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叹道:“现世报,来的快,大嫂,你知不知道三姑奶奶她婆婆,本来是想给双儿定她婆婆的妹子的外孙的?”
大嫂道:“听了那么一嘴,这也是我反对的原因之一。就算双儿是个能干的,但是咱府和武陵侯府本来就因为三姑奶奶的事闹得挺僵,哦,人家祖母给相中的人,她反对,又要和娘家接亲,让武陵府怎么看咱府?咱们一府子人就因为三姑奶奶的办得事,就无法在武陵侯府抬头见人了”
接着又问道:“咋啦?双儿不会是愿意那个?”
苏氏冷笑道:“要是那个还好了”
大嫂更好奇了,苏氏看着她的表情都不知怎么说。
在这个年代,双儿可是干了让家族蒙羞的事,外人要是晓得了,武陵府的其他小娘子就都难嫁了,这也是为何苏氏当初匆匆嫁给宣平候府的三老爷,就是怕苏氏庶姐的事让人宣扬的到处人知,苏氏不是低嫁八十层,就是嫁到外地去,就是嫁出去之后,如果婆家知晓那事,虽然不是苏氏干的,苏氏也别想在婆家抬头做人。
三姑奶奶当年的闹腾,影响最大的是宣平候府,外人觉得受害的是武陵侯府,是宣平候府没有教导好自己小娘子,祸害了人家武陵府,但是,如今双儿闹出这事,那就是武陵侯府的过错首当其中,双儿是武陵侯府的小娘子,不是宣平候府的。但宣平候府也得被人把二十年前三姑奶奶的丑闻再翻出来让人津津乐道。
苏氏说道:“双儿认识了个那外孙的同窗,一同考上秀才的,就是家里是个开杂货铺的平民,一门心思的就要嫁他,前阵子,三姑奶奶不同意,双儿还上了吊,被人救了下来,这不,三姑奶奶没法了”
大嫂吃惊的掩住嘴,眼珠都不会转了。半天才说道:“这都叫什么事?那真是双儿干的?”
苏氏点点头,说道:“我也开始不信,大嫂,你说就那么个面人,咋就干出这事来?”
大嫂幸灾乐祸的讥笑道:“还真是现世报,这样让三姑奶奶尝尝她当年闹出那事时,咱侯府是怎么头疼的”
“前阵子,我想既然我反驳不了侯爷,双儿就双儿吧,软就软了点,好歹比她娘强,现在想想都怕,将来要是成了亲,再闹个事出来,那就是害死我十郎了,还是你当初说的对,只要是有关三姑奶奶的事,不到结果,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苏氏自嘲的笑了下,我这是算太了解她了吗?
大嫂唉声叹气的说道:“她就不想想其他小娘子?当初她是最小的一个,嫁了人之后,就是当我家大女要接亲的年纪时,还有人翻出她姑当年事哪,还说什么侄女像姑,不会又是个搅家精吧,你说我那时恨的哟,不是我娘家人出面张罗,大娘子咋的那么好定了内阁学士府,还不是看我娘家家风正派,不是还有句叫女儿随母吗,就这,大娘子嫁过去几年都夹着尾巴做人,直到现在连生两个嫡子,才算敢挺直了腰板”
随即大嫂恨恨的说道:“这还不都是三姑奶奶给连累了,就这大娘子的一个婶婶还怪模怪样的,不时提起咱府里的三姑奶奶哪,就是嫉妒大娘子比她媳妇更得她太婆婆欢心”
大嫂看着苏氏,一副幸好的表情道:“你还好,都是儿郎,没有亲生的闺女,就是七娘子再怎么,也是个庶出的,也可惜了,如果让闹得外人知道了,七娘子的婚事也要受影响。”
苏氏真的对三姑奶奶佩服至极,她从没觉得她给别人带来什么连累,照样回娘家回得理直气壮的,照样像没什么事发生般,该笑笑,该闹闹。自己前世再任性,也没像她如此。
就在两人对三姑奶奶的话题还没结束的时,就听外面一阵喧哗,三姑奶奶哭着冲进来,冲进来就趴在大嫂的腿上嚎啕大哭,吓傻了苏氏妯娌两人,随后,三姑奶奶的丫鬟桂香也跟着冲进来。
大嫂忙推她,急道:“你先别哭,说说这是怎么了?”
三姑奶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抬起满脸泪水的脸,抽口气,哭下,又抽口气,抽的看着的苏氏都嗓门眼堵的慌。
大嫂抬头对桂香问道:“你家太太这是怎么了?你来说”
桂香看一眼痛哭的太太,见她还在哭,没反对她回话的意思,就说道:“我家太夫人要送六娘子去家庙”说完一句,又看了下太太,期期艾艾的说:“还要休了太太”
苏氏和大嫂惊呆了,这是六娘子的事让太夫人知道了。但能提出休了三姑奶奶,这可大事了。大家族可不像现代小年轻一吵架就离婚离婚的挂在嘴边,武陵侯府能提出休妻,还是没了男人的休妻,等于是代死去的四房男人休妻,那得这个太太如何激怒了长辈,才能让太夫人吐这口。
大嫂和苏氏面面相觑,大嫂狠推了下三姑奶奶,发狠道:“你到是说话呀,哭又有什么用”
三姑奶奶这才抽抽搭搭的,桂香赶紧上前递了帕子,她接过抹了眼泪鼻涕,哭腔的声调,说道:“大嫂,你可得帮帮我,帮帮我家双儿,不然,我可没法活了”
看她又要继续嚎哭,大嫂厉声道:“你先说说怎么回事?怎么说出休妻的话来?”
桂香又赶紧递了个帕子,三姑奶奶接过,狠狠的擤了擤鼻涕,看的大嫂直抽抽。
“刚先我不是来三嫂这说了我家双儿那造孽的货干的好事麽,我还让嫂嫂来给你说声,是我对不住大嫂,本来说好的亲”
大嫂打断她,说道:“这我知道,你三嫂这不刚来给我说这事吗,你接着说”
三姑奶奶看了看大嫂,有些萎缩,道:“我拿那个孽障没办法,又不能看着她去死,也就只好先同意,我就去给我婆婆禀告,谁知太夫人跟着进来了,听了大怒,要把双儿送家庙去,我急了,说了几句,太夫人就要休了我”说完她眼泪又流出来了,哭道:“我也算是为阿远守了十几年了,说休就要休,凭什么?阿远不在了,都欺负我,不是这破规矩,我难道嫁不掉?我凭什么守着这破侯府过一辈子呀”
大嫂听这话,瞠目结舌,苏氏是叹为观止呀,没有傻缺,只有更傻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