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不是我说你,据我的判断,你目前可能还没有从五年前林可儿的影子里走出来。”
单洛辰一时之间被说的正中心里,连看着尹少泽那深邃的眼神都已经出卖了自己,但他却是不承认的开口道:“她只不过是备胎,玩玩而已。”
尹少泽仍是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但语气里却又已经很明确的像一只锋利的弓箭早已穿透了单洛辰的那颗为情无法自拔的心。
“真的只是备胎?真的只是玩玩而已?兄弟,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
若真是玩玩而已,那还需要这么火急火燎的让他从距离夜城还有几公里的医院连路赶回来,尹少泽不由得感叹,还真是自古就有多情郎,红颜也是祸水啊!
单洛辰有点不知所措,双手也不自然的去拿盛着高脚杯的红酒,持着杯脚不停的摇晃着杯中的红色液体,暗自思忖的如何回答尹少泽的问题。
“对了,不知道瑶瑶的身体怎么样?”单洛辰故意扯开话题,他真的不想去纠结关于林可儿的话题,一提及她,就犹如在他心里碰触到那根掩藏如此之深的心弦,那么对东朝俊的恨意就成倍的增加。
尹少泽也知道他不想回答,于是就出于关心问候自己的妹妹。
“她还是那个样子,我这个妹妹还真是可怜。”尹少泽不由得唉声叹气,紧锁眉头道:“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差不多整天就是在药罐子里才能长大,若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会去研究医学。”
的确,单洛辰和尹少泽是大学同学,自然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尹少泽在家里当哥哥,比他妹妹大十几岁,因为尹少泽天生就聪明过人,小学还没上完就直接跳级,十岁上初中,比同龄人都要早三年,十六岁上大学,二十岁完成大学学业。
他们上的是贵族学院,在大学的时候,单洛辰和尹少泽都专修金融,那时候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两人纷纷立誓要当金融公司的大Boss,同样怀揣着梦想,才有了无限的动力。
但是令人头疼的是,单洛辰和尹少泽比起来可就差远了,自己要是不专心,通宵打游戏的话,期末准挂科,但是尹少泽不同,他勤奋刻苦,几乎是大学所有人眼里的金融学霸,每学期的奖学金都是好几十万。
但是后来,因为在他十八岁的时候,距离大学毕业还有两年,家里突然来信说为他添了个妹妹,他当时兴奋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苦等了一年,妹妹终于诞生了,却因为母亲是高龄产妇,让一出生的妹妹就体弱多病,所以从小就离不开药。
尹少泽也是从那时候起,学了三年的金融突然放弃了,为了生病的妹妹,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梦想,专修了医学。
从此以后,大学毕业,他就专攻医学,再去考研、当讲师、教授…
而单洛辰大学毕业,金融没认真学习,混的兄弟可不少,长期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久而久之,这黑道老大的位置就到了他的头上。
单洛辰现在想想以往的一切,还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兄弟,虽然咱没完成梦想,可是咱还是有比较辉煌的成绩。”单洛辰说着安慰的话语,但心也不由得随着往事沉重了几分。
尹少泽也只是点点头,努力的抑制自己复杂的情绪。
可是却让单洛辰捕捉到他眼里不由得流出的那抹温热,早已将金丝银边框的眼镜氤氲上水雾,为兄弟的那颗追梦的赤子之心浮现出敬佩之情。
为了不让气氛继续沉重,单洛辰也倒了杯红酒递给尹少泽。
尹少泽也抹了抹镜框下的眼泪,脸上换上一副笑靥,习惯性的和单洛辰碰了个杯。
是的,为他们的成功干杯吧!
冰冷的液体滑入口中,虽然只是穿肠而过,但是却让他们记住这令人激动的时刻。
——
“呜呜…”
林可儿被一女人的哭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睁开了俏睫下的双眼,脑部上的痛意还是肆无忌惮的袭卷全身的每一处敏感的神经,她不受控制的痛呼一声,艰难的坐起身来,后背倚靠床头。
垂着眼睑,慢条斯理的用双手揉着太阳穴,一想到昏倒前的那一刻,痛啊,那痛意几乎敲得她每一根神经都断裂,现在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
“呜呜…”女人的哭声再次传来,嘶哑又带着伤感,让人忍不住心疼起来。
林可儿再度睁开双眼,手上的动作也倏然停止,侧耳倾听起来,哭泣的女声时而有时而无,仿佛是从阳台传来。
不会吧?
