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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尾声

郑锦瑟失踪一案悬而未决之际,宫内的事态也突然发生了异变,昔日母凭子贵的郑锦绣忽然被殿中的侍女攀咬,说她包藏祸心,先是害得楚昭容小产,再后来便是忌惮位高权重的敬王爷,便意欲利用胞妹将其除去。

宫内向来是非繁多,若放在以前,这些大逆不道的说辞便可立即被处于杖刑。只是昔日柔弱的楚昭容竟挺身而出,保下了那名即将被处死的宫女。皇帝向来宠幸于她,便有意将此事查明。加之楚云数月来不曾露面,正是为了彻查郑氏姐妹的那些罪证,最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将那些证物收集了齐全。郑锦瑟假孕那件事,也有了一家三口为证,证人便是当晚她假装临盆时所买下的孩子父母。那男婴乃是一对年轻夫妇的头胎,因与郑锦瑟算定的临盆之期相同,便被郑锦绣身边的人强行买下,恰巧当时被楚云劫下,养在了京郊一处不起眼的庄子中。随后他又寻得了未及被郑锦绣灭口的那对夫妇,将他们接入了庄中。

他筹谋数月,为了就是要扳倒郑锦绣,为了她妹妹失去的孩子报仇。当时想这假孕一事并不能掀起什么风浪,于是便耐下心来伺机寻找郑锦绣的罪证。可谓是老天有眼,齐澈被郑锦瑟下毒之事偏巧被他撞破,之后才托了当年求顾连城为其易容送入宫中的那名女子演了出好戏,这事才终于闹将开来。

说来这事也真是凑巧,那日他为收集消息,在青楼喝完花酒才刚出门,便见一顶软轿急急地由他面前经过。当时他喝得微醺,只觉鼻尖掠过一股熟悉的清香,心中顿觉诧异。往日常在齐澈府上闲晃的他自然熟悉这香,除了那府中侧妃郑锦瑟,他还从未闻过这般香气。暗想着敬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乱子,齐澈危在旦夕,而这郑锦瑟这么晚还有心乘轿外出,实在是过于诡异。

鬼使神差地,他将那软轿拦下,那两名轿夫竟然身负武功,可比不起出身于武学世家的楚云,须臾功夫,他便将那二人撂倒。当时他掀开了轿帘,发现了被人灌了剧毒的郑锦瑟。当时奄奄一息的她只来得及说了“郑锦绣”三个字便断了气。他本欲将她尸首带回王府中,转念想到此事过于复杂,若是贸然带着尸身去王府,只怕倒霉的人便是他了。此后他将顾锦瑟的尸身藏起,听闻齐澈转醒,便寻了个机会将那尸身抬出,谁知才没到两日,那尸身竟化作了一滩脓水!想那郑锦绣真是太过狠毒,这一次她不知打哪弄来什么剧毒,竟然能化了人的尸骨,这样毁尸灭迹的

手法,真是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楚云的心思果然没有白费,皇帝铁了心彻查了郑锦绣所犯下的那些罪刑,虽念及与她往日情分,却实在找不出留她活口的理由。到了最后,他终觉于心不忍,赐了条白绫,赏她一个全尸。而她亲身所出的皇子齐楚,因年纪尚小,自小在别殿由乳母抚养,由太傅所教,并未沾染到其母的恶习,一向聪明好学,便也不曾受到连累。

有关齐澈被下毒药之事,确实是真,然而他能醒来却非吉人天相,而是姜云霄私下使的小伎俩。前些日子她暗觉郑锦瑟有些反常,便将连城所制的蟋蟀丢到了她的居所,日夜监听。因此郑锦绣与她说的那些话,皆被她听入耳中。她本想早些拆穿,可想着倔强的连城一直不肯原谅齐澈,索性将计就计,这才由着郑锦瑟闹腾,随后便发生了那日下毒之事。不过齐澈饭食中的毒被她调了包,换成了北漠那片特制的“三日醉”,没想到顺利地试探出了连城的真心,对她来说,也算是美事一桩!

