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赶到苏女神入住的酒店门口。给她通了电话后苏雪菲很快就穿好外套下楼。
“小雅呢。”我打开车门。苏女神顺势坐了进來。我却沒有在她周围看到小丫头的身影。
“她之前说困了。我就先带她吃了饭然后躺在酒店里休息了。”苏雪菲坐在我身边。笑了笑。“不用担心啦。酒店的安保系统很好的。”
我点点头。帮她把包包放在我们中间的空位置上。然后随口问道：“想吃点什么。”
“我们去吃火锅吧。”苏雪菲似乎早已经想好了去处。说完注视着我的眼睛。似乎在等待我的意见。而我自然是沒有意见的。
到了城东找了一家叫做“吉顺火锅城”的店面。走进去发现所谓的火锅城其实就单纯地是个名字。店面虽然不能说小。不过也仅仅是一个二层楼门市。
我和苏雪菲要了一个中锅。想着外边的天气又下了麻辣锅底料。我要了一盘胸口。而苏女神则要了许多看上去更像是零食的小玩意。
“她一个人在医院沒问題吗。要不一会儿你吃完饭再回去照顾她吧。”苏雪菲还在担心洛晴的健康状况。她却不知道洛晴那小妮子自己都不拿自己健康当回事。现在都不知道已经跑到哪里去耍了。
“放心吧。我就沒见过现在比她还活泼的姑娘。早就不知道自己跑哪玩了。”一想到洛晴那丫头。我脑袋都疼。如今我们已经不是情侣了。按理说我们应该连朋友都沒得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我就根本沒有下狠心的勇气。可能还是因为之前对她有太过于深刻的感情的缘故吧。
苏雪菲点头。然后问我：“近期还打算回津兰吗。”
“当然要回了。不回去的话我就真是彻头彻尾的无业游民了啊。沒有收入哪有饭吃。总不能因为这里美丽繁华。我就一定要留在这里啊。”要是之前的我或许还会继续在伊春打拼。可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梦想和动力。与其在这里堕落腐朽。真不如回家乡还可以一切重新开始。
“嗯。回去的时候记得叫上我。”苏雪菲很随意地说。
而一听到她这么说。我却惊呆了。如果说是朋友的话。偶尔去游玩一圈还是可以理解的。可每次都去的话。就实在让人有些不好理解了。
“怎么了。”苏雪菲看到我惊愕的表情。有些疑惑地望向我。
“沒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我装作一副笑嘻嘻地样子看向苏女神。调笑道。“怎么啦。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苏雪菲刚喝一口茶水差点吐出來。然后红着脸不敢看我。拿出纸巾轻轻擦着嘴角。然后深呼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对我说：“杨尘同学。请你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虽然说我们之间有着某个约定。不过那也不能决定太长久的未來哦。”
听她这么一说。我反而疑惑了：“约定。”
一看我似乎忘记这事了。苏雪菲也沒有表现出任何喜怒的情绪。默默地抬起头望着我。小声说：“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我尴尬一笑。自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沒事胡咧咧什么。这下可好只能用缓兵之计了。我是真想不起來自己跟苏女神有过什么约定。难道说是之前她跟我说的唱歌给她听的那件事么。如果是的话莫非也有点小題大做了。唱首歌而已对我來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苏雪菲看着我着急的样子。捂嘴轻笑。然后继续喝着茶水。
一顿火锅大概吃了一个小时左右。边吃边聊中我发现其实跟苏女神混熟了之后她是很亲切的。之前的冷若冰霜早已消失无踪。相比于施雨姐的温柔如细雨。丝丝入扣。苏雪菲显得更加青涩而甜美。有一种邻家女孩儿的感觉。
还沒等我结账。苏雪菲已经告诉我结过了。我疑惑地看着她说：“苏女神你这么做不地道了啊。”
“怎么啦。”
“跟美女一起吃饭。结账应该是我们老爷们的义务啊。你这么一抢我多沒面子。”我笑着解释说。
“哦。这就是所谓的大男子主义么。”苏雪菲扯了扯我的衣角。然后我们一同离开火锅店。
走在大街上。苏雪菲围上了我送给她的围巾。走在我身边。虽然天气已经很寒冷了。或许是刚刚吃过火锅的关系。我并沒有觉得很冷。
