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我要,你个黑心的伪君子……”嗓音软软的,可爱到不行。
南月谦一手揽了她的腰,欲将其带下去醒酒,岂料楚江离的唇突然覆了上来。二人唇齿相依,气息交缠,身体温度迅速上升。南月谦紧紧搂住她的腰,不愿放弃嘴上那丝丝软软的触感。
良久,唇分。
“离儿。”南月谦盯住她的眸子,眼神炙热。
“伪君子。”楚江离展颜一笑,如同祸世的妖精。
……
天还未亮,楚江离从睡梦中醒来,口渴找水喝。刚坐起身,听得南月谦道:“我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片刻后他点燃了灯烛。楚江离眨巴两下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惊见**着上身的南月谦。他倒了水递给楚江离,“头疼?”
楚江离摇头。
“看来夏欢这阵子没有白费功夫。”
接着又问,“那里……”
楚江离差点被水呛到,这个伪君子真的是……
“不疼。”
南月谦若有所思的点头,楚江离难得红了脸。任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还研制了那种药,简直丧心病狂。
喝完水,熄了灯,楚江离倒睡不着了。烙煎饼一样翻来覆去,猛地想起一件事,翻身骑在南月谦身上,“伪君子,我分明说过我在上的。”
“你不想睡了?”他好听的嗓音在这暗夜中屈辱显得有些危险。
“是你不想睡吧,我才刚醒要喝水,你就恰好醒了,分明没睡过吧?”楚江离道。
虽窗外有依稀的月色,仍旧难以看清彼此,只是看见一个朦胧的影子。南月谦要如何答她,他的确没有睡着。之前在殿顶,她突然吻来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二人成亲日久,除却两次亲吻外,从未越界。其原因,不说自明,他们大概是天底下最了解彼此的人,但也是天底下最容易猜疑的两人。
感受着她的嫩滑的肌肤,浅浅的呼吸声,内心不知是何感受。“离儿,你……”
“嘘,不是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嘛。”楚江离俯身吻住他的唇,双手不规矩的在他身上乱摸。
“你还算是女人吗?”说话间南月谦翻身压住她,双手与其十指相扣,低低的在其耳边咬牙道:“这些,你从哪里知道的?”
楚江离笑开来,心道,任你是什么样的君子,在某些事情上还是忍不了。“行走江湖,兄弟们送了几本闲书。闲来无事,便翻了翻。至于我是不是女人,你现在还不清楚吗?”
南月谦以行动回答了她,至此,二人“切磋”到天明。
夏欢的脸色很奇怪,神情变幻莫测。直到现在,她仍时不时拿着诡异的眼神看他们。待楚江离望去,她又移开眼神,装模作样的看着前方。
内殿的仪式完毕,只见白清泠身着太子妃服色缓缓走出殿来,其娴雅之姿,弱柳之态,让人见着便既爱又怜。胡子花白的南月皇对其频频点头,其余皇族也都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台下纷纷传来赞叹之声,皆道此太子妃实至名归,不愧是白家女。
楚江离饶有兴致的瞧着热闹,面上没有丝毫不满。甚至还有闲心找夏欢说小话,“你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夏欢在心里嘀咕,她能说是看见二人终于修成正果而兴奋激动的嘛。她轻声道:“那可是封妃大典,离姑娘你就一点也不着急?”
着急么?
楚江离望着前方白清泠的身影,她正在一步一步按照规程进行着仪式。而自己,却只是作为离阳国的江离郡主,坐在一旁观礼。这种不单打她的脸,还在离阳国皇室的脸上扇几个嘴巴子的行为,自己着实该愤怒的。
但是,南月国何时有过这么嚣张的举止?纵然南月皇想这么做,他那些满脑子诗书礼仪的大臣也不会容许他挑衅离阳国。离阳皇脾气不好,屯兵成狂,除却骠骑将军李肃以及镇国大将军楚家,离阳国的大半兵力都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未免走上大易朝的老路,其在仰星城周遭布置了几十万兵力。其余一些分散在离阳国的各个城池,由他的人直接调遣。在南月皇的眼中,离阳皇大概是疯子一般的存在,他才不想惹他。
除却南月皇的态度,南月谦这个伪君子的想法也是关键。早在高狄国时,他曾将密信的内容告知于她,那时楚江离便知晓,南月谦不会娶白清泠。
因为他,已经没有娶她的必要了。
楚江离道:“华闻风于林家小姐一月后就要成亲,也不见你着急。”
夏欢暧昧的笑了笑,“有我哥在,无需着急。”
本是传信让他想办法拖延婚期,没想到哥哥太能干,直接把林家小姐的心勾搭到手了。华闻风,除了本小姐,你谁也别想娶,哼。
楚江离了然,继续看了一会儿仪式,突然道:“夏欢,我不怪你。”
夏欢眼神黯了下来,“离姑娘,我……不,你不用太过担心,那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欢,”楚江离打断她的话,“封妃大典马上就要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太子上场了。南月谦与楚江离遥遥相望,各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楚江离保持着笑容,毫不意外的看着走上台的太子,南月塘。
恭喜。
楚江离的口型说着这两个字。
南月谦脸上的笑容加深。
这个事情的结果太好猜了,他是太子,但赐婚圣旨已下,必须迎娶太子妃白清泠,可他并不想。这时,南月谦会怎么做?