当所有的阴谋被揭于朗朗乾坤之下,惹得许多人为之唏嘘。有的叹郑锦绣心肠恶毒,也有人叹她可悲可怜,十足的贪欲毁了她原本奢华尊贵的生活。而那屈死的郑锦瑟,更是被人同情哀叹,放着原本的安分日子不过,偏偏要掺和其姐所设的局中,最后落得个惨死下场。当年红极一时的京城双姝,在死后又在茶馆酒楼掀起了一阵热潮。

然而这热潮很快便被敬王迎娶姜国公主的喜事倾盖,不到半月,整个京城的茶楼酒肆便谈论起有关姜国公主的传奇故事来。到了敬王迎娶顾连城的那一日,净土铺街,红毡铺地,各家百姓皆好奇地于街边观望。因朝廷出动了御林军开道,娶亲的队仗一路通行,偶有几声高亢的恭喜与祝愿,皆被兵士的低喝声压下。

这一日,京中百姓眼巴巴地瞧着那坠满璎珞的八抬大轿缓缓抬过,轿后所随的嫁妆车驾冗长不绝,就连京中王公贵胄嫁女时所谓的十里红妆也媲之不及。由此可见,姜王对于他这位从未谋面的胞姐确是敬慕,出手竟如此阔绰大方。

然而这场婚事的正主却并非想象那般满心欢喜,顾连城坐于轿中,被头上的凤冠压得直不起脖子,不由暗自腹诽。这嫁娶不过是你情我愿之事,非要弄出这么多礼数来,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到了掌灯时分,原应端坐于绯色帐幔重垂的喜床之上的新娘竟已兀自掀了盖头,取下凤冠,利落地取了垫于被褥下的干果等物后,很是自在地坐

于窗边的书桌前摆弄着一个精致小匣。算起来她已被齐澈明媒正娶了两次,这一次虽然阵仗浩大,但对她来说,很是轻车熟路,因此那些繁荣礼仪统统被她抛之脑后,自在舒适为大!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连城仍在捯饬秦仲留下的小匣,解完了最后一道机关后,她轻舒了口气,心里头却觉得有些紧张。不知这秦仲临行前,到底是有什么话要交代,竟弄得如此神秘。

她伸手打开那小匣,竟见里面飞出一只七彩木鸟来,头上羽翎直竖,径自飞到了她的眼前,鸟喙开合间,耳边便传来了秦仲的声音:“师妹这口是心非的毛病倒真的要改改了,害我满心欢喜地企盼等候,最终却投向了别人的怀抱,真是让人灰心失望。不过我不会就此罢休,若是哪日他待你不好,我便前来将你接手!”

只听他话音落后,便发出一阵得意的朗笑,笑声渐落,那只木鸟绕着连城安盘旋了一圈后便翩然飞出了窗外。

连城被他这番话逗弄得哭笑不得,见那只木鸟悠然飞走,气得银牙一咬,索性掀了帘子就要去追,谁知却撞上了一堵肉墙。

她顺着那玄朱锦袍抬首一瞧,见是齐澈一脸青黑,面上那双幽黑透通的眼眸正死死地盯着她瞧。

“今日乃是你我大喜之日,娘子这副打扮,是要去哪呀?”他板着面孔,勾唇一笑问道。

“我……我这是要出去赏月!”顾连城心虚地垂下脑袋,嘴上硬气地说道。

今日一身玄朱喜服的齐澈格外的俊逸出尘,他盯着她邪魅而笑:“娘子与其赏月,不如赏我这个玉树临风的夫君!”

他说罢,便将她拥入怀中,狠狠地咬上了她的耳垂,不及她惊叫出声,便被他覆上了双唇。

“方才秦仲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明日你用云娘的木鸟回他,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他抢走你的机会。日后他若敢踏上天朝国土,可要请他留心小命了!”一阵耳鬓厮磨后,他愤愤地附在连城耳边得意而倨傲地说道。

顾连城不及回应,只觉身子一轻,便被他拦腰抱起。他俯头在她颈上轻咬,挠得她微痒,让她不由缩了缩脖子。可就这顷刻功夫,她便被他抱至了喜床,只那么随手一弹,帐幔纷纷垂落,遮住了帐内的迷离暧昧。

这世间,有些相遇,便只是普通的相遇;而有些相逢,便注定了一世情缘。情之一字再深,却抵不过缘聚缘散,再多的怨恨纠缠,都逃不过缘分二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