那还在空中飞舞着的纸屑…
终于,许诺脸上的泪珠刷的一下子流了出来,像河流一样,源源不断,她转身跑回店里,蹲在那个阴暗的角落“呜呜”的哽咽着,而铁青着脸的李少辉也不愿去安慰,在短暂的失神后,开车去公司上班了。
次日晚上,在李少辉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和着轻柔的海风吹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李少辉看着这淅淅沥沥的雨,心中一声悲叹,没想到魔都的梅雨季节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悄然来临。
在雨中淋了片刻后,李少辉最终还是决定开车去店里看望许诺,他昨晚并没有回家,而是独自一人在街上游荡,大概到了凌晨五点钟,才和衣在车中休息了片刻。
通过这两天的反思,李少辉已经决定要要包容许诺,自己毕竟深爱着她,在和她好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料到这样的事情,而且退一步讲,自己如果爱她就要爱她的过去,哪怕心里会介意,哪怕心里会不舒服,也要试着努力放下。
至于店铺被砸的事情,李少辉和许诺二人都清楚是谁所为,但也无可奈何。
而李少辉最为担忧的是迁怒和报复向来是最残忍的事情,但现在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也不知日后还会有什么样的变故?
在李少辉进店时,许诺正和两位女顾客谈论,她看见李少辉时,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又给顾客试换衣服。
李少辉看着店铺暗暗惊讶,就这么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许诺竟然又一次将店铺收拾的一干二净,丝毫看不出被损坏的痕迹,就连窗户的玻璃也都全换成了新的。
不过怕是经过昨天那么一闹,店里的生意估计更不好做了。
作者心得:所有的矛盾终于要在一起爆发了,他们三人的结局又该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