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的人生很快就可以下定论了,因为从来都没有试过这么肯定地遇见了自己最盲目的一面,也就是愚蠢。——如果说爱一个人
守着何暮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不能说话。
对于我这个很容易就感到孤独的人,以为不能说话,那么我就写字吧,陪在他的身边,我一直都拿着一支笔在一本很厚的笔记本里面写着自己想说的话,但是我又觉得单调地写出几句话,会让不小心捡到这本书的人看穿我的小心思,甚至会让我感到羞愧的,那么我就写小说好了。
一般人可能都看不出我写小说里面提及的事情跟现实有什么关系,毕竟小说是假的。随便我怎么写,随心地写,再系统化,合理化,就能将泥巴都能捏成的城,住进两个人,那么那两个人应该也能幸福才对。
我第一天守护了何暮,都没有等到何暮的父亲出现,他在电话里说了会来的,但是我离开医院门口都还没看到他的身影。当我回家了之后,就看到我的父母正襟危坐地等着我的消息,还紧张地问着我,何暮怎么样了,严重不严重。
当时我最大的反应就是觉得,他或许是不幸福的。
原来他的父亲好像还没我的父母那么在意他,而我的父母在意他完全就是因为他的父亲能对我的父母的工作有帮助。
看得多了,就会发现成年人的世界都是利益关系有没有亏损,而小孩子的世界都是感情世界里谁比谁盲目。所以当小孩子还羡慕着成年人的世界看似多么繁华的时候,成年人就开始要哄骗小孩子,夺去他们在感情世界里面丢失的利益了。
一切都被美好所蒙蔽,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温暖。
而我却听着单曲循环的歌,还是会笑不起来,也哭不出来。关于刀前辈和南笙一切以及往事如烟,会让我一瞬间分不清过去和现在,也分不清是另外一个世界,还是我现在生活的世界,给我痛苦。
洗澡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道不少的,都是别人在我的身上抓过的痕迹,是抓痕。
我就知道自己的灵魂印记或许已经刻在我的身上了,所以我才会觉得很累。身心疲惫的瞬间,我还是洗完澡才坐在他们的面前吃着饭,咳嗽着。
“他没事啊,还能吃,能喝,能睡,也能说话。”我尽量轻描淡写地说着。希望不要吓到他们了,他们都是辛苦人。
“你的声音怎么不一样了,你在外面吃了什么?”母亲敏感地听出来了一丝异样。我吃着饭拌着便宜的豆芽,但是我却心里想着泡面。
“不用说了,肯定是在外偷偷吃了辣条吧,还有那什么?鸡爪吧。”父亲不说就不说,一说,还给他说中了。
我心底里咯噔了一下,差点就要说不出口了。就是他们说的那样,他们生的女儿的我,还能为他们做什么,反正这个世界全都是戏。
“不说话肯定就是不敢说谎了,就是你说的那样,啧。我真的是拿这个笨女儿没办法,吃那便宜的零食把自己的喉咙伤害了,你值得吗?”母亲一副生气的语气说我,就是不肯丢下我不管。
连父亲都是一样骂我,他说人的方式比较独特,他说:“你以为你糟蹋身体,他就会怜惜你吗?男人都是犯贱的动物,女人越对自己越好,越是花钱打扮得有品格提高颜值,就算是你不鸟他,他都会巴着你,求着你搭理他。”
我不得不承认,他说对了。我记忆中的被我珍惜的,我付出所有还欺骗了我的白千刀,还在国外逍遥快活。也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独自郁郁寡欢,他们都是会被他们自己给感动,然后自欺欺人地过着很好的生活。
只有越是深情的人陷入独自的痛苦之中,但是不会有无情的人过不好的生活。我把付出给那个人的钱都花在自己的身上,我就变得很快乐的,但是可惜那时候,我没有。
所以让我现在这么痛苦的人,是我自己。
让我这么难受的人,不是他,是我自己。
选择这条路坎坷不温柔盲目的人,是我。
我就在他们的面前哭了出来,我说:“都是假的。”
“什么?”父母被我忽然哭了起来给吓到了。
“我说我跟他恋爱都是假的,是我们合伙骗你们的......”我就好像是嫌弃自己一样,忽然把事实都抖了出来,就好像是嫌弃自己还不够疼痛一样,想要再痛苦一点,痛到死去为止。
曾经不想疼痛的我去到哪里了。
曾经听着温暖的歌就会感动哭的我去哪里了。
曾经看着别人幸福就会羡慕地哭的我去哪了。
父亲愤怒地拿着扫把打我,母亲也是一边想要拦着他,一边骂着我:“你还不快滚,你还想被他打死吗?”
