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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风生水起

燕伟健回到家里,肚子早就饿了。

昨天晚上与冬月儿做了一个晚上的爱,然后搂抱着冬月儿听她讲这二十多年经历的曲折故事,讲她如何鬼迷心窍地与谭七娃结了婚,讲他如何地性无能。然后去了好多医院求医治病,虽然夫妻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但这个精壮的男人从来也没有让她成为真正的女人,至今保持着纯洁的女儿之身,这宝贵的处女地给予了梦寐以求的初恋情人燕伟健。

窗外的月光早躲进了云层,好似把这缠绵悱恻的故事带进了月宫。风吹拂着屋后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前院李树下那条大黄狗不时地饕餮,夜里不时有老鼠跑来跑去的声响,黎明正悄悄地涌进了窗户。

东厢房里,冬月儿的妈开始与佟老爹摆着龙门阵,也许是人老睡眠少的习惯吧,不时还传来佟老爹的咳嗽声。冬月儿说我该回自己房间去了,可能是妈妈在给我打响声,示意我见好就收哩,嘻嘻嘻低声笑着对燕伟健说:“精彩的故事还在后头哩,今后有时间再告诉你,我回去了。”燕伟健抱着冬月儿不松手,冬月儿轻轻掰开,再次用嘴唇亲了亲他,然后去了自己屋里。

经过一夜的折腾,燕伟健感觉到身体疲惫不堪。他掏出钥匙开了防盗门,屋子里静得离奇,客厅里电视关着,厨房里也没有往日的锅碗瓢盆的交响曲,往日的生气不知哪里去了。他走进卧室,见章小慧蒙着头在睡觉,于是咳嗽两声,示意章小慧起床,但她依然蒙头睡着,没有理他。

燕伟健放下手中的公文包,走过去拍了拍她:“都中午十二点了,怎么还不煮饭呀?一会儿子回来又要催哩。”

章小慧动了动身子,掀开蒙在头上的被盖,没好声息地说:“难道那锅儿我背到背上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哪顿吃过现成的?”说完背过身去,又把被盖蒙在了头上。

“我不是在上班吗?儿子中午就那么点时间,吃了饭就要走,这你晓得的呀?”燕伟健知道她在生气,耐着性子坐在了床沿。

“你上班?你上啥子班呀?还是下你的乡去吧。下乡有人陪吃陪喝,还可以在村长家歇呢,老娘我侍候不起。”章小慧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蓬头垢面地冲燕伟健吼叫道:“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你有煮过一顿饭给他吃吗?这个家里,我侍候了老的侍候小的,稍有不慎还挑肥拣瘦,要吃饭自己去煮。”章小慧又倒下去把头蒙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好好好,得罪不起你,我这就去煮,我这就去煮。”燕伟健息事宁人地拍了拍章小慧被被盖蒙着的肩膀,轻轻地关上门,退出了房间。

说实在话,燕伟健和章小慧刚刚结婚那几年,他还能够进厨房帮助煮饭弄菜啥的。但自从在乡镇当了领导干部后,总是忙于工作,哪有时间和机会下厨房啊,在单位有伙食团的小师傅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回到家里打开电视节目,就很难离开沙发,饭菜都是章小慧弄好后端到茶几上,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中午晚上都这样,只有来了客人、人多的时候才在那大圆桌上吃饭。嘿嘿,今天,燕伟健无可奈何地只得走进陌生而又熟悉的厨房,来个丰衣足食如何,自嘲地笑笑,疲惫不堪的身体有点力不从心。

他开始思考到底是煮稀饭还是干饭?加多少水?多少米?煮多长时间?这一切他都心中无数。他不得不来到卧室,请教起章小慧来。章小慧仍然蒙着头睡觉,她没好声地讥讽燕伟健:“噫,吃现成的吃习惯了嘛,这些问题都弄不清楚?”她掀开被盖:“加满满一大瓢水,两盒半大米,这是煮干饭;加一瓢半水,一盒子多点点大米,这是煮稀饭的。”说完又把头给蒙了。

“哦哦哦。”燕伟健一连串地应承着,他来到厨房加好水、加好大米,开始用高压锅煮饭,不一会儿那高压锅便咝咝地喷出了热气腾腾的雾气来。尔后又折转身来到卧室,问冰箱里都有些啥菜,怎么弄这些菜。章小慧没好气地说:“你一天在外

面吃了那么多的山珍海味,这些小碟素菜就弄不来了呀?你爱怎么炒就怎么炒。”她一动不动,显然对燕伟健的厨房手艺失望。

燕伟健诺诺退出,他在厨房里炒了个回锅肉,炒了碟小菜,弄了个番茄皮蛋汤。还没弄好,儿子就开门进来了,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摔,然后走进厨房:“妈妈,中午吃啥呢?”当他看到是父亲系着个围裙在厨房操弄,惊奇地问:“爸,你今天亲自煮饭呀?我妈呢?”

