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碧桃在穆双双的鼓励下,忐忑的回了房间。
她大着胆子,将所有的事儿,都和穆大郎说了。
不出意料的,穆大郎直接从炕上跳了起来,一时间,穆大郎的屋子里,发出一阵哐当的声响。
“畜生……畜生,我要去杀了他,杀了他……!”穆大郎生气的怒吼。
黄碧桃吓得赶紧上前拉住穆大郎的衣裳,不让他将已经吃过饭,歇息的老穆家其他人吵起来。
穆大郎手中的拳头握的咔咔作响,脸上的肌肉,紧绷成一团。
黄碧桃这会儿泪眼汪汪的,眼泪不停的往外冒。
“大郎,这件事儿,是我的错,当初我要是不嫁给你就好了!”
“别哭,碧桃,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畜生!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穆大郎道。
一想到自己媳妇儿,这段时间遭受的痛苦,穆大郎就恨不得将那个畜生大卸八块。
“大堂哥,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给我堂嫂讨回公道?”穆双双出声问。
“我要杀了他,抽他的筋,扒了他的皮,我要让他知道,欺负碧桃是啥下场。”
穆双双摇了摇头,“大堂哥,你要是这样做,还没等弄死五叔,碧桃嫂子就被爷奶以挑唆的罪名抓起来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穆大年没事儿,吃亏的反倒是你和碧桃嫂子。”穆双双道。
“不可能!做错事情的是他穆大年,我们怎么会吃亏?
哪怕这件事情,闹得爷、奶和爹、娘都知道,他们也一定会站在我和碧桃这一边的。”
穆大郎一直觉得,穆老爷子和穆老太就算再偏袒大房,穆老太再呵护穆香香,在这种事情跟前,一定会站在他这边的。
还有他娘,再不喜欢碧桃,碧桃也是她儿媳妇,穆大郎不相信,当外人欺负黄碧桃的时候,他娘不会和他站在同一条上。
穆大郎的天真,让穆双双头疼的很。
也对,他穆大郎是男人,不知道这个时代,对一个女人,到底有多残忍。
媳妇可以轻易的休弃,甚至是发卖。
就像当初陆元丰的娘一般,因为陆元丰爹的赌债,因为他叔叔要成亲,仅仅是这么小的理由,陆家二老,就联合陆元丰他爹,发卖了陆元丰的娘。
每每想到这些,穆双双都觉得浑身上下疼。
“大堂哥,你真觉得这件事,要是闹得爷奶他们知道,他们会为了碧桃一个孙媳妇,棒杀自己的儿子吗?
媳妇没了可以找,儿子了?而且爷奶为了保全老穆家的面子,兴许会让你休了碧桃。
即便因为你和碧桃嫂子在对大房有好处,不让你休妻,他们也一定会找个由头,将碧桃嫂子关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穆双双道。
穆大郎不敢相信穆双双说的,他转身去看黄碧桃,想从她嘴里得到答案,可黄碧桃的眼神,分明在告诉他,穆双双说的是对的。
事情闹大了,吃亏的是他们。
“凭啥,做错事情的又不是碧桃,为啥要让她受惩罚?”
“大堂哥,你难道不懂,做女人的悲哀吗?只要牵涉到男人,哪怕你是对的,最后也会被说成是错的。
你觉得那么看重老穆家面子的爷和奶,会让你做出败坏老穆家名声的事情?”
穆大郎快要气疯了,他一脚踩在旁边的椅子上。
椅子哐当一下之后,断成了两截,足以可见,此刻的他,到底有多么的愤怒!
他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要咋办?难道要放过那个畜生吗?”
“谁说放过那个畜生了?”穆双双冷哼一声,她早就想好了对付穆大年的方法,只不过没有机会实施罢了。
“双双,你有啥办法吗?你帮帮我和碧桃,下辈子我穆大郎做牛做马都报答你的恩情。”
穆大郎说完,就要朝着穆双双下跪,被穆双双一把拉住。
“行了,啥报答不报答的,咱们也莫要提了。照我看,这件事,咱们不能明着来,只能暗着来。
今晚我们就守在外头,看看每天夜里来的那个黑影,究竟是不是我们猜测的穆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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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穆大郎和黄碧桃的屋子里头守了大半夜,都不见所谓的黑影出现,穆双双这才想起,黄碧桃白日里说过的,从穆大德的欢送会之后,穆大年就没出现在老穆家。
哪怕今晚的晚饭,他都不是在家吃的。
穆双双大骂自己太蠢,她叫上穆大郎、陆元丰,去了穆大年的屋子。
果然,他人不在屋子。
屋子里一片狼藉,衣裳随意的扔了一地,吃剩的骨头渣子和各种垃圾,穆大年的屋子,整个就是一个垃圾场。
还有一股子尿骚味,充盈在房间里,再一看,角落里,一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尿桶,突兀的放着。
穆双双翻了个白眼,对穆大年的鄙视,愈发的重了。
“双双,咱们要找啥东西?”穆大郎捏着鼻子问。
“找鸡毛,再看看有没有不属于五叔的衣裳。”
找鸡毛,自然是因为穆大年和虎生偷了老陆家的鸡,既然碰过鸡,那就极有可能有鸡毛留下。
至于衣裳,穆双双在老王家院子里看到了一件衣裳,质地柔软,看样式,应该是王富贵的。
所以穆双双猜测,穆大年还偷了王富贵的衣裳去卖,鸡不弄到家里,衣裳总要拿到家里的。
“找到了,我找到……”穆大郎忽然道。
“你找到啥了?”穆双双凑了上去。
穆大郎晃了晃手里的一个荷包,“这东西,肯定不是我五叔的,我没见过,双双,你看看这是啥。”
穆双双接过荷包,瞅了瞅荷包的质地,她觉得眼前的荷包有点面熟。
正沉思,一旁的陆元丰提醒她:“这个绣包,我在老王家那个侄女沈蓉那里见过,这是老王家的东西。”
穆双双对沈蓉的印象还停留在王富贵变成植物人之后,她帮着王富贵他爹处理事情很干练。
不过那次之后,沈蓉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二贵村,穆双双和她之间交集甚少。
“如此,便有证据证明,五叔就是过大年前那天晚上的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