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后黑板的中间位置全部留给了这幅对联。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横批：备战期末 超越自己
右边拖后腿的人员名单每天都会有变更，只有何小天的名字像是用刀刻在上面的，以至于到现在他本人已经成为了男生宿舍检测自己是否进入拖后腿行列的标准线，如果感觉自己今天起床晚，他们就会去1209看看何小天，如果他还在，那么自己就还有不拖班级后腿的可能；如果连何小天都走了，那就不单是拖后腿的问题了。
二
英语课。
韩红杰道：“语法填空和短文改错总分，王娜15，齐晓茜16，谭小花15，宋国涛18。”
没等学生们“嘘”声响起，又听她道：“宋国涛，你是不是找到答案了？”
这话一出，就好像沉寂了十余年的冤假错案在今日终于沉冤昭雪，而且当事人难得不死而有证，在这一刻韩红杰的黑甚至可以与包青天的黑相提并论，台下学生也都恨不能以鼓掌来庆祝这一辉煌时刻，只因韩红杰脸上的黑实在难掩她的怒火，学生还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几声单调的讥笑，而后便没人再作声。
宋国涛把戏被拆穿，竟也是神态自若，一笑置之：“No no no。”
韩红杰恨乌及屋，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仇恨英语，瞪他一眼：“语法填空15分，短文改错3分，自己做的有这么大差距吗？语法填空有时间找答案，短文改错没时间找了？”
王娜道：“有答案？”
韩红杰道：“怎么没有啊？都是高考题，上面都标注着地区和年份，就算找不到上网搜题目也能搜到，咱们做的题都是从网上搜的。”
一到下课，众人围拢到宋国涛身旁，哄笑着。
黄子敬道：“涛哥，小韩对你这个态度，你就这样忍了吗？”
王腾飞道：“咱英语老师简直太不给你面子了。”
宋国涛道：“操，短文改错我就做了四道题，剩下的我都懒得做了。”
娄晓丰道：“正答率75%，涛哥确实是厉害。”
宋国涛浅浅一笑，挤出几人的包围圈，走上讲台。
“我来吧。”他对何小天说。
何小天有些讶异，将黑板擦放回讲桌：“我都擦完了，你这是干嘛？”
宋国涛道：“不客气，我来就行。”拿起黑板擦又重擦起来。
三
赵羽、刘峰、郭伟伟三人报名参加了民航的体检，七点时就坐上了学校安排的大巴去了清安市立医院，黄子敬和严松便去了去了赵羽和刘峰靠窗户的位置晒太阳。
刘阳伟急匆匆回来教室，问何小天：“有没有英语必修5？快拿来给我。”
何小天笑道：“你也看得懂英语课本？”
刘阳伟道：“不是我，我帮一个姑娘借的，有没有？”
何小天笑了笑，弯腰翻找起来。
片刻，摇摇头：“没有。”
刘阳伟遗憾的“啊呀”一声，仿佛由于何小天的不争气使得他白白错过了一段姻缘。而一旁黄子敬却不紧不慢的从赵羽的书立上抽出一本课本。这书已经没了封面，但“英语必修5”五个大字依旧是格外的清晰。
那书就像敌军的旗帜一般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挥动着。
在刘阳伟看来，那挥动着的雪白的书页，分明就是那姑娘将来晃来晃去的胸脯。
“快给我！”刘阳伟急道。
黄子敬道：“给什么给？知道英语用英语怎么拼嘛？”
刘阳伟自信一笑：“E-N-G-L-I-S-H-”
严松道：“厉害，鼓掌！”
“S.”