“嘿嘿,你妈她有点不舒服,在睡觉呢。”燕伟健回答。

“她怎么的嘛?生病了哟?”儿子问。

“没有。”燕伟健一边往小盆子里面倒煮好的番茄皮蛋汤,一边对儿子说:“快,去喊你妈起床吃饭了。”他想让儿子去缓解章小慧和自己纠结的难题,儿子应声而去。这时,燕伟健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息,是冬月儿发过来的:健哥哥,昨晚感谢你让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今生难忘。昨晚你累了,也没睡好,中午吃了饭好好休息休息?不要想我,吻你!燕伟健正手忙脚乱地清洗碗筷。看儿子走出厨房,赶紧回了条:知道了,谢谢,我在家不方便。便将手机放进了兜里。他把回锅肉、炒青菜和汤端到了茶几上,看到儿子关了卧室房门出来,他叫儿子赶快吃饭,不然时间又赶不上了。

儿子端起饭吃了起来,他一边吃饭一边问:“爸,我妈她怎么回事?就是不起床,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又不开腔。”吃了一会儿,儿子又说:“爸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怎么没有回家?”

“哦,爸爸下乡去了,快吃饭。”燕伟健说完进卧室里叫章小慧起床吃饭,而章小慧则装着熟睡的样子,怎么也不理他。燕伟健推了推她,她生气地说:“吃球你的,我气都吃饱了耶。”

这时儿子走进来说:“爸,你烧的啥子汤哟?清汤寡水的,连盐味都没得?”。

“哦,遭了,我怎么给忘记了呀?是没放盐,也没放油,呵呵,儿子你吃,我端进去重新弄一下。”燕伟健重又回到厨房,为那番茄皮蛋汤调味。

儿子吃了饭上学去了。燕伟健吃着自己亲手做的淡而无味的饭菜,也味同嚼蜡。他草草地扒了几口,感觉到全身疲乏无力,困顿不时向他袭来。他收拾了碗筷,没有清洗,便进了卧室,躺在章小慧旁边,不一会儿便呼呼地睡了起来,且打起了鼾声。

章小慧被这少有的鼾声扰得心浮气躁。在她的印象中,结婚这么多年,燕伟健从来没有像这样打过呼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倒头便睡,快速入眠。今天早晨在市委大院的阶梯上,看到他精疲力竭的样子,章小慧心里便涌动出了些许不安。因为,这种疲乏的神态只有过度的性生活才能带给他这种倦容。虽然这些年他不太愿意和自己,每每都说太累,但她理解他工作上的艰辛,但昨天晚上一夜没归,早晨见到他又是这般的倦怠,加上在市委大院台阶上他“这”了半天也没给出的合理解释,一个成熟女人的内心世界深处,开始怀疑起他昨天这一反常态的行为来。她的脑海里不断涌现出燕伟健与一个模糊女人疯狂的片断来,尽管这只是她心中肆意的胡思乱想。凭女人的直觉,她怀疑他背后有一个超越自己的女人占据了他的心。难道是他办公室的小魏?早晨看到这个女娃娃穿着有些暴露的装束,她的心里就充满了醋意。你看她,虽然文质彬彬地戴着一副眼镜,但都啥天气了,还穿着露出乳沟的敞胸衣服,那短得不能再短的裤衩,穿着透明丝袜的修长大腿暴露无遗,你说哪个男人看了不春意荡漾?何况燕伟健每天和她坐在一起,难免日久生情。不,不可能,那么小的女娃子,年龄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一看就很天真无邪,不可能的。不过这社会真的变得更加疯狂了,穿得少就是美,就是时尚,现在的女娃子都这样穿,能怪她吗?何况这女娃子也说的是实话,真和他有那层关系,那她还不帮着他隐瞒吗?根本就不会在电话上说“他没下乡啊”这样的话。难道是他原来工作的乡镇有旧相好?分离久了去旧调重弹、旧情复燃?也