“杨尘……你给我讲讲这条围巾的故事吧。”苏雪菲走在我身边。我则掏出一根烟点燃。就着冷风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一脸期待的她无法拒绝。
“好吧。让我整理一下思路。”
我吸着烟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而苏雪菲也乖巧地跟着我。等待着我的故事。
“这条围巾是我母亲大人送给我的。算是礼物吧。”一根烟抽完。我才开口说。“初中那会儿我的家境其实并不好。父亲刚刚失业。母亲也沒有工作。一家三口就只有吃老本。只有开销沒有收入。再加上我爸偶尔还喜欢打牌。原本就已经不停透支的家庭越來越贫困。”
“那时候的我也不懂事。就像一个小混混一样。不学无术。天天就知道学别人抽烟喝酒。打架斗殴。就算母亲平时怎么严厉的管教我。我也不听话。我行我素。逃课上网。母亲也成了校长室里面的常客。”想到当年。我不禁有些难受。都怪自己太不懂事了。不然也许现在有个高学历。找份更加稳定的工作。已经将生活和家庭带上了正轨也说不定。
听我讲起以前的事。苏雪菲默默地听着我说。偶尔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我。似乎也沒想到以前和现在的我会有如此大的差距。
“后來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其他小朋友都穿着漂亮的棉服。套着可爱的围脖。只有我。依旧穿着破旧的大棉袄。戴着一个棉线的帽子。那个时候。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比我大的比我小的。都用一种怪异地眼神看着我。或许是因为平时我过于恶名昭著。他们虽然看不起说却谁都不会说出來。而我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就叫歧视。更确切的说就是那种富人对于穷人的蔑视。从一言一行一个眼神中散发出來的瞧不起。”我叹了口气。其实又岂止是当初。就连现在不依旧还是这样。差距就是实力最直接的体现。我受多了侮辱。就自然明白平等的重要性。而这也是我之前对于洛晴最大的心结。即使我们成功地走到了一起。时间久了。她终究会觉得我只是她的弱点。是她的包袱。而后将我甩掉。
“你想多啦。”苏雪菲摇摇头。然后示意我继续讲。
“后來有一天校外的一个小混混看上了我班的女生。晚上在门口堵着她。吓得那个女生不敢回家。叫老师却沒有人管。他们只认为是小孩子的打闹而已。”我再次掏出一颗烟。苏雪菲却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角。然后微微摇摇头。
我笑了笑将烟塞回烟盒。随后继续说：“后來她找到我。求我帮她。虽然我平时很讨厌她们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可不知道因为什么。我还是选择了帮她。放学后我就跟她一起走。出校后果然就遇到了一群混混模样的人。话也沒能说上几句。我跟平时玩的比较好的朋友就跟他们打了起來。他们年级更高。而且人也比我们多。最后很自然的。我们被打了。不过由于当时这架打的很重。我们几乎都见了红。他们害怕出事就都跑掉了。女孩也完好地回了家。”
“第二天。我妈就被找到校长办公室。校长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开除我。言下之意就是让我妈能不能拿些钱來摆这事。放学后我忐忑不安地回了家。还沒走到家门口。我就看到了站在道路旁边的母亲。我低着头不敢看她。谁知道母亲大人居然笑着把我搂在怀里。然后轻轻抚摸着我凌乱的头发。对我说‘男子汉。可以错。却不能沒有骨气。至少这件事妈妈觉得你是对的。如果你退缩了。那就不是我的儿子了’。然后母亲拿出了这条围巾。轻轻围在我的脖间。那一瞬间的温暖让我忘却了所有的疼痛。也懂得了母亲对我的爱。”
“回到家我大哭了一场。然后决定好好学习。虽然当时努力已经很晚了。可我还是成功考上了不错的高中。也就是你我共同上了两年的高中。”我看着听得入神的苏雪菲。轻声说。“后來在一次家庭聚会中我才知道母亲当年为了织这条围巾每天都睡得很晚。白天还要四处奔波赚钱。那种辛苦却沒有跟我说过一句。只为了让我可以漂漂亮亮地上学。挺胸抬头的生活……”
“所以说啦。苏女神你可要好好待它。因为这里面有着一种精神。有一种爱。”
苏雪菲默默地低头看着脖间的围巾。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认真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