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身体变得冰冷僵硬起来,还没等到天乩一族的长老拿药过来,就没有感觉不到了呼吸。
李则鸣死死地将人抱在怀里,周身释放出无比压抑而又冷漠的气息。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深爱的女子会离开。
他以为自己能够保护好她,可实际上,他活着,却是因为宝儿为他放弃了一切,牺牲了性命。
她死了,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他不想成为什么盛世明君,他只要她能活着,陪在他的身边!
李则鸣眸光隐忍痛苦而又绝望,以他的身体为.asxs.,地面一点点的龟裂颤动着。地动山摇之中,无忧谷开始塌陷,仿佛被一股毁灭的力量笼罩着,下一秒,便会灰飞烟灭!
噗通噗通!
幽冥军众人东倒西歪地摔在了地上,甚至还有人直接落入了地缝之中,发出了惨叫。
这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彻底变了模样,山峰倒塌,地面出现裂缝。毁灭的力量,铺天盖地的散开,情形彻底失控,一发不可收拾。
“快住手!李则鸣,你冷静一点!别忘了你答应她的事情,你难道要违背对她的承诺吗?”
脑海之中,一个略有些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阻止了李则鸣疯狂的举动。
方才在天道意识融入李则鸣元神的时候,那些被隐藏的真相,也都一一引入了他的记忆之中。
所以,李则鸣已经清楚了脑海中这个声音的身份。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有天道,那又如何?
他是帝星,是气运之子,可归根究底,也不过只是天道自我挽救的一枚棋子。连宝儿,也是被它利用过来,达到它的目的罢了!
他在乎的人死了,凭什么他还要去拯救这个世界的天道?
大长老的阴谋的确是成功了,他不知道原本那个轨迹中的开国圣君是怎样的怜悯众生,可真实的他,就是这样的自私冷漠!
宝儿死了,那就让整个世界来为她陪葬!
感觉到李则鸣疯狂灭世的念头,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发出了沉重的叹息。其实,这一幕,它其实早就预料到了。
“她还没有死!”
格外虚弱却也坚定的一句话,让李则鸣心神巨震。
“她是个好孩子,为了我牺牲了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会让她为此丢掉性命。原本我便许诺,会让她得到健康的身体长命半岁的。”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这个身体,也是早夭的命相。你亲自动的手,想来应该明白,她本就时日无多了。能够活在这个身体,是因为有我在维持身体的生机。现在,我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量,送她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绝望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道光,让李则鸣眼中渐渐有了温度。他急切地追问了起来,也收敛了体内那昏天灭地般的气息。
“她的世界在哪里?我要去找她!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清楚,否则的话,那便同同归于尽吧!”
冰冷的声音充满了威胁,李则鸣眯起了眼睛,神色狠戾。
“我的意识快要消散了,你若是想再见到她,最好还是继承你的天命。要是你可以构建盛世,补全天道,让我恢复力量。我便有能力,送你去她的世界。”
“这是祭台,等你召唤能得到回应的时候,便说明我已经苏醒过来了。到那个时候,我便会履行与你的承诺。至于如何选择,端看你自己了。”
李则鸣感觉到脑海中多了一个东西,紧接着,那股强大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渐渐散去,与此同时伴随着的,还有那个声音的消失。
地动山摇的四周猛然间平息了下来,无忧谷终于恢复了宁静,然而,却从此再也不是这世间唯一的无忧之地。
几个天乩一族的长老神色惨白,匍匐着跪倒在地上,发出了凄厉的哭声。
他们再也感觉不到神力了,天道,消失了!
山谷之外,云想容等人也感觉到身体一空,她失落地低下了头,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变成了普通人。
圣女这个称呼,大概只会存在于过往的记忆中了。
李则鸣抱起了怀中的身体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地方。天道意识的话,他姑且信一信。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目前他活下去的动力。终有一日,他一定会去宝儿的世界,与她重逢。
既然这里还有宝儿在乎的人,她希望他活着,那么,他便遂了她的心愿。
可若是在他活着的有生之年,都得不到天道回应,这一切只是一场骗局的话。他也不介意,在临死之前,再次毁灭这个世界!
这一场外界几乎无人发现的神秘战斗,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谁也不知道,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太多希望的女子,已经消失。
而整个大瑭王朝,也即将迎来全新的主人。
南北大战爆发,摄政王和八皇子明争暗斗了三年之久,最终却是两败俱伤。而就在大瑭王朝不断消耗国力的时候,隐藏在暗处的幽冥军,悄无声息地收割着晋州,蜀州以及漠北附近的领土。
摄政王被八皇子缠住,等发现这股势力的时候已经迟了。八皇子最终不敌朝廷大军,被摄政王派去的大将射杀,而就在这个时候,漠北发生动乱。
霍步凡忽然举起反旗,穆家人重新回归,并且拿出了传国玉玺和先皇遗诏,拥立珉葎太子之子为帝,声讨摄政王。
漠北十万穆家军出动,在摄政王根本没有防备的时候攻入了京城。而传国玉玺和遗诏,还有穆家军的支持,让李氏正统血脉得到了世人的拥护。更别说这些年来,李则鸣在属地的各种惠民措施,得到了百姓极大的推崇和忠心。
幽冥军的铁蹄踏入了京城,不堪压力的御林军首领,眼见摄政王大势已去,主动率军投降打开了城门。秦家人意欲收拾细软,带着手下的暗卫逃走,却被拦在了城外的密林,全部被擒。
秦睿一家人被幽冥军卸掉了下巴,绑住了手脚,狼狈不堪地押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