不会,燕伟健在乡镇工作这么多年,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他有啥桃色传闻,不会的。伴随着燕伟健的呼噜,章小慧竟心猿意马地设想起燕伟健有可能的种种可能性来。

看着这个熟睡的男人,看着这个在身边躺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章小慧的心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危机感体现在自己越来越衰老的面容和燕伟健越来越成熟的男人气息里。难怪人们说“四十岁的男人一朵花,四十岁的女人豆腐渣。”你看他燕伟健,宽宽的额头充满智慧,白皙的脸颊上短短的胡茬,舔起来挺有味道;黑黑的头发里面露出几丝白发,更显成熟而阅历丰富;嘴唇轮廓分明,性感十足;刮掉胡须后的下巴,修得干干净净,更增添了他的帅气。就是这么一个男人,事业有成,儿女成人,生活阅历和品质都历练老道,而帅气成熟的韵味更加丰满敦厚,令人着迷,哪个女人不动心呀。

而章小慧呢?反而感觉到面容憔悴,脸上皱纹增多,染不尽的白头发冒出了头顶,而过去饱满的胸脯也开始下垂,松松垮垮,没有了挺拔之势。特别是小腹、腰上、大腿等处开始有了难看的赘肉,屁股似乎也比以前大了许多,真是人老色衰啊!而寂寞难耐之时,燕伟健也少有了过去的热情,很多时候都是爬上来就那么两下,很快就败下阵来,开始疲惫不堪地睡觉。而此时此刻的女人才慢慢腾腾地有了点感觉,你说她内心深处能没有危机感吗?

章小慧就这样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烦意乱地听着燕伟健的呼噜声,不知如何处理这突然袭来的危机。

“起来,你给我起来。”章小慧想到这里,心里更加不平衡了。她用手捏住燕伟健的鼻子,使劲地摇动起来。

燕伟健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呛了起来,口水呛得喷到了章小慧的脸上,他抓耳挠腮乱扑腾了几下,便清醒了过来。不过章小慧看到这狼狈相,倒是开心地乐了,赶紧松开了手。燕伟健噩梦般地爬了起来,嚷嚷着:“你干什么啊,人家正瞌睡哩。哎,才恼火你这个人。”

“啥子恼火,说说你昨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章小慧仍然一脸怒气。燕伟健打了个哈欠,又躺下了:“不是告诉你下乡去了吗?人家还瞌睡呢。”

章小慧不服气地掀开被盖,又用手捏住了他的鼻子,燕伟健再次被弄得坐了起来:“你这人还有完没完啊?哎,算了不睡了,恼球火!”

“你昨晚上到底做啥去了呀?难道昨晚你没睡觉偷牛去了呀?”章小慧显然想得到理想的答案。

“不是告诉你下乡去了吗?”燕伟健打着呵欠。

“下乡就不睡觉了吗?我不信和那村长去偷牛了?”章小慧得寸进尺,不依不饶:“你真的很能干耶,下乡去领导不晓得,办公室不晓得,手机也关了,我看你就是行为不轨,有瞒天过海事情藏着吧?”

“我有啥事情瞒天过海呀?都告诉你了,你倒是越来越起劲了。”燕伟健仍然没有发火。

“一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昨晚上肯定和哪个野婆娘偷情去了,不然会搞得这么筋疲力尽吗?”章小慧开始失去控制地用枕头砸向燕伟健。

燕伟健被章小慧这一举动给激怒了。他翻身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冲章小慧吼道:“对,昨晚上就是偷人去了,偷野婆娘去了,怎么样?怎么样啊?”

章小慧这时也失去了理智。她披头散发地从床上爬起来,把那枕头、被盖,还有床头柜上的闹钟等东西,一古老儿砸向了燕伟健。

燕伟健气得浑身发抖,气急败坏地骂道:“章小慧,你这个泼妇。简直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你可以出去偷人,难道还不让人说呀?”章小慧下床扭住燕伟健厮打起来。这头发怒的母狮,伸手就把燕伟健的耳根抓出了一道血印,燕伟健痛得嗷嗷叫了两声,口里骂着:“婆娘还动真的了呀。”他一下抓住章小慧的双手,使劲地把她推倒在了床上,然后挟着公文包摔门而去。

章小慧则躺倒在床铺上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