黄子敬笑道：“什么？还加个S？你的英语是跟语文老师学的吗？”
旁边人哈哈大笑，严松从旁摸出一本英语课本，从封面得到肯定之后也跟着哈哈的笑起来，而宋国涛却一脸鄙夷，看了黄子敬一眼。
这一眼正巧与黄子敬目光交汇，如同浓硫酸滴入火碱，刹那间便中和了他的笑容。
黄子敬将书交给刘阳伟，问宋国涛：“涛哥，我惹你了吗？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宋国涛收回眼神，看向别处：“你管呢？”
黄子敬道：“你看的是我，你说我管不管？我跟你说，我也打人的。”
宋国涛玩笑道：“你打吧，别咬我就行。”
这几年世风日下，儒家思想的所提倡的表里不一已是国人得以苟活的常态，不料黄子敬竟是难得的言出必践，蹭的站起，照着宋国涛胸口就是一拳。
这一拳力度实在不小，已经打出了三分陆果的气势，引得前后人纷纷看向这二人。
封泽笑道：“你敢打涛哥，是不是不想活了？”
黄子敬道：“这可是涛哥让我打的，对吧涛哥？你让我别咬你，我可没咬你吧？”
宋国涛自是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出手，惊诧之间竟忘了疼痛，而因为黄子敬的这几句话，生气反倒显得自己小气，眼看着周围人都看着自己，也只得笑笑：“别咬我，打就行。”
黄子敬起身又是一拳。
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找茬。
宋国涛彻底怒了：“你有病啊！”
黄子敬也怒声相向：“你别骂我！”
全班鸦雀无声，看着这二人。
宋国涛先行服软，没有再骂他，也没有再说话。
四
严松将西瓜霜喷剂在何小天面前轻轻一喷，漫天的粉笔灰飞的到处都是。
“张小磊刚才对着鼻孔喷了一下，喷的满脸都是白灰，哈哈哈，笑死我了。”
何小天道：“你们就知道欺负人家。”
刘阳伟道：“哪儿有，那可是磊爷自己喷的，不得不说，磊爷可真是条汉子。”
何小天随手拿起一个笔记本，四面扇了一下粉尘。
“哎？何小天，你怎么能往人家涛哥那里扇呢？”
严松难得的一本正经，何小天一时竟也没反应过来这是个玩笑，纳罕道：“我哪有？”
话刚说完，宋国涛拿着课本去了马振基的位子。见桌面上放了一个羽绒服，也没管是谁的，拿起来放到了一旁的空位子上。
刘阳伟直愣愣的看着他：“完了，我的羽绒服没法穿了。”
黄子敬道：“马振基回来要气死了。”
何小天道：“严松都怪你，都是你喷粉笔灰把人喷走的。”
严松道：“我哪儿喷他那里了？”
于是几人又都看向宋国涛。眼神各有不同，笑容各有深浅。嘲讽，戏谑，好奇，像一把把不同形状的尖刀，刀刀直入心脏。
如果各有所思，那就都不怀好意。
惩罚马戏团犯了错的猴子也不过如此。
“我走还不行嘛！”
这一声声嘶力竭，带着些许的哭腔，他甩着手出门去了。
走时又重重摔一下门。
黄子敬道：“撒尿去了。”
严松道：“撒完尿就回来了，每次都这样。”
何小天却是被那一嗓门吓的心中惶惶，只怕宋国涛会因承受不住压力而从五楼跳下去。这年头死几个学生虽然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可要是与自己扯上关系，那就不同了。可那只是严松的一句玩笑话，没往他那里扇啊……
宋国涛走后，郑天均也随他出了教室。
五
中午，餐厅。
苏龙潜道：“怎么了，又满分？”
何小天道：“不是，咱们英语短文改错多少分？”
苏龙潜道：“10分，这你都不知道？”
何小天道：“这个不重要。根据适当形式填空多少分？”
苏龙潜道：“那是语法填空，15分。”
何小天道：“我们英语老师讲课的时候念分数，齐晓茜是我们班公认的英语最好的学生，才16分，结果涛哥18分，语法填空全对，短文改错3分。我们英语老师直接就问他，‘你是不是找到答案了？’”
苏龙潜道：“宋国涛真就是个神仙，你埋汰他，说反话，他听不出来，他还以为你是夸他。”
何小天道：“你说这样的人考上大学之后跟同一个宿舍的人呆一整天，人家还不恶心死他。”
苏龙潜道：“我估计等我考上大学，我就会吃四年的方便面。”
何小天道：“为什么？”
