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來到城南的火车站。趁着还沒有排起长龙一般的队伍前。先买了三张通往家乡的车票。
我的家乡津兰是比伊春还要往北的城市。坐火车的话大概要十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买的票是早晨八点半的。也就是说能在夜幕彻底降临之前回到我熟悉的土地。
看了眼表。此刻也才清晨六点多一点。现在打电话给苏雪菲的话还是有些早。将火车票揣好后。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候车室的长凳上闭目养神。却又不敢太过放松精神。害怕一个不小心再睡过点了。
昨晚由于忙着跟杨晓鱼沟通店面的问題。睡的很晚。最后虽然说她接受了我的“礼物”。可这丫头却也不依不饶地非要大早上來送送我。而我则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她的好意。因为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离别。虽然说我跟杨晓鱼相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我俩之间却真实地有着非常真挚的友谊。面对她。我还是会不舍。
至于施雨和赵可雯这两位对我关怀备至的姐姐。我则都沒有打电话通知她们我要离开的事。因为我害怕看到她们挽留亦或是伤感的眼神。虽然我可能很久都不会再回到伊春这个城市了。不过她们的情谊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等以后她们结婚了。或是我闲暇的时候。一定再回到这里看望她们。
看着候车室零散而忙碌的男男女女们。我突然觉得一阵轻松。至少我沒有像她们一样怀有急切的目的才來到这里。而是单纯的一种如同出游后回家般的悠闲。虽然我沒能再伊春得到哪怕一丁点的发展。可最起码我奋斗过也努力过。贫困过也小康过。爱过也恨过。虽然很遗憾。最后沒能将这所有的一切都代入我的生活。有些令我伤心疼痛的遗憾。可我却并不后悔。从來沒有人限制过我的选择。这一切的道路都是我自己走过來的。我沒有任何理由去埋怨。
睁开眼睛。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终于已经七点整。我连忙打电话给苏女神叫她起床。到时候我要真是一个人偷偷跑掉。不知道这个纯洁善良的姑娘最后会不会有发飙的一刻……
“杨尘。这么早就要出发啦。”苏雪菲的语气明显还带着一些慵懒。话语中有一种黏黏的感觉。“几点的车呀。我和小雅这就起來洗漱。”
我告诉了她火车时间和候车地点之后。就安心继续坐在椅子上休息。刚才还有些清冷的候车室也陆续地开始增加起了人数。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我所在的候车室就已经有了近一半人在等待着即将到來的列车。我甚至怀疑如果按照这个速率继续增加人数的话。苏女神和小雅很有可能连座位都混不上了。
不过苏女神办事还是很高效的。只用了半个小时左右就來到了我的面前。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她和小雅两个人除了苏雪菲挎了一个包包之外。她俩就跟空手而來沒有区别。
“小雅我可以理解。苏女神你确定你沒有行李的吗。”
苏雪菲低头看了一眼我装的鼓鼓囊囊的大皮箱。小声说：“沒什么东西呀。就拿了一点化妆品。手机钱包。剩下的东西到你家那边再买吧。”
“土豪的世界果然我们不懂……不过话说你平时不都是素颜的吗。什么时候也用化妆品了。”我思考了一下。确实。跟苏雪菲相处的这几天我好像就见过她化一次妆。还是很淡很淡的那种。基本上跟素颜沒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这跟平时不同呀。到了你家。见到叔叔阿姨。我怎么也要更漂亮一些。”
“要我说这就是多余。你现在已经是女神级别的了。还不满意啊。”
“当然不满意。谁让我是第三名呢。”苏雪菲似乎想到了之前跟我的那段对话。有些气鼓鼓地说。
我无奈叹了口气。女人这都是什么逻辑啊。虽然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不过这也对自己太苛刻了。我不禁想到了宋丹丹春晚上的一句经典台词：“女人。对自己下手就得狠一点。”
看了一眼时间还算充足。我就领着苏女神和小雅到旁边的饺子馆吃了一盘速冻水饺。然后回來正好赶上我们这列火车排队检票。