我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说:“打死我就好了。”
母亲愤怒地给了我一巴掌,就好像是白生了我这个人,还有白养大我了。她不单只不再拦着打着我的父亲,也抓着衣架打着我。父亲打在我的身上的疼痛,就好像是一只大象踏平了草原,一坨青色,一坨紫色,虽然痛,但是痛到极致居然会有一种上瘾的痛快。因为身体的难受,心里反而不那么难受了。
母亲打的感觉就像是被勤劳的蜜蜂给蛰了一下,痛到心扉的,因为她打的地方都会有留下一道很浅却深红色的鞭痕似得。
我想我可能是不够勇敢,所以把事实都说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是打算把全世界都要放弃了一样,既绝望,又无力。
那天晚上我完全睡不着,因为太疼了。我开始认为,如果爱一个人,是痛苦的,不再爱的话就会幸福了。原来一个人也很幸福的,我就是吃着泡面也有幸福感,冬天原本睡在被窝里也会有幸福感的,可惜,从我感觉到爱情以来,我就没有幸福过。
就好像是为了折磨我的,身边的每个人都像是笑起来有恶意,哭起来也有恶意,才会有一种接近崩溃的疯狂感觉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要在大夏天穿着长袖和长裤,走在穿短袖的人群中,就好像是有病一样,还不能让人看出我的痛苦。
我也学着他们对着我的笑,对着他们笑。而他们就对着我哭,我说:“我是小木头哦。”
何暮雪对着我哭,她说:“我哥昨晚差点从窗口掉下去了,你昨晚都在做什么了,你还是人吗?你为什么不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他要是死了我怎么办?你怎么不去死!”
我眼睛红红地看着她。
昨晚我在做什么,我昨晚在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在被窝里感觉到眼睛哭得很痛,身上很痛,心里更痛。
“你在哭吗?我才要哭。你算什么,你那些痛苦算不了什么。我和我哥才痛苦,都是因为你不好,我哥才会承受这种身体的折磨。你以为你算什么?如果没有你,我哥更幸福。你别在我的面前哭装可怜,我不会可怜你的,我可怜我哥。你这样看着我,难道你想死吗?我只想说,天边飞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何暮雪站着说话不腰疼,一脸她承受更多的痛苦,她都可以坚强,她看不起我的弱小。
我不想跟她解释太多,既然我的痛苦都不想摊开在她的面前像卖猪肉连斤称着卖一样,我想我还是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如果我的痛苦让我撑不下去,那么我就去不停地做事情,忙得一点感觉痛苦的时间都没有。
“悲伤吗?那是你们有钱人才有时间思考的东西。我们穷人不都是整天愁着怎么生活下去吗?”我也模仿着她的语气,回答着她。
我转身往走廊那头教室走去的时候,我听到了她在我的身后骂着我:“你一定不会幸福的,你这个无情的女人!”
“是是,你最有情,你也最幸福。”我随口应着她,回到教室继续听着教授讲课。同学看到我穿着长袖都觉得我有点奇怪,本来想要对我说其他话的,但是说其他话之前总是要先说同一句话。
“你不热吗?你抄的笔记给我看看。”
“不热吗?教授好像也有点帅对不对?”
“热吗?我今天怎么没看到何暮雪粘着你?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真羡慕你们。”
“你热吗?听说你的男友在国外?”
我没法回答她们,因为我不管热不热,我都还是要继续穿长袖。别人的衣服都是让他们变得更加好看的,而我穿着的衣服就只是衣服最原始的作用:遮掩。
我想因为没人了解事实,而我也不打算让每个人都清楚我的伤痕,所以没有人理解也无所谓,他们都会骂我不回答他们,只是我不愿意说谎。看着他们那么单纯幸福的模样,或许他们背后的痛苦也不愿意跟我倾诉,那么就这样好了,谁也别去碰触。
祈祷着,全世界的痛苦的人都可以有一天,不要疼痛,活得像何暮雪那么肆意,活得像何暮那么痴情,活得像我的母亲那么爱父亲而结果两人结婚了,不要像我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