苏龙潜道：“懒得去买饭呗，基本上就躺在被窝里不出来，有愿意给我带饭的就给我带点饭，不愿意我就吃方便面，估计吃方便面也不能泡着吃，我也懒得接开水。”
何小天道：“等我考上——唉，我真是不想吃这种菜了。”
苏龙潜道：“这里的菜还可以吧，在家也很难吃这么好。”
何小天道：“反正我们家的菜从来没有糊的。”
苏龙潜道：“其实我在家就老是吃糊的，不过都是我自己炒糊的。”
何小天道：“这叫自讨糊吃，哈哈哈。”
黄子敬和郭伟伟吃完了饭，从二人桌边经过。黄子敬把饭卡交给何小天：“帮我带回宿舍。记得别放裤兜里。”
何小天道：“为什么？”
黄子敬道：“牛仔裤掉色。”
六
付泽坤道：“越不说别人越感觉有事，就越会问。”
何小天回来宿舍，看着围在刘峰身边的一群人，问：“什么事这么热闹？”
刘峰道：“我们去体检的时候，有个男的不脱裤头，人家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然后人家又问他，还是不说。”
何小天道：“那你过了没有？”
刘峰道：“没有。”
何小天道：“鸡鸡都被人看了还没过？”
王腾飞道：“我靠没过？是不是没报我的名？”
何小天道：“没报你的名只是没过，报你的名说不定就被人打死了。为什么没过？”
刘峰道：“面试没过。”
何小天道：“长这么帅都过不了面试？”
刘峰道：“面试不是看脸。”
何小天道：“面试不看脸看什么？”
王腾飞道：“对呀，还是因为你没报我的名。”
刘峰道：“他让跳绳，我不会跳。”
刘阳伟道：“开飞机关跳绳什么事？”
刘峰道：“检查身体平衡的。”
“身体平衡……”宋国涛倚着门框，幽幽的好似路边算命的术士。算命这一行正好与写作文相反，字越少越能表达水准，高级状态是只说一个字给人悟，顶级状态就只知道摇着头说天机不可泄露。
刘阳伟道：“涛哥对民航这么了解啊？”
宋国涛道：“又不是没看过。”
何小天道：“黄子敬和郭伟伟去哪里了？”
刘阳伟道：“打球去了。”
宋国涛道：“呵呵，那我中午想在黄子敬的床上睡。”
王文强身为黄子敬的邻国，生怕生化武器的泄漏会牵连自己，连忙拒绝：“不行，坚决不行，我要在黄子敬的床上放东西。赵羽中午也不回来，你去睡赵羽的好了。”
宋国涛道：“那这和睡我自己的铺有什么区别？”
刘阳伟道：“对呀，那你就睡自己的铺。”
宋国涛道：“我睡了两年的下铺了，睡上铺不太习惯。”
刘阳伟道：“所以才要锻炼锻炼嘛。”
何小天从厕所回来时，几人已经换了个话题。
“八千！”
刘阳伟惊呼一声，另外几人也不知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的笑着。
何小天问王文强：“什么八千？”
王文强道：“宋国涛他爸一个月的工资。”
刘阳伟道：“涛哥你爸是干什么的？”
宋国涛道：“好几年没见了，我也不知道。”
付泽坤道：“你爸不是工程师吗？”
刘阳伟道：“工程师怎么可能挣这么少？工程师应该算年薪吧？”
付泽坤道：“涛哥你妈一个月挣多少钱？一万多吧？”
刘阳伟道：“你傻呀，他爸一个月才八千，他妈一个月能一万吗？涛哥，六千差不多吧？涛哥，你妈是干什么的？”
宋国涛道：“在家陪我，不干活。”
刘阳伟道：“哦，什么都不干，就在家陪你？”
宋国涛道：“多少也干一点。”
付泽坤道：“在哪里干？”
宋国涛道：“不远，就在我们家附近。”
付泽坤道：“涛哥，你爸用什么手机？”
宋国涛道：“三星。”
付泽坤道：“Note 3？”
何小天道：“那手机涛哥早就不屑用了。”
宋国涛道：“Edge。”
付泽坤道：“三星edge不是今天刚出的吗？”
宋国涛道：“我爸也是刚买的。”
何小天道：“你不是和你爸好几年没见了吗？”
宋国涛道：“打电话问的。”
何小天道：“那个angel是什么东西？”
付泽坤道：“你真土。”
宋国涛道：“二。”
何小天道：“Angel2？”
宋国涛道：“你二。不过不能用二来形容你，用来形容李喜昆刚刚好。”
刘阳伟道：“涛哥你用的什么手机？”
付泽坤道：“涛哥你不是有个note3吗？什么时候带来我们看看？”
宋国涛道：“我不会带来的。”
何小天道：“你都不屑用了，带来我们开开眼怎么了？”
