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就是三哥!跑到西安来弄个车祸,不是一般人的本事!”
还没进病房,童安心就听见里面几个人的笑声,李居奇的声音格外大,老远就听的清楚,声音里调侃的意味浓厚。
沈正平难得的好心情,什么都没说,笑笑的看着一屋子的人。平时扎堆的一群人竟然悉数到齐。
门没有关,童安心站在门外,抱着保温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李居奇却像是自动定位系统似的眼睛好,隔着人也一眼看见她,一下子冲到她面前,拉了她的胳膊就拖进来:“终于是来了,我就说三哥的眼睛干嘛总往门口看呢。果然是等小嫂子你。”
童安心尴尬的看一眼沈正平,沈正平眼睛却看着别的地方,不置可否。
一群人看见这个场面,更是嘻嘻哈哈的趁机取笑平常总是“万花丛中过,片红不沾身的”沈正平来,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童安心脸一下子红了。
沈正平也不理他们的取笑,看一眼童安心,指着病床边的凳子:“坐啊。”
童安心挪过去,沈正平看见她手里拿着的保温桶,心情格外的好,撑着身子坐直了些:“是什么?”
一室的人,童安心只得低低的说:“骨头汤。”
沈正平笑着点点头,好像领导视察:“好,好。”
一屋子人就这么被他们无视如空气,气的咬牙切齿。
李居奇最有眼色,大手一挥,顺便讹沈正平一笔:“得了,咱们出去找地方玩去,好容易来一趟!到时候让三哥埋单!”
一屋子人再不了解就太不懂事了,大家都毫无异议。
沈正平看了看他们一脸的坏笑,一点头同意付账。一群人就立马乐得开怀的杀了出去。
房间门再次被关上,童安心站起来打开在桌子上打开保温桶,盛了汤端过来放在沈正平病人床的餐桌上,又递了勺子过去。
沈正平看了看汤碗,舀了汤喝。
“烫,慢点!”童安心忙阻止。
“嗯。”沈正平应声,慢慢的喝汤。
汤里没什么盐,为了营养,她特意少放盐。她看着他一勺一勺的喝,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看着他眼睛里难得的愉悦,觉得这个早晨宁静而美好。
此时的沈正平,没一点锋芒,好似无害。
“噔噔”两声响,有人敲门。
沈正平顿了一下,放下汤勺,好教养也无法压抑声音里一闪而过的烦躁,声音不大不小:“进来。”
“沈少……”来人见屋里还有人在就只说了一半,又看见沈正平没有瞒着的意思才接着继续:“待会您母亲过来。”
沈正平看一眼她,挥手让来人出去了,然后好像童安心不存在般径自从床头桌上拿起手机打电话。
“居奇,回来一趟,带安心一起去转转或者送她一程……嗯,别让她喝酒……我妈待会过来……嗯。那好。”沈正平慢慢靠到软垫子上,声音里有些疲惫。
挂了电话,才转过头来对安心说:“我让居奇过来接你了,你跟他去玩玩也好。他们几个最会玩的。我现在腿脚不好,等好了,带你去走走。”
童安心看着他,他也看着童安心,两个人眼对眼的站着,最后还是沈正平无奈的低低叹了一口气,嘴角一丝笑容:“明天再来看我吧?今天真不行,乖,听话。”
童安心的脸呼啦一下红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开口:“谁……谁舍不得了?”说完又恨不得把自己嘴巴拆了——又没人说她舍不得……
沈正平一下子笑了,一把拉过她,却没有吻下来,只是抱着,好像是抱着什么贵重的物品般小心翼翼。她要挣脱,却听见沈正平在她耳边低声:“别动,就一会儿。”声音里有着低沉的压抑,好似恳求。
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他一向都是淡然又带点天生的霸气的,忽然这样真不适应。她便乖了下来,任他双手拢着。
沈正平的呼吸一下下的拂在她的脖子上,有点痒,她的心里只觉得安稳,很安稳。好像是一艘小船,终于是可以找到地方稍微的靠岸。
“咚咚”两声敲门声,吓的童安心一下子从沈正平怀里跳出来,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是李居奇,却难得的看见李居奇脸上没有嬉皮的笑容,而是转头大声说:“阿姨,这里。”
门完全打开,进来一个中年女子。很难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打扮非常平常,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就是有那么不同,看见了童安心,表情倒是缓和了,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保温桶,冲着安心笑了笑。
非常有气度。
李居奇介绍了下,就带着童安心出门。
病房门一关上,李居奇夸张的长舒一口气:“安心啊,我够意思吧?要是让三哥的妈看见了你们亲亲我我,那场面肯定是……对了,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童安心佯装狠狠的瞪一眼李居奇,大步离开。
李居奇一伙人出了名的能玩,带着安心净往好地方钻。
童安心也是个爱玩的人,虽然惦记着沈正平还在医院不是很能玩开,李居奇也遵从沈正平的意思连清酒都不让她碰,但也没心没肺的乐颠。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童安心正在吃青菜,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味道就是清淡却非常有滋味。一看来电显示,童安心立刻站起来,走出包厢门去接。李居奇立刻会意的看着她,笑的狡诈:“我们三哥这么紧迫盯人啊?小嫂子?”
童安心走出包厢,才敢接了电话。
“安心,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家?”贺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语气里有些沉沉的愠意,因为从来没听到过贺忱这样跟她说话,吓的安心有点结巴,半天才说:“出来……玩。”
听到她的回答,手机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发觉自己的语气有点不好,贺忱的声音降下来,慢慢解释:“你早上出门没告诉我你到哪里去,我打了很多电话,你都不接。你一个人在西安,我怕你出事。你怎么不接电话?又忘了换铃声?”
童安心点点头“嗯”了一声,她是又开了震动,忘记调回来。这个坏习惯大学里就有,那时候贺忱找不到她,就只能打给她的室友,见到她的时候再给她把手机调过来。
电话里传来贺忱低低的笑声:“你还是老样子,都没变。那就回来我给你调吧。”
好像是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未完待续)