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姓赖的事情我们不管,我只知道,当初在我这赊账的是你,条子也是你打的。”何瑞气愤的指责:“没本事学人家搞工程,哼!”
陈兵也懊悔,可懊悔又怎么办呢?
一名工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实话,我今天要不是看见街头上贴着你是失信人员,我还真觉得你是老总,哎呀,年纪轻轻,你何苦。”
陈兵越听越急,眼看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时间已经进入晚上十一点,而且妻子胡冰回去之后究竟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他感觉天要崩塌了。
更重要,今天中午被洪森抓过去之后直到现在他滴米未进,饿呀!
“何总,我给你们说,我保证,我明天我就去省城,我找赖光荣。”陈兵始终紧绷着最后一丝尊严:“不行的话,我就给你们跪下了。”
面对堂堂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眼圈红红的,其他几人也动了恻隐之心,反正欠都欠了这么久了,于是几个人开始议论。
最终,在其他几名收账者的劝解下,何瑞再一次答应给陈兵一些时间。
“谢谢,谢谢何总,谢谢何总!”陈兵不停的道谢。
何瑞似乎还是不解气:“谢?你把钱给我我就谢谢你呀陈总,这两年生意也难做,那笔生意我不打算赚你的,你把进货的本钱给我就行,谢谢啦。”
面对何瑞的话,陈兵郁闷,自己何尝不是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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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漆黑一片。
陈兵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流泪,三十几岁活生生的把一手王炸给打成了烂牌,是怪自己太年轻?太单纯?太老实?还是怪社会太现实?
赖光荣欠着他八十万就是不给,洪森一伙人又在急速上涨利息,当初与他一起干工程垫资的人每天都堵在门口要钱,亲戚朋友、网贷更不用说了……。
妻子不在家,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妻子对他的绝望,对这个家的绝望,刚才转身走时那绝望的眼神在陈兵脑海里挥之不去。
洪森今天要求罗刚和胖子与陈兵一起去收工程款,这八十万先不说收回来改善家里的生活质量,能不能把这些账平了还是未知数。
再悔恨的眼泪也挽不回如今的损失,怪只能怪自己。
“喂喂喂。”陈兵拨通了妻子胡冰的电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胡冰此时已经回了娘家,正躲在厕所里哭过一场,她对陈兵也无话可说。
陈兵站在窗台处看着远处的高楼:“我明天去省城。”
“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离婚,呜呜呜呜!”胡冰淡淡的说完就挂了电话,坐在床边的她眼泪又哗哗的流了下来。
屋内再一次恢复平静,那种静很可怕,就连陈小玉养的小猫都有些胆怯,蜷缩在窗台的猫窝里不敢吱声。
“叮咚。”冯德明通过手机微信给陈兵分享了一条视频。
视频很可怕,就是刚才被何瑞他们围堵在楼下的视频:大家就像在围观一场交通事故,各种嘈杂,发布者还附言“听说他是老赖,搞工程欠了一屁股债,哎,还是太年轻,做工程找死,现在不做了就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