悔婚,会影响名声,失去白家的支持。
放弃太子之位,圣旨只说是嫁予太子为妃,并未明说嫁给哪一位皇子。若要南月谦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子之位,这绝不可能,除非……
除非他能当上皇帝。
诚然,南月谦选择了当皇帝。
皇帝,皇帝,只是在心中这么念着,自有一股悲凉之气。南月谦,你为皇,我为后,以为如此,我就能安心待在南月国吗?
睫毛一颤,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滴落下来,在阳光下折射过一闪而逝的光芒。楚江离的双眸变得清而冷,似乎就在方才下定了某个决心。
南月谦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猛地看向楚江离的位置,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连夏欢也不见踪影。而这是,封妃大典正式结束,拥挤的人群中有一抹眼熟的红色在其中快速穿梭。
楚江离逃走了,在南月谦的无数眼线下,就此失了踪迹。南月谦亲自带人去追,终于在绵绵山发现了她的踪迹。彼时,她正与夏欢对峙。南月谦一来,夏欢退居其后。
楚江离的身后正是连绵群山,苍翠的树木挨挨挤挤生长着,有若有似无的花香阵阵。此时,正是晚上,星星点点的火光从山脚蜿蜒向上,人手不少。
有一男子手持火把从山上走下来到楚江离身侧,他冷肃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多了一丝柔和。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无声的拥住了楚江离,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阿离,表哥在这。”
楚江离从楚云缭怀中退出,面对着南月谦。
南月谦的眼里映了星辰,很亮,却没有一丝温度,“不是疏草根。”
楚江离平静道:“不是。”
时间回到高狄国赏墨大会的那日。
楚江离追着风解语来到一处僻静人少的地界,当时风解语带人埋伏了她,并说出楚江离幼时的大病乃是疏草根所致,并用疏草根粉末袭击了她。
当日楚江离严重过敏,接近昏迷之际倒下高墙,是不放心楚江离一路跟来的南月谦接住了她。至此,南月谦知悉了她对疏草根过敏的事实。
在这之后,南月谦利用她对疏草根过敏的事逼迫她去南月国。
然而,事实是,楚江离真正过敏的东西并不是疏草根,而是另有其物。从风解语开始说故事,到现在,这一切都是个骗局。楚江离将计就计,跟着南月谦来南月国,其实也有自己的目的。
南月谦在追捕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一事实,这才有了方才的对话。
南月谦的眼里无半分笑意,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笑容,“呵呵,离儿,若你身为男子,这天下大概是没有我等立足之地了。”
他环顾四周,眼神落在楚江离身后的茫茫青山上,“从碧苍山至绵绵山,耗时几何?”
楚江离扬眉道:“你试试便可知晓。”
南月谦道:“离儿说得对,不去试试,又怎知结果如何。那便在……兰荒城……相见?”
虽是问话,可他知道,在兰荒城一定能够再相见。楚江离也很清楚,他说的话,从来都会实现。笑了笑,“听起来很有趣,昨日我们不分胜负,不若再来比一场,看谁先到兰荒城。”
南月谦嘴角勾起,“既然要比,没有赌注怎么行?”
“这倒是,”楚江离应和道,凝神想了想,对南月谦道:“我想不出有什么好赌注,不如你先提?或许可以给我一点启发。”
“我的确有个好主意,”南月谦缓步向前,不疾不徐,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跳上。在楚云缭警惕的眼神下,站定在楚江离面前,二人只隔一个小臂的距离。
楚江离面色平静,眼里清净无波开了口,“什么好主意?”
南月谦道:“若我先至,便把楚家军送给我,如何?”
楚江离也不说她做得做不得主,只是道:“经你这么一提,我也想到了一个好赌注。若是我先至,”她指了指他腰间的翠玉笛,“把这颗暗垂珠露还给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