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肩上的疼痛让楚凝呼痛出声,他是疯了吗?!
“疯子!陆忱!你放开我。”
“我竟不知道,我养了这么个好手段的妖精,你身边的男人倒是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沈祐轩没完,又攀上了陈楠生。”陆忱离开她的肩头,满意的看着那个血迹斑斑的压印,像是不知餍足的兽,舔了舔嘴角。
他墨色的眼眸变得愈发深邃,越发的深不可测,直让楚凝觉得无比陌生。
尤其是这冷冽嘲讽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剑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瞬间便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如果说陈雪然这样说她,她还可以告诉自己不去计较,不去在乎。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陆忱竟然也这样看她——看做一个不知羞耻,为了攀高枝不折手段的女人?
楚凝的心底一阵冰冷,忍不住扬起嘴角,露出一副嘲讽的笑容来:“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陆先生,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她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都是倔强的脾气,都是不肯低头的性子。
陆忱的脸更黑了,他看着楚凝那满含嘲讽怒气的眼眸,脑海中响起她与陈楠生说说笑笑的亲密场景,浓眉紧紧地拧起,眼底蒙上一层深深地复杂情绪。
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你是我一手养大的。”陆忱嗓音低沉,宣告着他的权威。
“那又怎样?”楚凝看着他这愤怒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原来一向沉稳温和的陆忱,也会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你别激怒我。”他手上的力气加重,仿佛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一样,深邃的黑眸中透出浓浓的警告意味,他努力控制自己最后的理智。
她激怒他?搞笑是吧。
明明是他莫名其妙的冲进来,给她戴了一大堆的“帽子”,现在反过来说是她激怒了他?
“陆先生,我请你先松开我,再说这样的话好吗?”她娇嫩秀美的脸庞上写满了嗤笑。
她这笑容,深深地刺痛着陆忱。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也没有人像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能耐底线。
“我可以把你养大,也能把你毁了。”陆忱黑着脸,眼眸中燃烧着浓浓的占有欲,周身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楚凝只觉得身上的毛孔都立了起来,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忱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双脚突然腾空,那种失重感让她心底一阵慌乱,也顾不上抓住身上的衣衫,一只手几乎本能的揽上他的脖子。
当她被陆忱放在床上,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的时候,楚凝这下是彻彻底底的慌了。
“陆忱,你不能——”
眼前的男人英俊的脸庞没有多余的表情,眉目之间是阴郁之色,黑色眼眸被愤怒和嫉妒所掩盖住,浑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人都无法喘息。
“楚凝,你记住了,你是我陆忱的。”
他霸道的宣告着,残忍的吻上她的唇瓣,不带一丝丝的温柔,只是粗暴的折磨着她,惩罚着她。
不行!不能这样!
楚凝努力的挣扎着,可力气怎么比得过一个壮年的男人,他周身的炽热气息将她紧紧包围,灼热的唇瓣将她的灵魂和理智一点点的吞噬。
他明明不爱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他不过是将她当做一件所属物品,压根就没考虑她的感受!
越是这样想,楚凝越发觉得绝望。
那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的埋藏在心中的那份爱恋算是怎么回事?简直比笑话还要可笑,还要廉价,还要虚无缥缈!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也渐渐地放弃了挣扎。
陆忱感受到她动作的放松,不由得一愣。
疑惑的目光触及她白皙脸颊旁挂着的那一滴眼泪时,本以为足够僵硬冷酷的心脏蓦地被击中。
他看着她凌乱的发,凌乱的衣衫,绝望又悲凉的神情,就如同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自责。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陆忱眼底的黑色欲望一点点的褪去,清明渐渐浮现。
他从床上离开,站起身来,理了理衬衣。
楚凝依旧躺在床上,那滴眼泪落入被单消失不见。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她的声音凉薄,像是冬日夜晚凛冽的风,每个字都充满刺痛:“证明我是多么的卑微?”
