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将陆明溪的一举一动收在眼里,微微敛了敛眸子,看向温琼,
“你就这么纵着她?”
他们是将人带回去,可没说好好的照顾着,可温琼呢?不但调药帮人调养身子不说,还特意帮她去买桂花糕,这那里是抓人,分明是请了尊祖宗回来供着!
温琼笑了笑,看着陆明溪道,
“反正她又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一日日的憋闷着看着也觉得不舒服,倒不如自在的。”
反正这船上都是他们的人,她身手虽强,内力却是太弱,与暗卫对上也大多是出其不意和用的巧劲,现在被她下了软筋散,连力气都没多少,怎么可能与他们抗衡?
更何况,她们现在是在海上,而她,还怀着身孕。
“自在?”
陈望听着觉得好笑,
“你莫不是真的演戏演上了瘾,真的把她当成了你的亲妹妹来对待,竟还关心起她开不开心来了?”
温琼的举动,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向来杀人不眨眼的人,竟然会这么贴心的对待一个人。
温琼听着微微挑眉,反问道,
“你这话说的,她不就是我的亲妹妹吗?”
当年她母亲一胎双生,她们两个的确是亲姐妹,只是如今方才见了面而已。
左右翻不出花样,她不在意这个‘亲妹妹’可以过得舒坦一些。
说起来,她肚子里的那个,还要叫她一声大姨。
陈望听着嗤笑一声,
“翻不出花样,你忘了她是谁了?”
这位可不单单是一个安定侯府的娇小姐,更不单单是南楚新帝的未婚妻,而是北魏的西北王,三十万北境军的统帅!
在修罗战场上回来的人,魏文帝的半个徒弟!
“我知道啊。”
温琼笑了笑,混不在意,
“翻花样,也得有机会,她想要找空子钻,那便是让她找好了,茫茫大海,她还能水遁了不成?”
别说是她现在没这个能耐,就算是有,她也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陈望听着顿了顿,温琼又是笑道,
“而且,我想,你哥应该也不想我们苛待她吧。”
陈望默然,对于陆明溪这样的人,他依旧是觉得杀了干净。
可……他哥不让。
可到现在,不让杀不说,还不让苛待了,这哪里是一个阶下囚该有的待遇?
简直就是个祖宗!
陈望觉得很是莫名,温琼却是看着他的模样笑道,
“何须担忧,你哥心里自有算计。”
一个从白衣走到一国摄政王的家伙,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他那么了解陆明溪,又岂会轻易在她手上吃亏?
一个陆明溪,可以威胁林少云。
她肚子里的孩子,对南楚,恐怕也意义非凡吧。
站在甲板上吹风的陆明溪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两人的目光,在加上这日头着实太大,不禁眯了眯眼睛,看向温琼,扬手道,
“你这糕点买的不好,太硬了,没有盛京的酥脆,这是快到夔州了?”
温琼听着一笑,回道,
“是啊,还有十余天便能到洛阳河道,靠了岸,你就能舒坦了。”
陆明溪听着笑了笑,微微伸了个懒腰,眸中似有期待,
“真好,终于回来了。”
时隔五年,她终于回来了。
甲板上吹了会风,待天色暗下来,陆明溪便是回了房。
陈望看着她的身影微微沉了沉眸子,对着身旁的暗卫道,
“这几日,盯紧了她。”
“是。”
暗卫点头答道。
陈望方才敛了敛眸子,靠岸之际,怕是有的机会逃走。
毕竟,洛阳不是别处,恐怕,他们这些人里,陆明溪最为熟悉。
日升月潜,陆明溪在船上的日子过的很是舒心,养着胎,吃了睡,睡了吃,除了一开始的十几天有些消瘦,剩下的日子还胖了回来。
十天过去,船只疾行,已然到了洛阳边缘,临近日暮,甲板上,温琼看了陆明溪一眼,笑道,
“如果想要逃的话,可是要尽快,上了岸,可就没机会了。”
陆明溪看向温琼,微微扬了扬眸子,
“看上去,你很想让我逃?”
这三个月来,拖她的福,似乎她的身子好了不少,而且越加临近洛阳,似乎更加精神。
温琼笑了笑,直言不讳,
“是啊,如果你逃了,某人才有机会杀你嘛。”
某人二字,不言而喻。
可陆明溪却是觉得没这么简单,打了个哈欠道,
“这么多人想要我的命,那就更不逃了。”
温琼听着微微扬了扬眉梢,有些不解,难道,她就真的不逃?
陈望却是走了过来,对着温琼蹙了蹙眉头,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三个月来,他她实在是过于反常。
温琼耸了耸肩,
“你哥让我这么说的。”
大概,是那个腹黑狐狸又在玩什么心术游戏吧。
夜色渐沉,船只正在靠岸,穆清悄无声息的打昏了几个盯梢的暗卫,道,
“我的内力已经恢复大半。”
言下之意,他能带护着她离开。
陆明溪听着看了看外面,勾了勾唇角道,
“你先走,上岸做点事,然后回来接我。”
说着,她凑到穆清耳边说了什么。
穆清听着会意,转身出了船舱。
日暮西山,临边的一个船只烧了起来,码头乱作一团,甲板上的温琼皱了皱眉头,看向船工,
“怎么回事?”
那船工道,
“是正在靠岸的一艘走私的货船,船上都是棉花,忽然着了起来。那边正在救火,我们靠岸可能要受到阻拦,多呆一会儿。”
温琼微微蹙眉,但还是摆手道,
“注意我们船上的安全,其余的不用管,多待会儿,便多待会。”
船工听着颔首,将人都给安排下去。
温琼看了一眼陆明溪的船舱,微微敛了敛眸子,她应该,不会跑吧。
可想着归想着,但还是忍不住走近看了看,可刚刚走近,便是有人推门出来,微微打了打哈欠,问道,
“不是说这就靠岸吗,怎么还不靠岸,我还想着吉祥街的小馄饨呢。”
温琼看见是陆明溪,敛了敛眸子,轻轻笑道,
“快了,前面有船挡着,等前面的过去了,咱们就能靠岸了。”
陆明溪听着吸了吸鼻子,
“我怎么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温琼的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看向陆明溪,反问道,
“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