付泽坤道：“我见你上个星期不是还带来一个手机嘛。”
宋国涛道：“那不是什么牌子，就是为了上学买的。”
付泽坤道：“那涛哥上大学还了得，那要用什么？苹果7？”
宋国涛道：“我从来不用苹果。”
何小天道：“涛哥你不是有个土豪金吗？”
宋国涛道：“没有。”
刘阳伟道：“涛哥，你爸在哪儿干？”
宋国涛道：“不远。”
付泽坤道：“不远是在哪？”
宋国涛道：“寿光。”
何小天道：“寿光这么近，你们也不见面吗？”
宋国涛道：“我又不去。”
何小天道：“这么近你爸一下子不就回来了嘛。”
付泽坤道：“涛哥你爸有车吗？”
宋国涛道：“不知道。”
付泽坤道：“真厉害，给他当了二十年儿子，都不知道他有没有车。”
刘峰道：“涛哥你最远去过哪？涛哥不是有个哥哥在西班牙嘛。”
宋国涛道：“西班牙，还比利时呢，早就回来了。”
刘峰道：“你哥没带你去西班牙看看吗？”
刘阳伟道：“听人说涛哥去过北京是吧？”
宋国涛道：“我重申一遍，我没去过北京。”
刘阳伟道：“涛哥出过省没有？”
宋国涛道：“出过。”
付泽坤道：“厉害啊，我连清安都没出去过。”
刘阳伟道：“我也没出过清安。”
付泽坤道：“涛哥去过哪个省？”
宋国涛道：“海南。”
刘阳伟道：“我靠，厉害啊！”
付泽坤道：“去海南干什么？堆雪人？听说那里雪挺大的。”
刘阳伟道：“那里的椰子是不是随便吃不要钱？”
付泽坤道：“那里的女的是不是只穿裤衩？”
刘阳伟道：“那里的姑娘好看吧？”
宋国涛道：“别说了睡觉吧。”
付泽坤道：“那沙滩上的沙子我觉得应该挺好的。”
刘峰道：“涛哥是怎么去的？坐飞机吗？”
刘阳伟道：“潍坊是不是有飞机场？”
付泽坤道：“潍坊算什么，连柘山都有飞机场。”
刘峰道：“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付泽坤道：“刚盖的。”
宋国涛道：“别说了睡觉吧。”
付泽坤道：“你就给我们讲讲呗，那么抠门干嘛。听说人一有钱就变坏，你爸在外面你不怕他乱搞？”
宋国涛道：“爱怎么着怎么着，我才不管。别说话了，睡觉。”
刘阳伟道：“老付这个人很少说话，头一次愿意跟人聊这么多，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付泽坤道：“就是。涛哥……涛哥？”
刘阳伟道：“涛哥已经睡着了。刘峰，找双袜子塞他鼻孔里。”
付泽坤道：“涛哥？涛哥？涛哥睡的就是快，以前在我们宿舍一说话就睡觉，可快了。你看咱们这些人，家里没钱，亲戚没权，学习还不好。你再看人家涛哥，唉，我居然能和一个富二代同宿舍，幸运，Lucky。”
刘阳伟道：“拉啥？”
七
何小天整个中午一个接一个的做梦，从江湖厮杀到宇宙飞船大战，醒来时汗水已经湿了全身。这一觉仿佛有几个月的光景，但醒来时才只过了十分钟。到教室时班里也才到了五六人。
“安吉拉是什么牌子？”他问封泽。
陈仁刚笑道：“涛哥又换新手机了？他不用天河一号了？”
封泽道：“天使？这手机一听就很洋气，不便宜吧？”
何小天道：“有这个牌子吗？”
封泽道：“没听说过，老鳖，你听过吗？”
李喜昆道：“没听过。”
何小天道：“付泽坤说今天新出的。”
封泽道：“那是忽悠他呢，等他回来你问问他，我听他怎么吹。”
付泽坤和刘阳伟以听人吹牛逼作睡前故事，也是整个中午的失眠，早早地来了教室。
何小天问他：“涛哥他爸用的手机是什么牌子来着？”
付泽坤道：“三星edge。”
封泽笑道：“哈哈哈，何小天，你这个发音是泰国的吧？还Angela，还Angelababy呢。那是三星的手机，一个大屏，一个小屏。”
付泽坤道：“何小天就是个土鳖。”
刘阳伟道：“两个屏，这么厉害啊？”
封泽道：“那是之前老鳖在宿舍整天说那个手机，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牛逼，被他给学去了。”
八
朱德福将刘峰喊出了教室。从二人在门外断断续续的谈话中可以得出，是刘峰的父亲打来电话嘱咐了一些事情。但在刘峰回教室时手里却多了一张体检通过后再继续下一项的表格。
