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浦两口子叽叽歪歪的吵了半天,让李氏的脸色很看。
特别是张氏的话,让李氏很不满意!
什么叫安康大字不识几个?安康是没上过私塾,可是也是识字的好不好?再说这个差事还是安康的姥爷给找的呢,你张氏还好意思说安康?真是个喂不熟的。
李氏越想越气,一方面觉得张氏不识好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杜小叶的事情,对张氏的怨气很深。
“你们俩都闭嘴!”李氏瞪了杜河浦一眼,“咋地,安康他姥爷给十一找活干,还找出孽来了?要是让刘老汉知道你们嫌弃他外孙,看他跟你们急不急?”
杜河浦连忙道:“娘,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
就护着吧,早晚护着出祸来。
李氏见张氏一副讨好的模样,也不敢再说话了,这才问杜安兴:“十一,你到底咋想的,你要是真不想去,我可就回了刘家,别耽误了人家的事。”
“去去,咋不去!”张氏连忙说着,一边说还一边给杜安兴递眼色。
杜安兴似乎十分为难的样子,想了好一会儿,才道:“那,那中吧,那我去试试!”
张氏可乐坏了,“儿子,你这么想就对了!”
杜河浦也是一副十分安慰的样子,“到了镇上一定好好干,你也老大不小了,等在铺子里站稳了脚,爹就给你挑一门亲事。”
张氏也道:“对对对,到时候可得好好挑挑。”
杜安兴却道:“哎呀,爹,娘,这事儿不急,以后再说吧。眼下重要的是得先把本事学到手。”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李氏语重心长地道:“十一啊,按理说呢,你也是大人了,也该懂事了。有些话呢,祖母也不想一直说个没完,但是你得记住,咱们老杜家,都是清白正直的人,到什么时候,你都不能越过这条线。以前你年纪小,一时被蛊惑了,勉强算是情有可原,但是以后,你不能再犯那样的错误,知道不?”
杜安兴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但是他很好的掩饰了眼中的情绪,反而十分懂事的点头道:“祖母,我记下了。”
李氏这才满意了,道:“那你们都回去吧,准备准备。我让你大嫂往家里送个信,过两天兴许刘家就能来人。”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做晚饭的时候,刘氏一直跟杜玉娘叨叨这个事儿,其实她心里没底,主要还是怕杜安兴连累他们大房,最后要是不能分家,那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就都白做了。
杜玉娘连忙安慰她,“娘,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你这么沉不住气,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我告诉你,杜安兴精着呢,他那鼻子灵着呢!”
“那,那咋办?”刘氏有些慌神了,池英杰出事以后,她对女儿的那个梦境便是一千一万个信服。她已经深信,杜家迟早要被杜安兴毁掉,所以根本无法忍受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顺其自然!”杜玉娘一边削土豆皮,一边道:“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他不会马上就露出马脚的,您瞧着吧,这人啊,能装。”
刘氏听了这话,心里直打鼓。她转念又一想,玉娘的话也是有道理,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不然又有什么办法呢!
“中,娘知道了。我已经让人给你姥姥捎信了,估计过两天他们就能来。”
过了两天,刘老汉和闵氏果然又上门了。
两个人还带了一些鸡蛋和蔬菜过来,还带了一小包糖。
“亲家母,你这也太客气了。”李氏都不好意思了,她们是求人办事,结果呢,亲家还给他们拿东西。
“都是家里产的,不值几个钱,这糖啊,是给虎子的。”闵氏来了几次了,都没瞧见虎子,孩子上学是正经事,她也不可能让人把孩子叫过来!虎子是闺女的老儿子,也是闵氏的心尖子,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恨不能不把孩子留下,不让他回杜家了。
众人寒暄了一会儿后,李氏便开门见山的提道:“我跟十一说过这事儿了,这孩子呢,也想去!要说这事儿啊,还是得谢谢亲家,亲家母,你说这种好事,要不是实在亲戚,谁能给当中人?”
“都是一家人,就别说外道话了。亲家母,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往镇上去,还要一些工夫呢!”
李氏拍了自己的头一下,“瞧我这记性,十一啊。”
杜安兴连忙走过来,给刘老汉和闵氏行礼。
闵氏心想,人不可貌相啊!老话说得还真没错!这孩子文质彬彬的站在这儿,长得也好,谁能想到竟会是个赌徒?
闵氏笑着点了点头,“到底是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李氏只道:“你可别夸他。以后他到了镇上,还得你们多照看。”
刘老汉时常去镇上接活,做工匠手艺,所以往来频繁,相对比杜家来说,更容易接收到杜安兴的信息。
闵氏道:“你就放心吧!”
杜河清进屋道:“娘,车套好了。”
“给安兴带的东西呢,都带了吗?”
张氏连忙指了指怀里的包,“都带着呢,铺盖都已经收拾好了。”
“那行,那你们就赶紧过去吧,办正事要紧!”李氏起身道:“我得去送送亲家。”
闵氏连忙按着她,“哎哟,你歇着吧,送什么送。”
“得送送,走吧!”
一行人便一起往外走。
闵氏坐刘老汉的车。
杜河清赶车,带上杜河浦和杜安兴,还有吃穿用的东西,一行五人便离开杜家,浩浩荡荡的往镇上去了。
张氏站在门口,一直抻长脖子看着,牛车都看不见了,她还是一样不愿意回来,她惦记自己的儿子啊。
刘氏瞧见,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进了院子。
当娘的生了四个孩子,可是一颗心全都扑到了儿子身上,闺女就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谁知道呢,管好自己的事吧!
杜玉娘是第一个回屋的。
她不愿意去看那个场面,她心底隐隐有一丝的自责。
如果不是她在背后做推手,也许杜安兴真能改好呢?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