我让小雅站在最前面。苏女神站在中间。我则在最后边。因为火车上龙蛇混杂。天南地北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可不能让纯洁的苏女神在这种地方被人占了便宜。
随着队伍长龙一点一点地往前移动。我也苏女神闲聊着大学时候的趣事。打发这个枯燥的站队时间。
“苏女神经常坐火车吗。”
苏雪菲戴上一只耳机。然后调好音乐。摇了摇头。将另一只耳机递给我。
出乎我意料的是。耳机里面放的居然是夜愿的摇滚歌曲《shemy sin》。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凑到她沒塞耳机的耳边小声说：“你喜欢摇滚乐。”、
这次她终于微微点头。我调侃她一句：“我以为女神平时都听一些小提琴或者钢琴曲的呢。”
正好一首歌结束。我们三个都通过的检票口。看着我和苏雪菲李小雅三人略显得有些亲昵的举动。我听到旁边一位大概三十多岁的阿姨小声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也太早了点。自己还是孩子呢。孩子居然都这么大了……”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可我们三人却都听的很清楚。走过候车室出口。我看到苏雪菲的小脸已经变成了一个红彤彤的小苹果了。而我也是一阵尴尬。只有不懂世事的李小雅仿佛沒事人一样继续拿着我之前买给她的零食继续吃着。
站台上。我领着苏雪菲往我们所在车厢的位置走去。看着如同人海一样的赶车的男女老少。李小雅不禁发出惊呼：“好壮观啊。”
我右手拉着行李箱快步走着。苏雪菲则拉着李小雅紧跟在我后面。前方的人员流动数量太大。我下意识地抓住苏雪菲冰凉的小手。继续冲破人海。往目的地赶去。
如同是被我袭击了一样。苏雪菲被我抓着的小手迅速往后缩了一下。我则连忙说：“苏女神我真不是借机占你便宜。我真是怕咱们被冲散了。到时候给你弄丢了我可就玩完了。”
听了我的话。苏雪菲并沒有回答什么。只是抓着李小雅的手貌似也紧了紧。惹得小丫头也不断抬头去看她。
终于在一番艰苦跋涉之后。我成功领着苏雪菲和李小雅登上车厢。却又因为人实在太多。堵住了路口。沒有办法继续往里面走了。
“对不起啊苏女神。我票买的太晚了。沒能买到卧铺。只有硬座了……”我用身体尽量护住苏雪菲和李小雅。保证她们别被挤的受伤。同时有些歉然地对苏雪菲说。
“道歉什么啊。我沒那么娇贵。硬座就硬座呗。你能坐我也能。”苏雪菲看着我的眼睛。认真道。“而且硬座我们还可以多聊天。卧铺多沒劲。”
我也知道苏雪菲其实这么说多半也是在安慰我。我心里真的有些自责。原本等车的时候还沒觉得什么。可是现如今这拥挤的情况让我的这份自责被无限放大。我觉得很对不起她俩。是我的原因才导致她俩吃苦。
“菲菲。你拉紧小雅。咱们先进去再说。”由于前面的人慢慢也都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行李也一件一件地被安置起來。道路终于变得松缓了一些。我则赶紧拉住苏雪菲的小手走了进去。找到我们的位置坐下。
放好行李。我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坐下了。这上个火车就跟大学那会去食堂抢饭一样。拼的不光是体力。还有耐力。毅力。
苏雪菲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我则坐在过道旁边。让李小雅坐在中间。人來人往她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坐在里面好一点。哪怕晚上困了趴着睡一会儿也更舒服一些。不然总是要叫上车下车的人给碰醒。让人非常恼火。
火车终于启动。车上的行人们也开始喧闹地聊着天南地北的东西。我则继续跟苏女神一同听着音乐。她望着窗外出神。我则看着她出神。
“大哥哥。咱们去的地方很远吗。”李小雅弱弱地声音传來。打断了我的思绪。
“嗯。很远。”我点点头。对她说。其实远与近对她一个孩子來说不过就是几个字。几个数值而已。可对我來说却意味着太多太多的东西。距离远不代表真的就很远。从伊春到津兰要是坐飞机也就是一个小时的问題。可对于我來说。就是坐飞碟也是永远都回不去的地方。
“我有点想妈妈了……”李小雅望着陌生的周围。小声说着。
我则伸手轻轻抚摸着李小雅的脸颊。低头说：“小雅乖。你就是跟大姐姐去我的家乡呆两天。然后就可以回家见妈妈了。不用担心的。”
李小雅乖巧地点点头。我也及时拿出事先买好的零食撕开包装递给她。
有的时候或许真的是我太自私了吧……我安静地看着依旧望着窗外苏女神。又低头看了看认真地吃着薯片的李小雅。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