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最有名的三大酒楼之一,丰和楼的三楼观景台。
今天的丰和楼不知怎么,突然来了一位极其豪爽的客人,将可以赏湖景的三楼整层包下。老板本不愿将自己最好的位置给人包场,可那客人出手极其大方,一通打赏便让老板喜笑颜开。
快近午时,安崇文才一个人缓缓来到这里,刚进店就被史茵茵身边的护卫一路给请到了三楼去。
“史姑娘真的是大手笔,一出手就把这三层给包下来了,据我所知这丰和楼的三层几乎可以欣赏到西湖全貌,即使是一桌酒席也是价值不菲啊,更何况全部。”
从楼梯一直走到三楼,见平日了名声在外门庭若市的丰和楼一二层爆满,而三层只有这一桌,其余则是十多个护卫分列楼层左右要出,安崇文便猜到了这些。史茵茵站起身来,笑着遥举一杯酒道:
“请安公子吃饭,怎么也得要些排场不是,不然我怎么好意思呢?万一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安公子不来了怎么办?”
“我答应的事儿,一定会办到。”
安崇文坐了下来,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品美食,观湖景,谈风月……”
史茵茵笑道:
“安公子可愿意?”
安崇文笑笑没有说话,而是往楼外的风景看去,两人就这么看着深冬的西湖美景,品尝着佳肴美酒。
“你说这西湖十景中的断桥残雪,今日能否看见?”
丰和楼正好坐落在西湖北边,史茵茵站起身来遥望就能看见堤岸边的断桥在不远处。
“据说要有太阳出来,融化桥上的雪,才会出现如此美景,现在雪是有了,可快到午时了还没有太阳,今日恐怕有些难。”
平时爱读些诗文的安崇文听过不少文坛名家描述西湖冬景,对于这些也是有一定了解,看今日的气象,恐怕很难再出太阳了。
可史茵茵却是一脸笑意,听安崇文说完,她忽然眼波流转,小声道:
“要不安公子和我打个赌?”
“什么赌?”
“就赌今日到了午时,要出太阳。”
安崇文有些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若是这么赌,自己赢面至少占了七成,年纪轻轻哪有不争强好胜的,听到赌约当即脱口而出:
“史小姐赌什么?”
“你要是赢了,你问我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知无不答,并且允许你问三个问题。要是我赢了的话,你当我师父交我功夫怎样?”
“这……”
安崇文犹豫了一下:
“你身边有高手功力远胜于我,我还年轻,武学造诣太低,教不了徒弟的”
“本小姐就喜欢这样,你就说敢不敢赌,不敢也劳烦安公子明说便是,不出太阳是你说的,现在倒是怕了?”
虽然明知道是激将法,可安崇文却想不到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接近我?不像。
“那就赌吧!”
安崇文干脆利落的答道。
两人说完,便不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而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东拉西扯,品尝着江南的各类美食。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快到正午之时,竟然真的有一轮太阳从云后钻了出来,看的史茵茵喜笑颜开。
“怎么样,安公子,真的出了太阳。”
从楼上借着阳光看过去,日出映照,断桥向阳的半边桥面上积雪融化,露出褐色的桥面一痕,仿佛长长的白链到此中断了,真是美不胜收。
“怎么样,安公子,你说我拜师,是应该敬茶还是敬酒?”
史茵茵一脸笑意,抬起头来盯着安崇文道。本以为是一句玩笑,可看到对方真的望着自己的眼睛的时候,却还是有了一丝异样。
“这个,咱们就当开个玩笑吧,既然史姑娘赢了,咱们换个别的赌注,在下是真的不足以胜任师父这个职位。”
“好啊!”
任谁也没想到史茵茵能答应的这么痛快,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安崇文更为头疼:
“那你就跟在我身边当个贴身护卫,保护我三个月便可。”
见安崇文一脸为难,史茵茵笑的更开心了,两人就这么谁也不说话的坐着,过了半晌,史茵茵才收起笑意,开口道:
“师父的事情说定了,我也没要你马上教我什么,只是你这做师父的要在我需要帮助和需要指点的时候站出来,这是男子汉好二郎说话算话该有的诚信,你不能反悔。另外,我找你还有其他正事要说。”
知道今天的自己已经跳进坑里了,安崇文也不再挣扎,只是听到这话说一半,他还是有点难受的追问道:
“什么正事?”
“马上就要江南会了,你知道江南会吗?”
安崇文很老实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江南会是江南商贾每个三年举行的一次大会,大概和长安洛阳那边定期举办的商会差不多。但江南不如两京富庶,所以不能单独一州一城举行,都是江南六州数百商贾一同举办的,所以单轮规模却比两京商会还要大得多,而这个江南会的牵头人,便是雨家。”
安崇文点点头:
“烟雨楼势大,还有两个原因,它有比其他门派更为雄厚的资金支持,以及鲁家这个姻亲的官府背景,所以史姑娘提到这个江南会是有什么想法?”
“今年的江南会会在上元佳节的第二天举行,而我们因缘商号会参选接下来三年江南会的会长。”
听到这里安崇文心里也是有些吃惊,虽然他早就猜到因缘商号定然和这个史茵茵有关,可就凭她在江南这点根基,就算有钱有手下,又怎么和根深蒂固的烟雨楼斗?
“我不看好史姑娘能选上这个会长。”
安崇文实话实说。史茵茵娇笑一声,才道:
“所以我才需要安公子的帮忙。”
“此话怎讲?”
“安公子家世显赫,又在此次武林大会上作为年青一代的翘楚,声名鹊起,你若是出面加入因缘商号,加之我一起,他们必定会有所顾忌。”
安崇文笑笑,他算是明白史茵茵的意思了,不过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史姑娘,我这点名气,总归还是晚辈,我家里的势力在江南没有一点用处,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这倒不会。”
史茵茵笑道:
“你我同时出面,代表的可不仅仅是我们那一点点势力,那是代表着辅国大将军、晋国公,以及我的父亲在背后支持我们,从商之人多疑,他们必定会猜测我们受到了父辈的鼓励和支持,这样一来,江南不会再有其他势力公开支持烟雨楼了。”
“敢问令尊是?”
史茵茵饶有兴致的看着安崇文,揶揄道:
“你知道我名字之后肯定会差人回长安去打探我的消息,如何?这送信的人还没回来吗?这样吧,等你确定了我是谁,我父亲是谁,你再来考虑考虑我的建议,以及江南众多商人有没有这一样的胆量。”
见安崇文没说话,史茵茵又撂下一句:
“这个忙你必须要帮,因为你既是我师父还是我朋友。今天我就先走了,等你长安的消息回来了,来城北的胭脂铺找我,铺名叫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