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当时就犹豫了一会,就决定吸出蛇毒,我自然是不肯的,一开始还能抗拒,但随着毒素加剧,浑身就没劲了,我眼睁睁看着我哥趴在我腿上把蛇毒吸出来,然后……然后他皮肤下的血管就那么爆开了!”
贝德旺一脸惊恐,双手抱着头呜呜痛哭起来。
他将尘封很多年的记忆翻出来,好似还在眼前一般,这件事刻在他的心里,是他梦魇的开始,也是他能够狠下心抱着出生仅十天的女儿爬上山顶扔下悬崖的原因。
罗旭东不由自主地站在贝思甜身前。
贝思甜拉住他的手,冲着他摇摇头,贝德旺这样发泄出来,反而比憋在心里好受。
等到贝德旺哭够了,他抹了把脸,眼睛通红地看着地面,又说道:“我已经是罪孽深重的人,我杀死了自己亲哥哥,我也不介意再杀掉自己的女儿,那时候我想抱着老二一起跳下去,那时候脑子里已经什么都不想了,也不去想留下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存活,我只知道,我要是只将孩子扔下去,我会疯掉的,我根本连一天都活不下去,但是美君拼死拦我,威胁我要一起跳,我只能放弃这个念头!”
贝德旺神情落寞,想到美君,她是抑郁而死的,只因为自己告诉了她真相,告诉了她两个孩子之间的因果。
他原先想的是,把两个孩子彻底分开,永生永世都不在见面,他都打听好了,那个村子在八百米悬崖上,女人孩子是不允许下来的,老二长大了也不允许下来,而老大在靠山村,跟着他这个‘老中医’做一辈子的普通人,将来结婚生子,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贝德旺知道美君经常偷偷跑去看老二,他只当做不知道,就是怕美君心里憋出毛病,可是到头来,美君还是被他,被他的家族,被这病给逼死了!
他知道美君是怕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重新发生在孩子身上,身为父母,光是想想就觉得要疯,而且这种事情迟早是要发生的,但是美君很难忘掉自己这个孩子,她想,她天天想,一看到贝思甜就会想起贝佳乐。
可是她要拼命抑制住去看贝佳乐的心思,尤其是孩子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懂事以后,就更不能让他们知道彼此还有一个姐妹存在,但美君不能将贝思甜一个人留在家里,在她开始懂事以后,就只能将她暂时放在邻居家里,然后偷摸地去看贝佳乐。
就是这么一点点的,田美君抑郁了,想到以后这种生活,一起是以后孩子更大了,她恐怕一次都不能再去了,因为会引起孩子的怀疑,会让孩子有好奇心,一旦生出这样的心思,恐怕就会出事。
“美君嫁给我,真的是苦了她了,其实她早先就知道贝家有这样的问题,可我没敢说的太明白,再加上我们第一个孩子不是双胞胎,我就觉得兴许我并没有遗传到这种病……”贝德旺再一次哭起来。
这些事压在他的心里这么多年了,早就发酵的不成样子,现在一股脑地说出来,他情绪就开始失控了。
贝思甜却脸色微变,这么说,在她和贝佳乐之前,还有一个孩子?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在我们之前还有一个孩子,现在在哪?”贝思甜问道。
贝德旺眼睛已经红肿,闻言叹了口气,“没了。”
如果不是没了,他和美君也不可能再要,而这一次就中了奖,居然生了一对双胞胎,那一刻他心里有多绝望,没有人能明白!
“能和我说说吗?”贝思甜直觉这件事会有很大关联,因为她总觉得贝德旺还有事情,不然不会假死的。
贝德旺沉默了一会,看着贝思甜,见她眸光晶亮,眸子饱满,心里感慨了一句,她早就不是那个在靠山村流着鼻涕天真喊爸爸的小姑娘了,现在的她,聪明睿智,对很多事情的把握都很准备,对很多细节也很敏锐。
或许,告诉她,对她来说更好一些。
“你和老二上边还有一个哥哥,那时候我们在福建生活,虽然田家不支持我和你母亲的婚事,但你母亲还是跟着我一起去了那边生活。当时我们一家三口过的很幸福,直到遇到那群人。”
贝德旺脸上带着冷意,“后来他被拐走了。”
如果只是这样,贝德旺不会一副杀人的表情。
“拐走他的那群人,是一群玄医,他们专门制作坏水,为了制作更恶毒的坏水,他们不断从各地拐卖精气神充盈的孩子作为引子。”
所以真正的老大,贝思甜的哥哥,已经别当做药引子被那群人制成了坏水去害人。
这样的话,那个孩子在临死的时候肯定会遭到非人的待遇,先是被灌下剧毒,在将死未死的时候,将身体中的毒血悉数放出,从而收集起来,这样一来,那孩子就会失血过多而死,这个过程是有些漫长的,但却十分痛苦!
难怪贝德旺会如此之恨!
贝思甜神情有些呆滞,即便没有见过那个哥哥,听到是这样结束生命的,她同样感到难过和愤懑。
“我们当时没有能力和那群人拼,那群人又盯上了我和美君,只能暂时性逃走,远离那里,找了个偏僻消息却不闭塞的小村子,也是那时候我们发现美君又怀孕了。”
贝德旺抬起头来,脸上一片茫然,“当时因为怀孕,美君才暂时性的从老大惨死的事情当中缓过来点,为了孩子,她说她会振作的,却没想到这是另一个恶梦的开始。”
“美君走了以后,我也没什么活头,可是老大的仇还没报,我要走了你也无依无靠,我那时候想着,找个女人也能照顾你,只是没想到……”他顿了顿,不想多提杜春梅,“你十二岁那年,我觉得时机成熟了,也从各方搜索到足够的信息,那些人的信息,我就想去给老大报仇了,恰好这个时候老二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