难道还有鬼?还是单洛辰口中的另外一个林可儿?
老天保佑她,她将停滞在空中的手,条件性的往胸口上放去,心跳已经不知何时开始加快,同墙上挂着滴滴答答的时钟相呼应,更加彰显几分恐怖,她现在心里只能默默祈祷那哭声会停止。
但是那哭声非但没有停止,仿佛还比刚才更加大声,更加的凄惨。
林可儿大脑内被掌控着的一根根神经再次绷紧,条件性的屏住呼吸,眼睛也像闪电般将偌大的房间扫视一遍,然而一无所获。
她轻轻掀开被单,下了床,快步跑去阳台,东张西望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并且那女声却愈来愈小,让不由的让她感到一丝恐惧,说不定不在这边,于是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
她将脑袋从门缝中探了出来,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如既往空旷而又安静的走廊,被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出明亮的灯光充斥着每个角落,四周的瓷砖白的可以反射出人影。
哭声还在继续,只是相比在房间内还要急促几分,林可儿走了出来,轻轻合上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原本害怕的她竟然想一探究竟,到底是何人在哭泣?
她寻着声音而去,这哭声应该是从天台上发出来的,于是,她也想去一看究竟。
林可儿所住的房间是顶楼,房间上面就是一个天台,虽然才来几天,也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
这不,正好来了个机会。
踏着通往天台的楼梯,她其实后背也觉得一阵发毛,手也不知何时开始颤抖,牙齿也被极度的害怕弄的咯咯作响,本就是晚秋的天,所以她也不知道这种条件性反射是出于身体本能还是环境所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总会想到前几天她看的一本鬼故事里的情节:你一个人在前面走,就会有人跟着你,你停下,它也停下,它就在你背后静静的注视着你,等你一回头,它就会躲藏在某个角落用一双直勾勾的眼镜盯着你,盯的你全身发毛。
这种场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步三回头,就怕背后有什么东西,所以,这么磨磨蹭蹭的她才勉强走完通往天台的楼梯。
借助楼道的灯光,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头顶上有个通风口,窗户没关,外面的风就带着些许凉意吹了进来。
可能是因为极度的紧张让她憋气,把俏丽的小脸已经憋的通红,好不容易吹来一丝微凉的风倒让她缓解了许多害怕,但还是不敢松懈,她开始左顾右盼,生怕忽然从背后的某个黑暗的角落里窜出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时间仿佛在在这一刻停止了,周遭出奇的静,静的诡异,她再往前挪了挪脚,通过通风口的一丝微弱的光照射进来,让她才模糊看清楚面前有个大铁门。
铁门是虚掩着,还不时的偷跑一丝雾气进来,铁门上面还挂着锈迹斑斑的大铁锁,但是似乎已经坏了。
哭声已经减小,变成了啜泣的声音,林可儿怯懦懦的去拉门,但是手已经抖得不行了。
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勇气,心一横,眼一闭,让她一下子将大铁门全部拉开,这过程中,笨重的大门只发出“吱呀“的声音,光线肆无忌惮的射了进来,照在她憋的通过的脸上。
确保身体上没有任何不适,她才慢慢睁开双眼,不过,眼前的一幕确实让她一愣,随即是心一紧。
因为她看见,距离自己不远处,在天台边沿处坐着一个女人,从背影上看,这个女人显得比较纤弱,头发披散着,许多凌乱的青丝已经随着秋风飘扬。
女人身着一身酒吧的露骨女仆装,坐在天台边沿抽泣,看上去很是让人心疼。
林可儿试着向她走去,但是心里却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
跳楼?轻生?
愈来愈近,林可儿已经很明显看到女人的后脑勺有深浅不一的抓痕,如果下手的人,肯定是用尽了力气。
这让她不由得想到那凌乱的青丝是被人硬生生扯乱的,并非是自己所为,看来这个女人在这之前经过一场“战斗”。
“你是谁?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去把那个负心汉给我叫来,我要让他这辈子都在内疚中度过,我要让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女人似乎已经意识到林可儿的接近,猛地转过头来,用还沾满泪水的眼睛看着她,说出的话语几乎接近怒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