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明溪几人回了墨竹园,天色已然不早了,琉画去了院子里洗帕子,而她和陆明泽,刚刚进院门,便是被安定侯夫人给拦了下来,
“你们两个去哪儿了,斋饭也不见去吃。”
陆明溪与陆明泽对视一眼,出奇的默契,两人异口同声,
“听法会听的入迷。”
“在听法会。”
安定侯夫人狐疑的看着两人,
“法会不是申时就结束了吗?现在都快戌时了。”
陆明泽脸不红气不喘道,
“我跟三妹还在寺门口找一个大师批了个命格。”
安定侯夫人拧眉,
“可寺门口批命的师傅酉时之前也回去了。”
陆明泽:“..........”
陆明溪反应极快,
“我跟二哥批完命还去七级浮屠塔转了一圈。”
安定侯夫人更是疑惑了,
“我下午就在七级浮屠塔听大师讲解经文,没看到你们啊。”
陆明溪:“...........”
编不下去了!
继陆明溪扑街之后,陆明泽爬了起来继续编,糊弄道,
“或许是时间岔开了吧,娘你什么时候离开的七级浮屠塔?”
安定侯夫人道,
“酉时三刻啊,一直没看到你们。”
陆明泽笑了,
“这就是了嘛,我给三妹批完命又在寺里转了一圈才去的七级浮屠塔。”
听他这么说,安定侯夫人倒是没再起疑,
“你们两个倒是能转,我给你们留了斋饭,先吃些再去睡觉。”
她走近两人,眉头却是微皱,
“你们两个身上什么味这是?”
这话一出,兄妹两人皆是心头一紧。
说多错多,风紧——扯呼!
陆明溪锤了锤肩膀,
“那个大伯母,今天转了一圈累死了,我先回房睡觉啦!”
她话音刚落,陆明泽也是赶紧溜之大吉,
“娘我也累了,先回去啦!”
一眨眼的功夫,墨竹园又是只剩安定侯夫人一人。
“你们两个,不能不吃饭啊!”
安定侯夫人叫了两声,这两人却是没一个回头的,跟逃命似的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陆明溪好不容易逃开了安定侯夫人,回到房里,却见太子殿下正坐在桌旁淡定的喝着茶。
陆明溪:“............”
太子殿下你这么猖狂真的好吗?我大伯母还在外面呢!
陆明溪看了看门外,想着琉画应该也快回来了,赵劭看着她的神情,撑着下巴懒懒道,
“不用担心,那小丫头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陆明溪当即看向他,
“你做了什么?”
他可别在寺院里就把琉画打昏。
太子殿下扬了扬眸子,撑着下巴道,
“没什么,就是找点事情缠住她而已。”
听他这么说,陆明溪便是放心了,这家伙虽然藏的深,但到也不必对一个小丫头随意出手。
“有什么消息吗?”
陆明溪走向前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赵劭笑了笑,手腕提起一袋袋的纸包,放在了陆明溪面前,
“你的藕粉桂花糖糕和芙蓉糕。”
陆明溪两眼一亮,当即打了开来,塞了一块芙蓉糕到嘴里,软软糯糯的,很是香甜,
“唔......没想到你还挺说话算话的。”
赵劭看着她吃芙蓉糕的样子轻轻一笑,心中暗想,看来那些名单上又有了一个选项可以排除,她喜欢吃糕点一类的甜食。
他想着,忽然回想起前些天在御花园,她也是一直埋头吃东西。
是喜欢甜食没错了!
陆明溪一边吃着,一边抬起头来,却发现对面的人走神了。
她抬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喂,回魂了!”
赵劭被她这么一打断,思绪回拢,陆明溪看向他,开口道,
“我今日在后山,发现了黑衣卫的踪迹。”
赵劭点了点头,
“我查到了。”
陆明溪挑眉,
“你查到了?”
赵劭颔首,
“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他们怕是要忍不住了,就要动手了,你在这清凉寺里,一定要小心。”
陆明溪看向他,眉头微皱,
“究竟怎么一回事?”
赵劭微微沉吟,道,
“清凉寺传出消息,寻到了释迦摩尼佛骨,就在三日后,供奉恭迎佛骨,太后听罢大喜,意欲亲临清凉寺,迎接佛骨。”
陆明溪敛了敛眸子,
“那如此以来,太后寿辰将至,为讨太后欢心,皇帝必然同行。”
赵劭点了点头,
“没错,宫中的行程已经定了。”
陆明溪看向他,却见他眉宇之间带着三分凝重三分忧色,情绪夹杂,似是....烦躁。
“他们要釜底抽薪行刺皇上,你们刚好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你怎么看上去,不那么开心?”
她一双眸子盯着他,眸中思绪闪烁,素闻皇帝宠爱太子,可若是真的全心信任宠爱,他又何必人前一副荒唐模样?
心中,忽然起疑。
良久,赵劭敛了敛神色,
“时间在三日后,我和祁连玉排查了一下,届时,祁连玉会去后山搜证,我会在前厅保护皇上,你与安定侯夫人在一起便会无恙.....注意安全。”
他又是说了一遍注意安全,陆明溪抬头看向他,好似捕捉到了什么,
“祁连玉终归是文官,此事大多查的也是朝中官员。而黑衣卫一事,基本上是你全程跟进,若是那日事发,你在后山找到关键证据,必然比你在御前护驾功大。你是太子,必然要有功业在身,方可服众,好好的大功一笔,你何必全都送给祁连玉?”
按常理来说,一个太子,立的功越多,有着越强的能力,皇帝,越会开心。
陆明溪敛了敛眸子,可朝野上下皆知皇帝宠爱太子,此次让他和祁连玉一同办案,一是他的身份可以给祁连玉撑腰,其二便是祁连玉办事能力极强,从而可以给太子请功。
可如今看来,他却是未能真正放开,反而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莫非.....事情远不如表面所呈现的?
赵劭抬头,却见陆明溪眸中神色,轻笑一声,
“你倒是敏锐。”
陆明溪看向他,可他终究是沉吟片刻,开口道,
“别瞎想啦,我只是太子,不是皇帝,有的时候不需要太大的功劳,有皇帝撑腰即可。”
“更何况此事牵扯东宁郡王,又与前朝有关,朝中氏族卷入不少,我若明着插手,难免成为各世家的活靶子。父皇属意祁连玉,我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