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头子可不知道他的一句话搅得江阿丑苦大仇深,连累的猪脯失魂落魄。
此时他已转向了萧谣,正满脸兴味地打量着。
江阿丑暂且丢了自己的烦恼,只等着这头大白鹅说出一句什么不妥当来,也好怼一怼。
说他可以,要是说萧姑奶奶,那便是在打世子的脸!
“小姑娘,来,这里来!”
像是怕吓着萧谣,大白鹅土匪头子话语温柔,笑也灿烂!
这位漂亮得有些过分的小姑娘,就是赛凤凰鸡毛信里所写的那位堪比大力士的人?
不会吧?
土匪头子伸长了白鹅般优美的脖颈:
这么精致玲珑的小姑娘居然是个大力士?
转念一想他自己这般英俊,都能单手抓起五十斤的面团子。土匪头子对萧谣便也多了几分信心。
这两人就这么无波无澜客客气气说了几句废话?
不呛声?
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呢?
“欸,你别薅没了!”
赛凤凰眼见江阿丑揉着脸揪着头,有些心疼了。
玉树临风的丑丑,若薅秃了就不好看了!
赛凤凰教夫不忘看美男,“啧啧,这牛大当家还挺俊呐!”
这真是个令人绝望的世道,一个土匪头子居然也生得这般好看!
不过,他家菊花说得好:男人好不好,胳膊抖一抖。
江阿丑攒起胳膊,站直了身子,颇有些期待地在赛凤凰面前翘了翘
嗯,晃了晃臀
“起开,别挡着!”
赛凤凰的一句别挡着,直如一柄钢刀插入胸膛?
那么多日日夜夜,
是谁在偷偷看他的腱子肉?
赛凤凰一脸的嫌弃让江阿丑很受伤!
他和猪脯四目相顾,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深
深深的嫌弃!
说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这沦落人也得分好几等!
呸,
猪脯觉得自己碰到这个茶叶沫子脸就点儿背!
诶?
江阿丑揉了揉额角,再顾不得心里那点子伤。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萧姑奶奶就做上了苦力了呢?
再顾不得心里那点伤,江阿丑快走几步急急说道:“萧姑奶奶,您别动那个,我来!”
世子爷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看好这位姑奶奶,这若是让世子知道萧谣两手提木头做粗活,指不定怎么罚他呢!
“萧姑娘让我来!”
猪脯哪里能让江阿丑在萧谣面前得了好?
他偷偷看了眼林雅庭,心里有些酸涩地想:
即便大人虐他千百遍,但是他待大人永不变!
“阿丑,你且走开。”
赛凤凰趁人不备冲着江阿丑挤了挤眼睛,小声说道:“放心,世子爷若知道了也只会夸赞你!”
要说她赛凤凰这么多年屹立于土匪圈子多年不倒,前靠死鬼土匪头子;后则是靠她用毒。
久而久之的,从用毒中也学会了看人。
什么人用什么毒这些都有大讲究
见江阿丑一脸看傻子似地看她,赛凤凰啪嗒一下打了他的腱子肉,长话短说:
“死相,你就没察觉你家世子对这位萧姑奶奶很重视?”
这还要你说?
个多话的婆娘!
江阿丑嫌弃地在心里呸了一声,调动了一脸的茶叶末子笑:“菊花你梭地对!”
“怎么说起我们老家话了!”
也不知这话戳中了赛凤凰哪里,只见她抵了抵江阿丑兴奋的宛如晨起打鸣的公鸡:
“还别说,怪好听的!”
这一开口,简直若江水决堤,滔滔不绝。
从跟着江阿丑偷偷学用毒,到出嫁后下药让嗜赌的父亲拉了半个月不下炕;从毒死了那乡绅占山为王到收服众喽啰……
好一幅惊心动魄的女土匪成长史!
萧谣托着下颌赞叹:“真不愧是大当家的!”
其余人等尽数拍手,江阿丑红了脸颊热了耳朵……
人家咬耳朵呢,这几人怎的如此不知趣。
恰此时,咬耳朵的赛凤凰说到动情处又拍起了大腿:“都是辜负我的人,死不足惜!”
江阿丑不由打了个冷颤,忙在心里捋了捋:
嗯,自己分明是被辜负之人,不怕,不怕!
牛柑山土匪头子最厌烦有人无视他的盛世美颜。
曾经就有过往客商见到他时面含讥笑,险些被他剜了眼珠子。
还是手下人看清楚那是个瞎子,还是个嘴歪眼斜之人,大当家的这才作罢。
就这他还有些耿耿于怀,一个瞎子行什么商!
为了不让瞎子祸害人家生意,大白鹅生生将人家留了两年!
萧谣看了眼腻乎不行的那两人,慢慢坐回了小杌子。
说好的同是沦落人呢?
猪脯决定走开不看。走几步又转头,见仍旧无人看他,不免愤怒又无助。
阿右忙给萧谣递了块雪花酥,江阿丑关切着问道:“饿了?”
这不废话吗!
阿右淡淡瞥他一眼:“姑娘被你惊着不得要吃块雪花酥压压。”
江阿丑:
这家什么婢女啊!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别说了,看看牛大当家的要干嘛?”
赛凤凰指着大白鹅说道。
阿右忙忙走近萧谣护着。江阿丑也站了起来。
只见,几个喽啰正哼哧哼哧地抬着一物过来。
“那是口锅?”
转悠过来的林雅庭惊呼出声!众人也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毋庸置疑,这是一口锅!
一口能盛下数人的大锅!
一口被人端来摆去显得锃亮的大铁锅。
此时,大铁锅被重重放下五个喽啰正蹲着喘粗气。
这锅太沉了!
松子好奇地自萧谣肩膀滑下呼噜噜滚进了大锅,瞬间就看不到了。
阿右忙上前,趴在锅边拿了根棍儿让松子顺上来。
小小松子顺着细树枝好不容易爬到锅边,却被萧谣顺手捞起,点了点它的额头“鼠肉太酸!”
咕咕咕!
松子将自己团成个球,不理无良的主子。
萧谣淡淡看着于暖阳下熠熠发光的大铁锅,摸了摸下颌。
莫非有人同背锅老头有着一样的爱锅之心?
萧谣也不做声,只静静立着,端看土匪头子行事。
“噗,噗!”
英俊潇洒的大白鹅土匪头子也不多说,先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后,又接了小喽啰递来的帕子细细擦拭。
萧谣:
这又是何苦来哉?真是个万中无一的怪土匪。
“尔等看好了!”
土匪头子扔了帕子大喝一声。
只见他深蹲、手扶锅子,脸色肃穆而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