两个问句,让陆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没有回过头。
此时此刻,他竟然感到了久违的害怕,他害怕看到此刻楚凝的表情。
楚凝没有听到回答,她听到脚步声远去,听到那沉闷的关门声,听到满室安静的空气就如同无声的嘲笑。
眼眶渐渐地干涸,随后便是一阵一阵的胀痛,那种胀痛让楚凝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会瞎掉。
当她从床上坐起身来,低垂着眼眸,看到自己右边肩膀上,血迹还未干涸的牙印时,她想,她应该不爱陆忱了。
不爱了。
不应该去爱,也不该妄想,所以的一切一切,都是她一个人自导自演,自取其辱的笑话罢了。
她好想痛哭一场,可眼泪流不下来,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张扬。
回程的时候,陈楠生本来是想换一辆跑车的,可楚凝却主动提出想坐摩托车回去。
陈楠生低头端详她很久,想要从她脸上找出端倪,为什么短短几个小时之间她就改变了主意。他明明记得一开始,她还口口声声的说打死也不会再坐摩托车了。
怪不得人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真的是猜不透了。
“那小姐姐,你记得要拉紧我哦。”陈楠生将头盔帮她戴好之后,不厌其烦的又叮嘱了一遍。
“嗯。”楚凝点头。
摩托车发动的时候,她就紧紧地搂着陈楠生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背。
夏季的夜晚,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他背上的温度,还有他身上那属于大男孩的荷尔蒙味道。
她轻轻地闭着眼睛,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楚凝感觉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鸟,在空中肆意的、纵情的飞翔。
陈楠生双手紧紧地握着摩托车把手,他感受到楚凝亲密拥抱着自己的动作,这种信赖和亲昵,让他心脏充满了满满的力量,仿佛化作了无所不能的英雄。
他的唇角不知不觉的扬起笑容来,甚至期望着,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他可以一直就这样载着她,驰骋在疾风之中。
这样似乎也不错,就像英国浪漫诗篇之中所描写的无所畏惧又天性自由的骑士。
将楚凝送到公寓门口,陈楠生直直的站在她的面前,笑着说:“小姐姐,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好了,你今天已经跟我说了很多句谢谢了。赶紧回去吧,我也有点累了。”楚凝嘴角带着微笑,眉目之间泛着疲惫。
“嗯,你先上楼吧,我看你上楼了再走。”
“这……好吧。”楚凝无奈,一边朝后倒退,一边朝着他挥了挥手:“回去的路上别骑得那么快,慢一点,注意安全。”
陈楠生听到她的叮嘱,只觉得满满的暖意,也扬起手臂用力的挥手:“我知道的。”
直到楚凝的身影在楼栋中消失不见,他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骑上摩托车离开。
银色的月光静静地流泻下来,笼罩着这座繁华不息的城市。
陈家老宅。
陈楠生的摩托车轰然停下,他将头盔摘下,心情很是不错,嘴里哼着小调,脚步轻快的朝着客厅走去。
当他正准备回三楼的卧室时,却在楼梯口被叫住。
“楠生,你过来,姐姐有话要跟你说。”陈雪然穿着长款睡袍,看上去已经等了他许久。
“姐,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啊。”陈楠生一愣。
“到客厅坐坐吧。”陈雪然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转身朝着客厅沙发走去。
客厅中央的摆设也都重新挪了回来,棕红色的真皮沙发摆的整整齐齐,中间是沉重的檀木茶几,上面摆着精美的茶具。
陈雪然施施然坐在沙发上,背依旧挺得直直的,这是从小到大的礼仪要求,不论什么时候仪态都要保持端正得体。只是此刻她脸上那阴郁的表情却并不搭调。
“姐,你好严肃啊。”陈楠生嬉笑着,缩了缩脖子:“难道是我姐夫惹你生气了?”
“楠生,告诉姐,你跟那个楚凝是怎么认识的。”
“这……”陈楠生愣怔片刻,随即凝起眉头,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姐,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这是我个人的事情。”
“你!你这小子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现在问都不能问一句了?也不知道哪个女人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变得五迷三道的。”陈雪然双手抱胸,脸上露出忿忿的表情来。
想起晚宴之上,陆忱莫名消失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她仔细寻找了一番,同样也没看到楚凝的身影。
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四下寻找了一遍,没想到竟然看见陆忱衣衫略显凌乱的从屋子里走出来。没过多久,楚凝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一想到这里,陈雪然捏紧了拳头,精致的指甲因为愤怒深深陷入手掌心的肉中,她也不觉得痛。
陆忱和楚凝在屋子里面做了什么,她怎么会猜不到!
她早就觉得他们之间有些猫腻,如今一看,这个楚凝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这边勾搭着自己的弟弟,那边还跟自己的未婚夫有不清不楚的牵扯……楚凝!这该死的楚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