原本刘峰、郭伟伟、赵羽三人中就只有赵羽一人通过了民航的体检，而且全班男生都知道刘峰在跳绳时就被刷了下去，后面的项目就更不必多说了。此消息一出，周围人大感惊奇，纷纷围拢上去，赵羽更是高声赞叹，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后台这么硬啊，大哥！”
严松拍拍郭伟伟的肩，也不知是安慰还是挑衅：“没后台就认命吧——哎，刘峰，现在是老虎苍蝇一起打，你就属于苍蝇。”
赵羽道：“打苍蝇，又没说打飞机，对吧大哥？你爸是干什么的大哥？是什么地方的领导？”
刘峰一脸无奈：“我爸真不是领导。”
付泽坤道：“你爸绝对不是一般人，这种事情都能搞定，肯定是个干部。”
刘峰道：“我爸真不是干部。”
娄晓丰道：“那你爸是做什么的？”
赵羽道：“等明天考试的时候你带带我，你就说‘这是赵羽，我兄弟。’”
付泽坤道：“这张表格你也不用填了，对你来说这就是个形式，你肯定能过的，看不出来还是个***啊。那老师肯定是看到你体检的表格上你爸的名字了，‘这不是我老同学吗？’然后就给你爸打了电话，‘喂喂喂老同学，你儿子在我手上，考飞行员呢，挂掉了，要不要我帮你弄弄？’”
何小天道：“我们宿舍一个富二代，一个***，想想都刺激。”
九
自习课。
朱德福道：“你们应该也能感觉出来我们的时间越来越紧张了。到期末考试还有20多天，而考试的内容却是整个高中的内容。在上次的月考当中，很多同学都没考好，现在就看你剩下的这段时间能不能拼上，能不能跟在高中这段时间打个翻身仗了。所以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你就别再去做了。
再有两件事，一是跑操。绝对不允许无故不上操，我想你们也都知道跑操的意义是什么。第二是跑操的口号一定要响，那就是张张嘴的事情，你看人家四班喊得多响，你嘴都不想张了，你还能干什么？
再一个是卫生。一个宿舍好几个人，厕所的水也随便用，实在没有理由打扫不干净。再有巴掌大的小花园，连这你都打扫不好，你将来还能干什么？打扫卫生是份内的事，哪个学校的卫生不需要打扫？那么点活都干不好，只能说明你素质非常低下，一天就那么两次，再能打扫不好，一定严肃处理。
还有纪律，教室门口左边贴着一张表格，如果有值班老师在门外玻璃上看到有学生违纪，就可以把坐标记下来，只要我在上面看到你们谁的名字，就给我进小黑屋待着。”
十
晚上熄灯之后。
刘阳伟道：“涛哥，我还没聊够呢，咱们继续中午的话题聊吧。”
黄子敬道：“我听人说涛哥去过海南呢？”
付泽坤道：“涛哥，你爸到底开什么车？”
刘阳伟道：“A8？A8还不错。”
付泽坤道：“没错，A8就配得上涛哥他爸的身份了。”
宋国涛道：“别说了，有意思没有？”
刘阳伟道：“哎，刘峰，你能不能找找关系把我也弄成飞行员？”
付泽坤道：“我跟你说刘阳伟，不看你的视力，也不看你的英语成绩，单是你这张贱嘴，人家就能一脚把你踹出来。郭伟伟坏就坏在那张嘴上，你比他还能逼逼。”
刘阳伟道：“郭伟伟为什么刷下来？”
刘峰道：“我们当时不是排队查视力嘛，有个学生就在前面说上下左右，郭伟伟就在后面开玩笑说‘有没有不上不下不左不右的？’声音也不大，但是被那个查视力的人听到了，就瞪了他一眼，说‘你最后一个查。’结果到最后一个还是没查他，直接就让他回来了。”
付泽坤道：“郭伟伟真是悲催，等一个上午啥都没干就被人扔出来了。”
王文强道：“刘峰你明天几点走？”
刘峰道：“明早7点的车。”
何小天道：“还要去干嘛？”
刘峰道：“考试。”
何小天道：“赵羽怎么不去？”
刘峰道：“他今天考完了。”
刘阳伟道：“刘峰你爸到底是哪的领导？”
付泽坤道：“村长兼山东省副市委书记？”
刘峰道：“真不是领导，真是弄错了。”
刘阳伟道：“弄错了你爸怎么会知道？”
刘峰道：“本来我过了，他弄错了，然后上面刚好有我爸的号码，他就打给我爸了，我爸又打电话告诉了咱们班主任。”
刘阳伟道：“你爸肯定是骗你的。”
付泽坤道：“我发现刘峰这人非常低调。越是低调的人越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