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要过来的,可不是我们请的你!”
丰大世子当即呛声怼了回去,
“再者说了,你裕王殿下呆在这宣武候府的这些日子,吃穿用度,我们什么时候少你的了?”
白吃白喝,得了便宜还卖乖,哪有这样的人啊?
赵劭冷冷一哼,斜昵了丰楚轩一眼,
“没请本王?不是你丰世子八抬大轿把本王给请进来的吗?”
“我……”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眼看着又要吵起来....宣武候忙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楚轩,你给我闭嘴!”
说什么这裕王也是君,他们是臣,哪能这样争辩。
孙淮也是上来打圆场,笑道,
“裕阳本就苦寒,不比京中,殿下且先忍忍,或许过两年便是回去了呢。”
“那倒不是,裕阳这鬼天气是差了一些,可山上的野味还算多,没了京中那么多杂事儿,本王过的也还算舒坦。”
赵劭啧啧两声,脸上忽然带上几分嫌弃,
“本王说的可不是地方,而是人,这丰世子也忒小气了些,不就是下军棋输了本王两局吗,竟然克扣本王的用度。本王好歹是客,您说说,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孙淮听着,倒是没把心思放在待客之道上,心下吃惊,但脸上却是笑着,
“本官看着丰世子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这位裕王殿下他又不是没打过交道,之前在京中的纨绔形象自然是深入人心,可当初荆州水患,他处理起事务来干净利索,交接的那两天更是能把自己埋在公文堆里整整一条命,可不是那等真娇气的公子哥儿。
现在倒是演起刁钻王爷来,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误会,当然有误会,这里面误会大了!”
不等赵劭说话,丰楚轩便是跳了起来,音调不自觉的提高好几个度,
“孙大人,我怎么也是在这西境军中一点一点的打拼上来的,带兵打仗近十年,能是他一个纨绔皇子比得了的?若非他回回使诈,我怎么可能输他?”
赵劭嗤笑一声,满是不屑,
“还带兵打仗近十年呢,连兵不厌诈着四个字都搞不明白,还说我使诈?输了就是输了,找什么借口,丰世子如此下去,本王不得不为宣武军的未来担忧呢!”
得了,话题一起,两人又是要吵起来了。
丰楚轩脸色铁青,宣武候的脸色显然也不怎么好看,这一句话,可是把整个宣武军都给踩了。
孙淮连忙喊停,再一次笑着打圆场,
“丰世子也是真性情。”
赵劭却是冷了脸,
“那孙大人的意思是本王虚伪了?”
这句话出口,孙淮脸上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不过他反应很快,当即便是转了个笑容,正欲开口。
可赵劭却是没有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当即冷着脸转身离开。
他走了,陆明溪一行人自然也是跟着离开。
而陆明溪一离开,刚才正在训练着的九连环阵法也是暂停下来。
本来热闹的校场,当即冷了下来。
孙淮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得,这刚来就把这裕王给得罪了。
而紧接着,丰楚轩也是冷哼一声,道,
“不就是辩上几句吗,本世子又不是辩不过,何须旁人插手,孙大人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他说着,也是转身离开,一脸的不自在。
于是,原地只剩下了宣武候与孙淮一行人。
孙淮脸上的笑意僵着,这次打圆场道歉的成了宣武候,
“是犬子无状,本将在这里替他向孙大人道歉了,还望孙大人见谅。”
孙淮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对着宣武候露出一个笑来,又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那一句话,
“无碍,丰世子也是真性情。”
只是这次,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吐出来的,比起方才的解围之举,可谓是多了几分戾气。
在政事堂里,他孙淮也是次相,除了杨南山那个老匹夫之外,谁看他不是恭恭敬敬的,这些日子是遭受排挤略有几分失势,可就算是如此,到了这西境,他也是身负皇命,手上握着圣旨的,哪里能让人这么轻慢?
这裕王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也就算了,这宣武候世子也是这么的不识好歹,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还是……宣武候早就有了……
孙淮眼里划过一抹沉意,宣武候憨厚的脸上赔了几个笑意,
“还请孙大人见谅,犬子平日里也不是这样,只是他跟着裕王素来不和,在他手上吃了几次亏,便是对他多着几分意气,方才想必是被气到了,所以才失了规矩,还请孙大人见谅。”
孙淮听着微微抬了抬眸子,疑问道,
“哦?还有这事儿?方才本相听到,说裕王下军棋赢了世子,可是真的?”
军棋不比其他,单是肚子里有点墨水可不行,比的还是反应能力和行军打仗的经验,这宣武候世子怎么说也是近十年的戎马生涯,能是裕王比得了的。
宣武候笑道,
“纸上谈兵而已,裕王殿下聪颖,的确是赢了犬子几盘。”
他说着,便是看向了校场,转了转话题道,
“不说他们了,咱们继续巡视,孙大人,请。”
孙淮听着点了点头,跟着宣武候的步伐向着前面看去。
宣武候一边给他指着这左军兵力的分布,一边笑着说道,
“咱们先看校场,再看演武,孙大人一路辛苦,想必也累了,本将晚上叫人备上酒席,给大人接风。”
孙淮点头应着,因着宣武候的态度良好,仿佛刚才不愉快的阴霾尽数都已散去。
晚上在正厅大宴,为孙淮接风,赵劭这个在侯府暂住的裕王殿下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被叫了过去。
外面又是下起了大雪,天寒地冻的,可暖厅里歌舞声声,舞姬们身上只是披着一件薄纱,桌上酒色迷人,赵劭与孙淮坐在上座,紧接着便是丰楚轩和左军的几位重要将领,主座上的宣武候举杯,
“来,孙大人,本将敬你一杯。”
孙淮也举杯应了回去,
“请。”
众人说着客套话,厅堂之上笑语晏晏。
宴至深夜,宾尽主欢,赵劭自然也是回了自己住的那座院子。
陆明溪听到动静,惊醒过来,下意识的化手为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