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驿站,云霞爹和戴飞收拾好东西,翻身上马,两骑奔马绝尘而去。
云霞母子和明光,一直目送着他们远去,直到看不见为止。
紫松打开马车门请夫人、小姐和少爷们上车,然后关好车门,才坐到了车夫旁边。
明光骑着马跟在旁边,一行人打道回府。
回到家中,云霞和云霄以及明光简单收拾了下,便去学堂了。
萧先生欢喜的把杭儿介绍给孩子们:“这位是为师新收的学生明光,今后他就跟尔等一起念书了。希望大家互相切磋交流,争取学业共同进步。尔等欢迎新同窗吧!”
孩子们都齐声说好,纷纷表达了对明光的欢迎,只除了云慧和沈维白。
苇杭也很有礼貌的朝先生施了礼,又跟同窗们互相问了好。
萧先生指着学堂前面角落里,他早先就为杭儿安置好的桌凳,让苇杭坐那儿。
苇杭朝父亲施过礼后坐了下来。
坐在学堂后面的沈维白,眉毛微微打结,眼眸垂下,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
此刻他心里有点不愉快,还酸酸的。
刚才这位叫作明光的新同窗,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和云霞并肩站在一起,他看入眼里竟然觉得两人非常般配。
虽然明光戴着眼罩,但依然相貌堂堂,俊美无俦,但他的俊美并没有丝毫阴柔之感。且他的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无形中散发出矜贵威严来。
沈维白一点不敢轻看他,甚至还有种不好的预感,认为这个明光会是自己的一个强劲对手。
而把明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过的云慧,嘴角却露出了鄙夷的笑。
“嗤,一个独眼龙。”她毫不客气的在心里嘲讽明光。
再看他的穿着打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也不知这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破落户子弟。
将军府的学堂可真是越来越降格了,什么人都在收,也不怕人笑话。
还有,那萧呆子笑得嘴都合不上,欢喜得跟捡到宝似的,简直不可理喻。
所以等云霞坐回座位时,她便故意嘟囔起来:“霞姐姐,你说这人他凭什么进咱们家的学堂?”
听她这么一说,云霞自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回答她:“凭什么?凭本事呗。明光的本事比你我不知强了多少,连萧先生都说明光这样的优秀人才,能拜在他门下是他的荣幸,你说明光凭什么不能进这儿?”
“他有什么本事?”
昂着下巴,云慧还说得趾高气扬。
这下连瑶华都被惹怒了,她喝了云慧一声,没好气地说:“明光少侠本事大着呢,能文能武,出类拔萃。可不像有些绣花枕头,皮面光生,内里却是一包糠。”
最后这句话明显是赠送给云慧的,瑶华甚至冷哼了一声,扭开头去不愿意看见云慧。
云慧心里那个气啊,简直排山倒海。但她表面上还算能稳着,腆着笑对云霞说:“霞姐姐,我也是为了咱们家学堂的名声着想,”
“咱们家?现在不是分家了吗?这学堂可是我爹一手创办的,萧先生也是我爹请来的,怕是不能算你家的份吧。
而且我家学堂广罗有能之才,名声很好,完全不用你操心!”
云霞直接打断了云慧的话,给她怼了回去。
这话登时让云慧哑了口,火气在胸中乱窜,又不敢发泄。
旁边的瑶华和俊娴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瑶华还悄悄给云霞竖了个大拇指点赞。
全靠萧先生此刻又开始授课,才拯救了尴尬不已的云慧。
先生的课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彩,云霞也就抛掉了刚才由云慧引出来的不愉快,开始认真听课。
中途休息时,沈维白喊住了她,说是有话要跟她说。
两人便到院子一隅说话。
“云霞今早去了哪里?”沈维白率先发问。
“去送我爹回边城了。”云霞一点都没瞒着沈维白。
“哦,伯父这么快就回去了?怎的不多待几天?”
“我爹说边城不安宁,还是早些回去安心些。”
沈维白顿了顿,又问:“西戎边城不是挺安宁么?”
他问话时后背有些发汗,心跳明显加速。
虽然他内心不想问,但是昨儿个祖父和大哥的话言犹在耳,他不得不多打听些,否则就要离开将军府学堂,离开云霞。
云霞抬眸看了看沈维白,见他正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专注地看着自己。
他的眸子深邃黑亮,如同一汪深潭,瞳仁就像有吸力一样,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你以为西戎边城很安宁?”轻轻摇了摇头,云霞悠悠开口反问。
她很想跟沈维白讲西戎人现在暗潮涌动,很不安生,而朝廷驻军军饷短缺,自己的老爹正在为难之中,所以急着赶回去搞大生产运动,急着赶回去做好应对和防务……
但这是军事机密,父亲也一再叮嘱不可泄露,她还是能把握好这个度,坚持原则不说的。
沈维白挑了挑眉,抬手摸了摸鼻子,审慎道:“难道不安宁吗?有令尊大人在那儿,西戎人还敢闹出什么动静,生出什么波折来吗?”
“西戎人一贯的狼子野心,表面上顺从,暗地里不知打了多少次主意,觊觎着本朝呢,所以万不能掉以轻心。”
“云霞说得对,伯父驻守边关着实辛苦,维白无比景仰他。”沈维白先说了这句表示尊敬的话,才接着云霞刚才的话说:“看来西戎人不安分啊!”
聪明如沈维白,已经从云霞的话里听出眉目来了。
“是啊,不过我相信我爹的能力,西戎人是讨不到好的,绝对达不到目的。”
她说得掷地有声,清丽的脸上写满坚定之色。
沈维白跟着点了点头:“那是当然,西戎一个弹丸小国,挑衅本朝,原就是自不量力,以卵击石。”
这倒是沈维白的心里话,他也是一贯这么认为的。
驻守西戎的云霞爹和驻守北凉的黄将军都是战功赫赫,威名在外,朝廷有这两位勇将镇守两个重要边塞,实在是万幸,完全可以高枕无忧。
所以他很少去探究边关的事情,觉得那根本无需担心。
“沈维白,你对我爹的能力很认可的嘛。”云霞亮着眼睛,歪着头看着他。
学堂内,苇杭从窗户看到了树下相对而站说笑的云霞两人,眼光闪了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