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胡咸一脸严肃地对杨峥道:“我都打听清楚了,富家确实憋着坏呢!他们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摆了一道,所以很快就会找上杜家了。杜家是做吃食生意的,这主意,恐怕就打到那上面去了。”
杨峥一听这个话,当下眉头紧皱,他就知道要出事。
富家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家,他们家的家业是怎么攒下的?杨峥特意查过!富家的祖辈,可是跟响马有些渊源的,虽然现在的富家已经没有那个背景了,但是骨子里却留下了响马的凶残和贪婪。
外面都传富家有良田千顷,是真正的大地主,可是又有谁知道富家的钱是怎么来的呢?杨峥敢保证,他们家至少六成以上的钱,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说白了,都是当响马时抢来的不义之财。
富长河的祖父,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富家如今名声这么好,有一大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这位富老爷子。
老爷子在世时,时常修桥铺路,到了灾年,还会施粥,所以在附近十里八村的名声非常好。渐渐的,人们只说富家是积德行善的人家,知道他们家底细的人,则是越来越少。
到了富长河父亲富裕这一代,财力更胜从前,几代的休养生息,让富家的财富累积到了一定的厚度。富裕这个人,也是比较有头脑的,他对自己家祖上的事儿,也是一清二楚,为了改换门庭,让富家的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富裕想了很多办法,一方面学着他老子的样子捐钱修路,造福乡里;别一方面,他主要是想培养好自己的儿子,希望他好好读书,以后能考个功名,为富家正名。
但是富长河有狂躁症,这是富裕心里最大的一块心病。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珠如宝的养大,本来觉得孩子长得好,读书也很有天赋,哪怕就这么一个,也能支应门庭了。却不想,这狂躁症突然就找上门来了,儿子不但被这个病折磨的够呛,而且发作起来不知轻重,还打死了人。
富裕觉得这是报应,没准儿当初祖先做的那些事,杀戮太重,现在报应找上门来了,报应在了他的儿子身上。
他就这一个儿子,除了保住这根独苗,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出事以后,知情人都被富裕给处理了,那些死者的家属,都不知道具体人是怎么没的,在得到了一大笔钱以后,也不愿意再去追究富家了。他们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就带着家人离开了十里坡,去了别的地方生活,故而富长河有狂躁症的事情,也被压了下来。
富裕觉得,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给儿子说一门亲事,光明正大的成了亲,多纳几房小妾,赶紧给富家留下香火血脉。只要有了后代,富家才有希望,虽然富裕不想自己的儿子出事,但是他作为一家之长,必须往长远考虑。
可惜的是,富长河有好几个近身侍候的丫头,个个都是细腰大屁~股,十分好生养的长相。可惜啊,好几年了,别说孩子了,蛋都没下一个。
后来有人给富长河算命,说他是克妻之命,子嗣方面艰难,不宜找命格太贵的人为妻。要想子孙兴旺,就得找个贱命格的女子做媳妇,这样才能保证富家的血脉延续下去。
也不知道富裕找来的这个算命的是什么人,反正富家上下都很信任他的话,也按着他说的话去办,专门给富长河找乡下丫头,一来对方出身不高,将来就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会闹得太难看;二来乡下丫头不值钱,命格可不就是贱的吗?
先前富家相看了一户人家,后来女方出水痘,脸上一大片,富长河就闹腾着把这门婚事退掉了。再后来,就有了杜安兴找上门去,富长河和他暗暗商量要设计杜玉娘的事情。
知道这一切后,杨峥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杜安兴可是她的堂兄啊!竟然联合外人,来算计自家人,当真是猪狗不如啊。还有富长河,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啊,即便是发病之下伤了人命,那也是人命啊!难产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大哥,有没有具体打听到他们的计策?”
胡咸摇了摇头,“那里对外乡人十分防备,我猜想可能跟富家的出身有关,而且富长河的那个病,始终也是见不得光的,富家有财力,不愁眼线的事。”
杨峥点了点头,“富家倒是有两下子。”
大胡子双眼放光:“怎么,你想管这个事?”
杨峥道:“哥哥,人家救过我的命,我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哪里能袖手旁观?”
“那倒也是,若真是袖手旁观,反倒不是你了。”大胡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双眼放光,“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杨峥无奈地道:“我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别胡说八道,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胡咸道:“我看那姑娘模样不错,你们年纪也相当,男未婚,女未嫁的,怎么就不行了?”
“那你呢?为什么不成家?”杨峥转移话题是把好手,这一招他常用,可以说屡试不爽。
“你还不知道哥哥我吗?逍遥自在惯了,哪里肯让一个女人绑住我?再说了,我们这种人,刀口舔血的过日子,何必害了别人呢?”
杨峥摊了摊手,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他们是同样的。
胡咸笑了一下,“臭小子,又被你带沟里去了。对了,杜家的事,你想怎么帮忙?”
杨峥道:“老规矩!”
为民除害!
月黑风高夜,万物寂静。
人们都已经进入了甜甜的梦香中,酣睡正熟。
两道黑影高高跃起,一前一后跳上房顶,急速奔跑起来。他们的速度很快,但是动作非常轻,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两道影子如同夜间的精灵一般,与夜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这两道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杨峥和胡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